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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顾茅庐

徐庶在庆功宴上推荐诸葛亮后,急忙写了一封详尽的信,派人连夜送往隆中。

刘备尝到了启用人才的甜头,求贤的心情更迫切了。第二天一早就带上他桃园三结义的兄弟关羽和张飞骑马离开新野,往隆中山而来。

刘备转了几个弯子进入隆中山以后,就听一个农夫在田中唱道:“苍天如圆盖,陆地如棋盘。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刘备上前问那农夫,此歌是谁所作?农夫说是“卧龙先生”。刘备对“卧龙先生”更感好奇,马上问明地址,策马来到诸葛亮隐居的草庐。刘备亲自叩动门环。许久,才有人来开门,是诸葛亮的书童诸葛子青。刘备温和地问道:“我是刘备,特来拜见‘卧龙先生’。”

子青道:“‘卧龙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刘备忙问:“先生到何处去了?”

子青回答说:“行踪不定,不知何处去了。”

刘备问:“什么时候回来?”

子青道:“归期也不定。”

刘备听这么一说,深感惆怅,想等上一会儿,关羽、张飞则劝他先回去。刘备只得上马下山。行了几里路,三人勒马回望隆中景物,真是“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缓,林不大而茂盛”,确实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这时,他们忽然看见一个身穿帛布袍、头戴逍遥巾,气宇不凡的人拄杖迎面而来。刘备心想:“看样子一定便是卧龙先生。”便忙上前施礼道:“先生可是‘卧龙先生’吗?”

那人问道:“将军是谁?”

刘备毕恭毕敬地说:“我是刘备,专程从新野来拜见‘卧龙先生’。”

那人听罢,施礼道:“我是‘卧龙先生’的朋友崔州平。”

刘备忙抱拳道:“久闻大名,幸得相遇!先生能否席地而坐,我想请教一言。”

崔州平坐下后问道:“将军有何事非要见‘卧龙先生’?”

刘备说:“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我想向‘卧龙先生’求教治国安邦的大计。”

崔州平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天意,人岂有回天之术。谈何容易!,’

刘备还想说什么,崔州平起身道:“山野村夫,枉谈天下之事。”

刘备忙道:“但不知‘卧龙先生’往何处去了?”

崔州平说:“我也正想访他,不知往何处去寻。他日再见吧。”说罢,扬长而去。

刘备一行走后,诸葛亮与几位好友回到草庐碰头,听子青和崔州平详细叙述了对刘备三人的印象,认为他宽厚、平易、仁德、谦恭。诸葛亮拿定主意,决定出山辅助刘备。他的决定得到了家人的一致赞成。

秋去冬来,天冷了。徐庶一面加紧练兵,一面让刘备招兵买马,并根据诸葛亮天下三分的理论,极力劝刘备早日夺取荆州。可刘备总是因同刘表是兄弟、不愿忘恩负义而下不了决心。这时,刘备接到探报,说“卧龙先生”已回隆中,他忙唤来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出发再上隆中。

没走多远,下起了大雪,天变得冷极了。张飞使劲搓着手,嚷嚷道:“大哥,天寒地冻的,连仗都打不成,还有必要跑这么远去见一个没有用的人吗?不如回新野避避风雪吧!”

刘备耐心地开导张飞说:“三弟,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风雪吗?我们冒雪前往,正好能让卧龙先生知道我的诚意。”兄弟三人进了隆中山,听见路旁酒店中有人击桌而歌,刘备以为是卧龙,便下马入店,探知店中歌唱二人原来是卧龙之友石广元和孟公威。刘备于是出来上马,直奔卧龙冈,来到茅庐前。

诸葛子青开了门。刘备问:“先生今日在庄上吗?”

子青道:“正在堂上读书。”

刘备大喜,便跟着子青走了进去。到了中门,只见门上大书一副对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刘备环顾四周,见堂上一位少年正拥炉抱膝歌吟。刘备待他吟完,才跨进屋施礼道:“备久慕卧龙先生大名,早想与先生相见,只恨没有机会。前时我已拜访过一次,可惜没遇到先生。今日特冒风雪至此,见到先生,真是万分荣幸!”

那位少年一见,慌忙答礼道:“将军,我是诸葛钧,孔明乃是我二家兄。”

刘备便问:“那‘卧龙先生’今日在吗?”

诸葛钧说:“昨天被崔州平不知请到何处去闲游了。将军还是坐坐喝杯茶吧。”

刘备叹口气道:“我真是没有福气,两番不遇大贤。”

这时张飞在一旁忍不住道:“先生既然又不在,还是请哥哥上马回去吧。”

刘备说要写几句话留给孔明。写罢,交与诸葛钧,说他日再来,便拜辞出门回新野了。

兄弟三人离开茅庐正往前行走,忽见前面小桥上一人骑驴而来。刘备以为是卧龙归庐,连忙上前施礼。来人告知自己是孔明的岳父黄承彦。刘备忙上前施礼问道:“您老可曾见到令婿?”

黄承彦道:“怎么?他不在,我也是来看他的。”刘备只好辞别,失望地回新野去了。

对于刘备两次来访诸葛亮的事,庞德公、黄承彦和司马徽三位老先生都给予了很高的赞誉。诸葛亮也已下定决心出山,辅佐刘备重兴汉室,建功立业。黄承彦拿出一把羽扇赠给他,扇把正面写有“治国安邦”,背面书有“指挥若定”。黄老先生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贤婿,你能做到这八个字,也就不负我们的一片苦心了。”

却说曹操在许昌,将徐庶的老母囚禁起来,又模仿徐母的笔迹写了一封劝降信,令人带到新野捎给徐庶,信中说,如果徐庶不到许昌去,他的母亲就活不了了。为尽孝道,徐庶挥泪辞别了刘备。到许昌见到老母,徐庶方知中了曹操的计。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老母不愿儿子为了她而弃明投暗,上吊自缢了。徐庶将母亲葬在许昌南原,凡是曹操所赐之物,他一概不予接受,并发誓,身在曹营,不进一言,不献一计。

徐庶走后,刘备请诸葛亮出山的心情就更迫切了。时光如梭,转眼冬去春来。刘备选择吉日,斋戒三天,沐浴更衣,准备再往隆中拜谒诸葛亮。

关羽不高兴地说:“哥哥已经两次亲自拜访他,礼节已经过分了。我看他是徒有虚名才避而不见,哥哥何必被他迷惑呢?”

刘备不以为然地说:“古时候,齐桓公去看一个贤士,跑了五趟才得见一面。我如今不但没有齐桓公的地位,而且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还摆什么架子呢?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访他,是因为他是位大贤。”

张飞生气地说:“一个山野村夫,算得上什么大贤?用不着哥哥亲自出马,待我用一根绳子将他绑来就是。”

刘备生气地训斥张飞,说:“这次你别去了,我与云长去。”

二人没办法,只得依了刘备。

三人骑马带领随从来到隆中,离草庐半里之外,正遇上诸葛钧。刘备连忙施礼问道:“令兄今日在吗?”

诸葛钧说:“昨天晚上才回来。将军今天可与他见面了。”说完,飘然而去。

三人便来到庄上叫门。诸葛子青来开门。刘备道:“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程来拜见先生。”

子青道:“先生今日虽在家,但此时还在草堂里睡觉未起身。”

刘备道:“既然是这样,就暂且先不要通报。”

于是吩咐关、张二人在门口等着。

刘备慢慢走进去,只见诸葛孔明正仰卧在草堂床席之上酣睡,他便站在阶下等候。可等了半天,诸葛亮也没有醒。关、张二人在外等得不耐烦了,便走进来一看,刘备还站在那里。张飞来了怒气,对关云长说:“这个人如此傲慢无礼,我要到屋后去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来!”云长忙使劲劝住。刘备命他二人出去等候。再往草堂上望时,见诸葛亮翻了个身,好像要起来,却是又朝里面壁睡去了。子青这时想去叫醒孔明,刘备忙拦住道:“且勿惊动。”

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终于醒了,口中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孔明吟罢,翻身问子青:“有客人来吗?”子青回道:“刘皇叔在此立候多时了。”

诸葛亮一听,忙起身道:“为何不早告诉我?请等我换换衣服。”便转入后堂去了,半天才出来迎客。刘备这时见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气,不由得心折不已,当即上前施礼。

这一年,是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二十七岁的诸葛亮和四十七岁的刘备第一次见了面。

以上“三顾茅庐”的情节是根据《三国演义》和民间传说整理而成,历史上对这一事件的描述仅“凡三顾”几个字而已,具体情形已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刘备与诸葛亮相见的这一天,是他们携手共同创业的开始。从此,“卧龙先生”就要翱翔天际了!

献策“隆中对”

诸葛亮对刘备几次避而不见,已经试出刘备确实是一个宽厚大度的政治家,对今后的合作也充满了信心。在他的茅庐里,他与刘备纵论天下大势,为刘备指明了今后发展的道路。这就是著名的“隆中对”。

诸葛亮说:“自从董卓乱政以来,豪杰并起,雄踞一方,势力跨州连郡者亦不可胜数。先说北方的曹操,他和袁绍相比,名望低微,势单力薄。但他最后却能战胜袁绍,由弱变强,这不仅是由于客观形势有利于他,也是他主观努力的结果。如今,曹操已经拥有百万兵众,又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此时与他争雄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见刘备边听边赞许地点头,又继续说道:“孙权占据江东,已经经历了孙坚、孙策、孙权三世雄主。那里地势险要,民众归附,贤能之人尽展其才,因此,只可与他联合而不能谋取他。”

刘备听到这里,不禁想到:“我们的立足之地在哪儿呢?”

诸葛亮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说:“荆州这个地方,北有汉水、沔水,南可达于南海,东可连接吴会,西则通往巴蜀。这是一个战略要地,而它的主人刘表却没有能力将其守住。这恐怕是天赐给您的宝地,不知将军对它有意没有?还有益州这个地方,地理险要,沃野千里,乃是天府之国。当初汉高祖刘邦就靠站他成就帝业。如今它的主人刘璋昏庸无能,又有张鲁在北边与他分庭抗礼。那里民多地富而刘璋却不知道如何治理,以使百姓安居乐业,因此,那里有眼光有才能的人都希望得到一个明主。”

诸葛亮这段分析,就是告诉刘备,欲求发展,兴复汉室,荆州、益州是必先占领的根据地。最后,诸葛亮完整地总结了他为刘备设计的统一天下路线。他说:“将军既是皇室的后代,信义又传遍天下,广泛地罗致英雄,渴求贤才,如果能占有荆、益二州,守住险要的地方,同西方的戎族建立友好的关系,对南方的夷越族采取安抚的方针,对外与孙权结好,对内修明政治,天下形势一有变化,就可遣派一位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向宛城、洛阳一线出击,将军亲自率领益州的大军出师秦川,到那时老百姓谁能不篮里装着食物、壶里装着美酒来欢迎您呢?如果能够这样,那么统一全国的大业就可以成功了,衰颓的汉朝也就可以复兴了。”

刘备听了诸葛亮对形势如此透彻的分析,不断点头称是。

诸葛亮分析完天下大势,叫童子拿出一幅地图,挂在堂屋中间,指给刘备说:“北边有曹操,南边有孙权,将军可以先拿下荆州,作为自己的立脚点,再扩展益州做基础,这就可以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将来再谋取统一天下。”

刘备听到这里,连忙起身拜谢说:“先生说的话,好像使我拨开了天空的乌云,看到青天一样。但是荆州刘表、益州刘璋,都是同姓亲属,皇室后代,我怎能争夺他们的地方呢?”

诸葛亮说:“刘表年老力衰,不久就要去世;刘璋软弱无能,守不住祖业。这些疆土日后一定会属于将军您。”

刘备听诸葛亮这么一讲,马上拜倒在地,请求他出山帮助。诸葛亮没有答应。刘备哭着说:“先生如果不肯相助,对百姓也说不过去。”说着,眼泪已流湿了衣裳。诸葛亮看他这样诚心,只好答应出山。刘备非常高兴,连忙招呼站在门外的关羽和张飞,进来拜见诸葛亮,并献上金银绸缎等礼物。诸葛亮坚决不肯收下,刘备再三解释说:“这不是聘礼,只是表达我的一番心意。”诸葛亮这才勉强收了下来。

刘备等人当晚在草屋里住了一宿。第二天,诸葛钧回家,诸葛亮关照说:“刘皇叔三次拜访,我不能不去帮助。你仍在家里耕田种地,不要让田地荒芜。等我事情办成,马上就回来隐居。”

刘备等向诸葛钧告别以后,便和诸葛亮一起回到新野。从此,刘备和诸葛亮两人相处非常亲密,经常一道吃饭,一道议论天下大事。

明主贤臣,刘备三顾茅庐,终于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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