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轻轻描绘着云峥的眉眼,另一只手紧紧的与他交握,心却冰冷到了极点,一年时间,他们才刚有孩子啊,老天怎么这么残忍。
“小夜,你真的有把握。”
出了门司徒寒就看着夜阑欢,表情也严肃起来。
夜阑欢叹了口气,正色道。
“不是我有把握,而是他舍不得。”
说完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他舍不得司徒琳和孩子,也不会让爱人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就算他醒着,也会坚持手术,没人劝得住的。”
二十多年的情谊,夜阑欢对云峥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云峥看似温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疯狂,也许因为强大的求生意志会让他创造奇迹……
司徒琳一直守在云峥的病床前,紧紧握着云峥的手,即使手心握出了汗水,也不松开,生怕一松手云峥就会消失,这种如履薄冰,噤若寒蝉的模样让每个看到的人都心酸。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指头颤了一下,司徒琳的心也跟着一颤,眼睛紧紧的盯着病床上的人,看着他眼皮动了动,才缓缓的睁开眼,司徒琳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
云峥刚醒来,精神还有些恍惚,看到司徒琳坐在一边流泪,心里一紧,伸手就去抹她眼角的晶莹。
“怎么了,哭什么?”
沙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关心,让司徒琳眼泪流的更胜。
云峥被这泉水般涌出的泪水弄得慌了起来,也顾不上其他,坐起身就要将司徒琳抱进怀里。
因为拉扯的关系,手臂上的针头被拔了出来,在胳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吓得司徒琳赶紧止住了眼泪,慌乱的去叫医生。
云峥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圈进怀里,低声贴在她耳畔柔声道。
“告诉我哭什么?”
司徒琳心里酸涩,确实咬着唇摇头,如何能说,如何能说啊。
“是不是我的身体出问题了?”
“不许胡说!”司徒琳立马捂住他的嘴,眼中闪烁着惊恐和害怕。
云峥眸色闪了闪,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就想起了昏倒时的情形,病了这么些年,他对自己的身体一直很清楚,直觉这次不是那么简单,刚刚司徒琳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不说,琳琳,你去帮我倒杯水,我嗓子有点干。”
微微一笑,云峥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司徒琳愣了一下,才站起身,走之前还嘱咐道。
“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云峥笑着应下了,司徒琳刚出去,云峥脸上的表情就涣散起来,浑身像抽干了力气一般干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云峥很不舒服,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别乱动,乖乖躺着,如果不想让她担心的话。”
刚坐起身,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云峥一抬头,就看见夜阑欢三个走了进来。
“这么严肃?”
云峥看着他们紧绷的脸,轻笑一声,重新坐到了床上,乔过去帮他重新插好了针。
云峥看了看胳膊上的针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半响,才抬头道。
“我要出院。”
“不行。”
说话的是乔,第一次在云峥面前表现出这种气势,到让晕征服愣了愣,而后又回过身来,淡淡的看着他们三个。
“说说吧,为什么?”
乔却抿着唇什么也不说,夜阑欢沉寂了一下,走进了几步,声音艰涩的不像话。
“血癌,你得的是血癌。”
云峥瞳孔蓦地放大,手指轻轻的颤了颤,表情却一片平静,食指轻轻的在被子上敲击着,脸色让人捉摸不透,越是沉默,越是能感觉到这股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屏着呼吸,等着云峥的后话。
“能治愈吗?”
云峥的表情平静的让人害怕,却也敲击着每个人的心。
“如果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成功率有百分之六十。”
夜阑欢没有隐瞒,而且他知道,他也瞒不过云峥。
“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我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年。”
云峥又恢复了沉默,一年,只有一年,老天,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琳琳知道吗?”
“知道,包括手术的事,她都知道。”
云峥笑了一下,也对,不知道的话,怎么会哭成那样,吓到她了吧,还有孩子。
“你安排吧,如果有合适的骨髓,我就接受手术,如果没有,听天由命吧。”
云峥闭了闭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天由命?云峥,你这个孬种。”
司徒寒一把抓起云峥的领子,从病床上把他揪起,双眼怒瞪,表情有些狰狞。
“琳琳怀着孩子在等着你,你他妈说什么听天由命,你是个男人吗?”
“对,你说得对,你他妈说的太对了,老子不是男人,老子就他妈是孬种。”
云峥哈哈一笑,猛地推开他,一边笑,一边说,说的每个人眼里都是心酸。
“都他妈当我是傻子,能治好,你们会是这幅摸样?没错,我是孬种,我怕死,都他妈给我滚。”
说着就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的砸了出去。
司徒琳刚打开房门,一个花瓶就碎在脚边,让她整个人一颤,手中的杯子也掉到了地上。
云峥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冰冷的让司徒琳害怕。
“对不起,杯子碎了,我再去倒一杯。”
司徒琳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司徒寒一把抓住。
“云峥,你他妈说句话呀。”
“说什么?”
云峥冷嗤一声,嘲讽道。
“哦,对了,我现在病了,估计很快就会死了,你也没必要陪在我身边了,离了婚,你就可以找别人逍遥快活了,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情,这个孩子,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做了,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