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雨过后,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撒在冰冷的城市之中,让它们多了一丝温暖,此时的山川小学会议厅,坐着许多陪同孩子的家长。
当然,崔智恩与阮仓寒也在其中,而小流云则坐在他们中间。
“流云小乖乖,现在开心了吧。”崔智恩打着哈哈,问道。
“嗯嗯,流云很开心,哥哥扮演爸爸,姐姐扮演妈妈,小流云扮演儿子,呼呼,流云有爸爸妈妈了,呵呵……”流云一边指着阮仓寒,另一只手指着崔智恩,然后手舞足蹈道。
这期间,崔智恩曾偷偷瞄了一眼阮仓寒,但此时的阮仓寒,流露出来的只是木讷。
而这时,主席台上,教务处主任终于说话了。“很开心各位家长能在百忙之间抽出时间到山川小学召开一年一度的亲子教育晨会……”
教务处主任在主席台前滔滔不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在指尖,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以后,家长会终于落幕。
此时的崔智恩满脸微笑牵着小流云的手从会议厅出来,而阮仓寒的表情则是木讷。
“小流云,那,要在学校乖乖的哦,姐姐和哥哥就要去上班了哦。”崔智恩将小流云送到教室门口,方才和他说再见。
“嗯,流云答应姐姐,流云一定会乖乖的,听姐姐话。”小流云很认真道。
走在一排排四季长青的杨柳小道之上,崔智恩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背着手,很随性地转身,突然问道;“喂,阮木瓜,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想问你一下。”
“什么?”阮仓寒只是嘴角动了动,脸上并没做多大表情。
“为什么你不喜欢说话呢?是因为不开心,以前的事,还是你人本身就是这样呢?”崔智恩很好奇地问道。
“这个…”很少微笑的阮仓寒突然露出了一丝惬意,这让崔智恩真的很费解,然后她再听他道:“不好说,不喜欢,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样吗?”崔智恩依旧觉得自己并没有把他看透。真是无语了,崔智恩心里大呼没劲,太没劲了。
唉,她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阮木瓜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改变不了她。
秦轩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之上,这会儿他突然将手机拿出来,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出去,几秒钟后,秦轩开始说话。
“喂,是我,不记得了,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没错,昨儿那花是我送的,怎么,喜欢吗?”秦轩边开车边调倪着。
病房里的许诺诺,突然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笑道:“哪能不喜欢呢?对了,你不是才从国外回来么?怎么回来了也不叫上我?”
“我那不是没时间么,对了,你腿好些了没,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唉,好,当然是会好的啦,那只是时间问题,就是,无聊了点,你要真来看我,我也就开心了。算了,不说了吧。”许诺诺有些失落,毕竟,秦轩做为她初恋男友,她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丝眷恋。
花西施依旧在她的花店里打理着她的花花草草,这会儿突然进来一位男士,一进来便指着门前的一大束蓝色妖姬对这花房的女主人说道:“老板,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包一下。”
花西施一回头,突然愣住了,因为此男她是认得的,她似乎还依稀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圣诞节那天,此男站在她的宿舍楼下,点了九百九十九根红色蜡烛,摆成一个心形,然后当着全寝室的女生面人,大呼着爱的宣言。
如果这一切本是命中注定,为何当时你会选择离开,而现在,你我的遇见,又会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么?
“hi,好久不见。”刘心武先花西施一步打破寂静。
花西施脸上勉强地笑笑,是啊,好久不见,这一别究竟是多少年,她居然已经忘记,她居然可以忘得干干净净,她真的很怀疑当年对此男用情至深。
“对了,给,你的花。”所谓公事公办,这一点,花西施还是知晓的,所谓打开门做生意,那顾客就是上帝,就算当年她再怎么痛彻心菲,如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谢谢,给……”刘心武从她手中接过那束蓝色妖姬之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元钱给了面前的花西施。
花西施接刘心武给的钞票之时,眼中并未有其它情愫存在,有的,不过是热恋后的风轻云淡。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樱花坊,秦轩一脸微笑,突然向花西施问道:“请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此时的花西施,并不像昨日他们刚见面时一样,仿而是无限冷清。
秦轩一时汗颜,她,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她了么?而此时的刘心武在接过花西施找的零钱之时,早已经离开了樱花坊,或许,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吧。
“可以陪我说说话么?”在刘心武走了以后,花西施突然主动找秦轩说话,这让失落后的秦轩突然又多了一丝希望。
“当然,可以,什么都可以。”秦轩再次灿烂一笑。
“谢谢你……”花西施说完,突然眼睛开始飘向远方,或许,她早该忘了那段记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心里,依旧,似乎,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愫存在呢?“许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孩深深爱着一个男孩,他们约好了,会一起,幸福到老,一辈子……”花西施似乎在和秦轩讲着一段故事,又似乎只是记录着自己的传说。
“然后呢?”此时的秦轩,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包括故事里的每一次微笑。
时光像个天使游走在尘世之间,花西施一直滔滔不绝着,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她也已经忘记了,时间并不像想像中那样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花房里不再安静,而是在花西施清冷的目子中尽力呈现。
“喂,阮木瓜,今天中午我可能有点事,所以中午就不陪你吃饭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吃饭哦,要知道,你饿死了,就没人帮我做事了,知道了吗?”崔智恩打着哈哈,像哄孩子一样哄着阮仓寒道。
此时的阮仓寒,并未说话,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霸道加有些土匪的崔智恩。
崔智恩拿上外套,带上门,然后离开了办公区域,她那天答应过一个人,会请他吃饭,这不,这么急匆匆地,当然是去赴约了。
又是“流金岁月”咖啡厅,崔智恩一进来,便觉得气氛有些格外的不对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用鲜花装饰的木门,其次,是咖啡厅顶上的那些彩色气球,接着,是刘心武手上抱着的一束诺大的蓝色妖姬,再者,就是刘心武身边的小提琴乐队。
崔智恩一看傻眼了,心想,这哥们儿,脑子发热了?他,是不是看上某家女女了?不然这么大费周张,嘿嘿,呆会,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让我过来,不会是让我做军师吧。
崔智恩想入非非,没想到,这刘心武,居然一步一步朝着她这个方向过来了。崔智恩脑袋空空,心想,这怎么回事啊,拍电影啊,可人家刘心武家里好像并不是开什么影视公司的哦,那这是?
突然,刘心武单膝跪在地上,然后深情地看着崔智恩,然后突然像变戏法地从口袋口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这下,崔智恩更傻了。
“智恩小姐,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接受我的求婚吗?”刘心武深情凝视着崔智恩,可是崔智恩,她,她不能,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她只能跟这个说抱歉,然后转身离开。
她在心里说上无数个对不起,对不起,只因人家刘心武对她无欲无求,甚至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可是她却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骗他,也骗自己,她知道自己心里有谁,她一直知道,虽然表现上给人的感觉是大大咧咧,甚至是土匪,但其实她心思慎密,她的感情全部都放在心里。
刘心武看着转身后的崔智恩,这一刻,他心都碎了,但他不能上去把她追回来,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这个崔智恩眼中心中就只有高贤祖,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他也比不上他,可是,他不甘心啊。
现在,他突然坐在地上,痛苦万分,他一抬头,似乎又看到了崔智恩,但紧紧,只是遗留的影子而已。
崔智恩在街上奔跑着,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很难过,她想把自己关起来,她想去找高贤祖,不是,应该是阮仓寒。
突然之间,她好想抱着阮仓寒痛哭一场,将自己这么多年埋在心中的不快通通说出来,她好想对他说,她爱上他了,可是,她不能啊,她怕,她说出来以后,事情会发生改变,她无力回天,于是,仅仅,只能保持原有的模样。
现在,她突然出现在了江边的栅栏边上,曾几何时,她总在幻想着,有一天,她可以无欲无求地看着阮仓寒,然后,两人拿着红酒在江边对饮,又或者,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般的洒脱。
她以为她可以的,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她错了,她错的一塌糊涂。
对不起,心武哥,你不该爱上智恩,对不起,贤祖哥,说好了不再想你,可是,我依然骗不了我自己!
突然,一滴泪从眼角边滑落,吹落了流年,沧海遗梦。
一个人站得久了,难免会感觉到冷,突然,崔智恩对着蓝天,对着大地擦干眼泪,然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崔智恩,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好了不许哭,不是说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么?你怎么老是这样,从现在开始,你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工作,工作,知道吗?其它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
恍惚之间,崔智恩的心也就阔达了,突然,她离开了那片土地。
咦,好像有下雪哦,崔智恩独自站在街上时,突然发现,居然下起了如米粒般大小的雪花,这会儿的她,轻轻张开双手,然后,任那雪花在掌心融化,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冰凉,刺骨的冰凉。
仿佛画面一转眼回到了从前,崔智恩朦朦胧胧记得她的小时候,哥哥带着她坐在雪橇上,然后她的笑容好灿烂,好灿烂。
崔智恩,没什么好可怕的,生活依旧要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精神,然后迎接下一轮的挑战,因为你要始终坚信,生活是充满阳光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忘了那些不快乐的事,打起一万分精神,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你。
想到这里,崔智恩再次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然后,离开步行街,回到公司,在与阮仓寒处理了一些公事以后,崔智恩突然想到,今天正好有时间,今天晚上,我何不亲自下厨,犒劳犒劳这位在公司如此卖力的优秀员工呢?
“喂,阮木瓜,今晚有时间吗?”崔智恩这是明知故问,她明知道,这阮仓寒的时间就是她的时间。
“有什么事吗?”每次只要崔智恩这么一问,他总是会猜测一二。
“想求你办个事儿。”崔智恩打着哈哈,笑道。
阮仓寒心想,崔智恩,你也会求我办事,你的事不是一向都是我的事么?于是他再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说吧。”
“好,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本小姐准备好好犒劳犒劳这位惊喜连连工作室最优秀的员工。所以买菜这件事就不好意思,麻烦这位先生了。”
汗颜,阮仓寒真的很汗颜,因为一想到,一大老爷们儿跑到菜市场,他就觉得特悲哀,只是,是女主人吩咐的事,他能不答应吗?
看着阮仓寒有些囧样,崔智恩只能在心里说,希望你不要怪我,我这样,其实也只是为了让我们相处的时间久一点。
阮仓寒离开了办公室,便径直去了离他家最近的菜市场,现在虽然是晚上六点,但菜市场似乎生意还很红火,里面买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请问,这个多少钱一斤。”阮仓寒从未买过菜,但现在,也只得奈着性子问人家卖菜的大婶子。
那大婶子没说话,只把个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拿个手比划了个五的姿势。然后阮仓寒便知道,原来那西蓝花是五块钱一斤。
从菜市场出来以后,已经是灯光缭绕。各处的小吃摊又已经上了舞台。阮仓寒穿过一条巷子,然后过街,过马路,最后,终于开门,进了屋子。
又是择菜,又是洗菜的,现在的阮仓寒,倒是一副家庭主男的样子。
一处别致的咖啡厅里,花思思和秦轩正坐在一处靠角落的地儿,吃着牛排,喝着马奶。咖啡厅的正中央,摆有一架钢琴,此时的乐音师,正默默弹奏着他熟悉的曲子。
这是一首某歌星的成名曲《爱情呼叫转移》,花思思静静吃着食物并未说话,而是随着曲子在心里默念。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情待罪的羔羊……”
时间如流水般一样静谧地流走着,突然,花思思抬头,给予秦轩一个微笑,然后,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一天,我真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不然,我送你一束花吧。”
其实送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花思思能开心,这就是秦轩最开心的。
从咖啡厅出来以后,街上凉爽的很,花思思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的眼中,似乎也有一丝寒意如冬天般传播开来。心细的秦轩早已看出了花思思的那双明亮眼睛里的寒意,这会儿的她,走在花思思身后,突然,他解开自己的衣衫,搭在了花思思的肩膀之上。
只是一瞬之间,花思思确实被这位人如其名的谦谦君子感动了。
只是,她曾经的那段夭折的恋情,让她从此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情,即使,秦轩对她再好,她也只是认为,这,只是一个男人对新鲜猎物的好奇感。
“谢谢,你不冷吗?”既使她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嘴上仍然口是心非。
“不冷。”秦轩笑。然后,秦轩打开车门,让花思思上车,然后,他再上车,这期间,他们有好多眼神交流,但仅仅只是眼神而已。
“当当当当……”崔智恩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然后嘴上向阮仓寒与小流云介绍道:“这道是本大小姐的招牌菜,糖醋排骨。”
“哇,姐姐做的菜好像好好吃哦,流云真想马上吃到耶…”小流云那嘴馋的毛病到哪儿都没改掉,他这么一叫,着实将崔智恩这个大厨惹得那是哈哈大笑。
“再来,这道是有名的狮子吼,狮子吼哦……”崔智恩故意将狮子吼加大了两声,目的是阮仓寒,可惜了,那木讷的阮仓寒就是不有半点反应。
“哇,狮子吼,这名字听起来好恐怖哦。”流云接着再说道。
“额,这道是最后了,这个呢?名字不是很好听,也没什么特色,就一三鲜汤。”此时的崔智恩,却是勉强地笑笑道。
“姐姐,流云现在可以吃了吗?流云现在,肚肚可是饿得咕咕叫了。”流云小乖乖的太认真让崔智恩有些笑出声来,只是阮仓寒过于木讷的表情,让崔智恩觉得他心里没她,突然,她心里,又多了一丝惆怅。
“当然可以了,只要流云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崔智恩说完,开始给众人发碗筷。
“流云呀,最近在学校里有没有被小朋友欺负呢?要被欺负了,姐姐帮你出头去。”崔智恩边帮流云夹着菜,边笑着问道。
小流云突然有些不开心,然后嘟嘟嘴,说道:“姐姐,学校里的小朋友对流云可好了,你怎么可以说他们欺负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改天,姐姐请流云和流云班上的小朋友吃麦当劳好不好。”崔智恩突然开始引诱小流云。
小流云的两只眼睛突然放光了,然后崔智恩就听见流云说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要知道,说谎话的孩子鼻子会长长的,姐姐才不要呢!”崔智恩边说边做个鼻子长长的动作。
而三人之中的阮仓寒,则只是静静吃着饭菜,并无多话。
“小流云啊,姐姐现在拜托你一件事…”崔智恩突然悄悄在流云耳边嘀咕了一句,然后小流云突然捂着肚子叫着阮仓寒道:“哥哥……”
此时的阮仓寒脸上终于有反应了,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快速将流云抱在怀里,然后问道:“怎么了。”
“我,我想去洗手间。”小流云突然贼贼地说道,当然,这只是他与崔智恩演的一场闹剧。
听到小流云说自己要去洗手间,阮仓寒则二话没说,抱起他便离开了桌子,而此时的崔智恩,却偷偷将一包盐放进了阮仓寒白白的米饭里,待到她搅匀后,阮仓寒与小流云正好出来。
此时的崔智恩给小流云偷偷打了一个暗示,然后小流云又来到桌子上,阮仓寒接着吃饭。一,二,三——崔智恩静静在脑子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