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晖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一直走出了那家店,在门口,方言晖放开女孩子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个女孩子就直直的朝着方言晖跪了下来,脸上是还没有擦干净的泪痕,眼中满是祈求,“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她已经快要不行了!”
方言晖听见女孩子的话,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这样困难的时刻,要不是真的过不去了,女孩子也不会这样在大街上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下跪,这是关于尊严的问题,方言晖伸手扶起那个女孩子,像是看到的当年的妈妈一样,也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什么也不顾,那时候没有人会去帮妈妈一把,现在的自己却不能对这样的事情不管不顾,特别是那个小女孩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会心生怜悯,好像是自己的亲人受了委屈一样。
“带我去看看你的妈妈吧,说不定我能帮到你。”方言晖开口说,听见这话,那个女孩子自然很是高兴,从方言晖把自己从那种地方就出来以后,女孩心里就把方言晖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相信他是一个好人,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能救妈妈。女孩马上就拉着方言晖往自己的家中跑去,那样子,像是怕方言晖反悔了一样。
很快,女孩子带着方言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很破旧的小房子里,周围没有什么人,房子几乎是危房中的危房,可能是周围的人都搬走了吧,还不时有很浓的恶臭传过来,方言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可是看看前面的女孩子面不改色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便又把手放下了,他不想女孩子认为自己嫌弃这个地方,曾经也落魄过的方言晖深刻的知道,别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能多大程度的伤害一个穷人的心,其实他们也没有错,只不过是出身不好罢了,就要受那些人的嫌弃,这是不公平的。
女孩子虽然也有点不好意思把方言晖带到这样的地方来,可是现在救妈妈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就一鼓作气把方言晖拉进她的家,里面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妈,妈。”女孩子朝着里面叫着,方言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生病了的女人,脸色蜡白,一看就知道已经病了很久了,对于女孩的叫声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言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上前一步,也没有管那么多,直接伸手把那个女人背了起来,对还站在那里的女孩说:“现在你妈马上需要去医院,你快去外面叫车,不用担心钱。”女孩看见妈妈一动不动的样子早就已经吓坏了,在方言晖的指导下马上就跑出去叫车了。
方言晖背着那个女人,快步的向外面跑去,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有点偏远,跑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路口停的车,没有多说什么,方言晖直接把那个女人放到计程车上,自己去了副驾驶座,“去第一人民医院。”
计程车马上就开动了,女孩坐在后面照顾她的妈妈,此时的她已经被妈妈的反应吓到了,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早上还好好的和自己说话的妈妈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真是没用,不能让妈妈过上好生活,妈妈,你一定不要走,妈妈,妈妈。
女孩在那里不停的喊着,就怕等一下妈妈就听不见了,眼泪从她的眼睛里不断的落下,一双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不敢去碰女人的鼻翼,方言晖透过车上的镜子看见了后面女孩一脸的惊恐,思绪突飘到了以前,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方言晖始终清楚的记着。
当年妈妈被那个男人的老婆找人打了之后,就像是平常一样回到了家,给自己做了饭,就在洗碗的时候才终于到了下去,那时的方言晖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妈妈,惊慌失措的看着妈妈一直一直的吐血,鲜艳的血迹顺着妈妈的嘴角滑下,一点一点浸染了整个地板,方言晖到现在和清晰的记着那种总也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很快的,计程车就已经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方言晖从钱包里随手拿出一叠钱扔给司机,就背着那个女人冲了进去,一进去就有护士和医生推着病床迎了上来,从方言晖那里接过背上的病人,马山就送进了急救室,方言晖和那个女孩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急救室门前,直到有护士将他们拦在了门外,才停下了脚步。
方言晖站在那里,弯着腰,手撑在膝盖的上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太紧张没有发现,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急促的呼吸,大颗大颗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心跳,方言晖站起身看向后面,才发现那个女孩跌坐在不远的地方,眼中全是那种担忧与淡淡的绝望,那是在饭店时的那种不可比拟的,暗暗的叹了口气,方言晖走过去,蹲在那个女孩的面前,用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女孩看见方言晖柔和的脸,那种埋藏多日的委屈与无奈就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我不要妈妈离开,不要妈妈死去,我不要。”女孩说到底怎么意识一个比方言晖还要小的孩子,小小的肩膀要扛起这样的一副重担,妈妈虽然卧病在床可是怎么说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加上这些天所积压在心底的难过,如果不爆发,会把人压垮的。
方言晖轻轻的拍着女孩的肩,心中柔软的地方彻底爆发,如果可以,方言晖真的想要解救这个世上所有的穷人,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时候,方言晖的手机响了起来,方言晖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简溪,按下接听键,“方言晖,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中午吃过了吗?”方言晖看了看还处于伤心之中的女孩,就想着是不是女的和女的能好相处一点,说:“姐,我在第一人民医院,要不你来一下,我这有点事情。”一听方言晖在医院,简溪马上就担心了,“你在医院干嘛?出事了?”
“不是不是,你来就知道了。”方言晖觉得在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就让简溪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