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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怪的一顿饭

落花深有意,流水苦无情。

不知年月,不晓地域,但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山高入天,林深结地。高山深林中却另有一番风景,鸾凤和鸣,鹤蹭大鹏,奇果满树,仙草重重。这仙境般的所在有一木屋矗立在一片花的海洋中,红的、黄的、紫的,交相呼应。四周高山林立。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是一对神仙般的眷侣所在,可惜,不是。

这里面生活着一个鹤发老翁和一个垂髻黄童。两人分别持一大一小两个钓竿在一明镜般的小溪旁边交谈边垂钓。

老翁:“北海有一套剑法,名为落花剑法,共七招。但此七招,化繁为简,由简至繁。如落花般简单明了,又如落花般密不透风,无懈可击。此剑法取意,落红不是无情物中无情包含的深情。”

黄童:“无情本就是有情的一种特殊表现。”

老翁:“小娃,何以见得。”

黄童:“钓钩对鱼之无情,却是对你我之有情。事无绝对,一个看似绝情的人,曾经一定是深情过的。”

老翁:“又有多少人明白这无情背后的深情,落红身后的大爱。此剑法必须是一个至情至爱之人方能修得大成。否则如南辕北辙,终不可得。”

黄童:“那此剑法修成威力如何?”

老翁:“横行天下。”

黄童:“世间万物难逃相生相克,互相制约。难道没有一个和他力敌的剑法?”

老翁:“没有,因为,至情至爱就是这个剑法的制约。”

黄童:“我懂了,至情至爱之人剑法再高也不会舞动这个武林,引起五行的****产生克制他的剑法。相反,他会用他的剑法去平衡这个武林。因此,没有与他力敌的剑法。”

老翁:“是没有这样的剑法,但是,偏偏南海有一套与他力敌的刀法,流水刀法。”

黄童:“也是七招?”

老翁:“六招。”

黄童:“那只能说明,他这六招比七招更犀利。”

老翁:“流水无情,此刀法必须断情绝义之人方可以修炼。这六招,刚柔相济,无孔不入,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是更犀利。”

黄童:“那此刀法和此剑法同现于世了么?”

老翁:“不止同现于世更是在一年后的今天将有一场生死对决。”

黄童:“在哪里?”

老翁:“中原地,不灭城,浴火台。”

黄童:“对战双方是谁”

老翁:“落花剑师甄红。”

黄童:“另一个呢?”

老翁:“你。”

黄童:“可是,我从没练过流水刀法,甚至在我们这段交谈之前,你从没和我说过有关武功的心法秘籍招式,一样都没说过。我只听过很多的武林故事。”

老翁:“你今年十岁零八个月,思维却已经比十八的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童:“但是这些并不能代我去迎战。”

老翁:“从你八个月跟着我后,就一直生活在这落花轩中,我这落花轩,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花落不停。没有人比你更懂落花。”

黄童:“我就算知道蛇的七寸在哪里,可是在我触到蛇的七寸之时,就已经被毒死。”

老翁:“我今年一百一十七,七岁练武,整整练了一百零十年的功夫。”

黄童:“我只看了十年的落花,听了十年的武林故事。”

老翁:“刀法只有六招,一周即能驾轻就熟。你现在只要得了我一百零十年的内功,再加上你这个年龄的童真,恰似无情,更甚无情,必能无敌于江湖。只是谨记我的交代,下山后切莫信任别人,切莫动情,否则刀法凌乱,必无活命。”

黄童非黄童,老翁非老翁。真假亦可变,事事皆不同。

黄童名叫于水,老翁名叫于风,是黄童的爷爷。

于水三日习得六招,施展起来有模有样,显得天赋异禀,聪慧过人。

这日,于风落花丛中看于水练习刀法,捋一捋花白的胡须说:“刀法第一招……”

“流水淘沙,取意于流水淘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浑圆脱俗,一波强过一波。”于水一边说一边耍的虎虎生威,宛如天光骤降,风云忽至一般。

“刀法第二招。”

“疑是银河,取义于疑是银河落九天,在第一招刀法展开后,第二招峰回路转,如山塌河落之势蜂拥而至。”

“刀法第三招。”

“似水无痕,取意空洞轻灵,如干水无痕般无迹可寻。当第二招旧力已尽,新力未发之际,以此招借力使力,声东击西,可奇效。”

“刀法第四招。”

“逝水流年,取意于流年逝水,一去不复返,不留归头路,终至万事皆空,一切皆无。招式空门尽开,破釜沉舟,一搏定生死。”

“刀法第五招。”

“昔时流水,取意于,昔时流水至今流,万事皆逐东流去。万事皆休,流水恒在,弥补四式的不复返,从恒无到恒在,从不顾到存留,妙手施为。”

“刀法第六招。”

“抽刀断水,此招一施展连绵不断,密不透风,攻守兼备,能随时助兴它招,又能独立克敌。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逢此招之敌人不愁的都已经死了。”

于风哈哈一笑说:“最后一句话解释的很对,这是你的领悟,实则此六招本无先后,心动形随,随机施为,走我带你取刀。”

于水说:“想必是宝刀。”

于风前面带路边走边说:“是我当年所用之刀,刀名断情。”

于水说:“何谓断情?”

于风说:“断己之情,出刀干脆利落,断敌之情,让其生死两隔。”

于水说:“断的好,我喜欢这把刀。”

于风说:“这个包袱里面是当年我的积蓄,珠宝金叶碎银,价值何许,我平时都给你讲述过,下山后尽快往决斗地点赶去,早到之后,可以多熟悉下气候变化,地形风貌,人情事故。”

于水说:“这就是你常讲的抢占天时地利人和了吧?”

于风说:“高手相争,输赢皆在细节而已。”

于水点了点头,背起包袱,挂起刀,出山穿林。

从此,江湖再起烽烟,世间难免多变。

风云变幻,眨眼千年,物仍在,人不存。犹如古人所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此时的于水已经出来十天了,十天来让于水尝尽兴奋、恐惧,不安、想念……一个初涉人世孩子所有的正常情感。

不二村,

无关桥,

午时不到。

于水握刀而立:“为何挡我去路?”

挡路的乃是不二村的村霸石牛。只见石牛双手叉腰,一口吐沫星子如烟花般灿烂:“老子爱挡谁挡谁,你管得着么,今天我就要在此无关桥挡你这无关紧要之人。”

于水说:“让开!”

石牛闻言更是哈哈大笑:“不二村子里哪个没被我打过,我石家七十二路震山拳,一百零八式碎石腿,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我手下伤残不计其数,死亡怪他命短。从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有种你拔刀来砍一下啊。”说完扒起上衣露出西瓜般的白白的贴着一缕胸毛的大肚皮。

于水说:“我刀不是砍人的,是杀人的,拔刀必见血。”话完,扑通一声,石牛就倒下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满眼的不可置信,许久喉头才有一丝血迹缓缓流出。

有时候死亡就像一颗杏树上发黄的杏,你只知道它落在麦黄时分,却不知道它在哪一刻落下,也许你看了两天,最后却在一个眨眼落下。

纵使身前多少幽幽事,空落的一堆白骨笑风流。

村子里一个路人看见,于水杀了石牛。顿时扔下手中的东西往村子里跑去。于水静静的跟了过去,刚到村子,一大群人围了上来,端着衣食酒水,大呼恩人,侠客,甚至有人叫刀神。叫刀神的那个人正是回村报信的那个人,因为他亲眼看见石牛倒下,可是没看见刀拔出。

于水看着人群有种异样的感觉,逼得自己甚至想出刀杀光眼前的一切。他不懂心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感觉,可是他忍住,问:“不灭城怎么走?”

人群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起来,顺着出村的路,一直走,到分叉口,走右手边的路,大概傍晚时候可以赶到烟雨镇。那里的亭长叫郑乙居,是个大好人,把烟雨镇管理的繁华不下京城……

众人还在说,可是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从此,不二村有个无影刀神的事情,变成了故事,继而成了传说。

烟雨镇,

烟雨客栈,

下午。

于水回忆起平时听过的故事,坐在一张桌子上假装熟练的喊道:“小二,把你们最贵的饭菜给我尽管上。”说罢,捏了一点儿碎银给小二。喜得小二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说好好好。于水心中对自己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说话间,四干四鲜端了上来,小二低头笑言:“客官,您先稍等马上本店的镇店之菜就上来。”

于水点头示意,小二退下,招呼其他人。此时的于水,一粒接一粒的吃起花生,渐渐的一盘花生像一条线一样流入口子。看得旁边吃吃饭的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于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习以为常,因为平时他吃饭,都是一粒一粒吃,吃到快成一条线才不会挨打。却从来不知道饭可以一口一口吃,这是于风的特意训练,殊不知,天下武功,终究是唯快不破。虽然没教他刀法,却是暗传他内功心法,身体速度的训练都融入到吃喝拉撒之中。

此时旁边桌子上有个青衣劲装女子,一只脚蹬到旁边的缺口凳子上眉头紧皱:“今天开不开工呢?这个问题每天都想的好苦恼,管他呢,今天能吃到第三大碗阳春面就不开工了。嗯……就这么决定,哎……老板,来两小碗阳春面,别来错了,两小碗。”

……

一会儿功夫,好酒好菜,接连不断的上。顿时整个屋里充满了香味。于水的桌面顿时成了焦点。青衣女子吃了几口面,闻了闻面碗外面的香味,看了看于水这边,哧溜吸尽嘴里那根晃荡的面条一抹嘴,丢下碗,走向于水抱手作揖:“四海之内皆兄弟,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于水看了看青衣女子,淡淡的说:“于水。”

青衣女子说:“本侠女芳名戚巧,不知道是否有幸与兄台共饮几杯,畅谈人生。”

于水说:“要吃要喝随便,我们之间没什么畅谈的。”

戚巧闻言慌忙入座,提起筷子说:“能结识我,你今天算幸运了,我就是侠盗戚巧。不偷穷人好人财,专盗恶人贪官利。”话完忙伸筷子夹起一个醉虾。忽听旁边一儒雅文人也起身说:“在下酸秀才时华,也想喜欢结交朋友,不知道是否有缘一聚。”

于水闻言刚要说话,又听一人举着卦牌说:“在下也想凑凑热闹,有毒秀才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我鲁易呢。”

戚巧忙丢下正要吃的醉虾说:“毒秀才,好好的秀才城你不呆着,你

出来凑什么热闹,饭菜你下过毒了是吧,还有号称三神先生的鲁易你又来混吃混喝?”

此时,旁边一个大汉也是哈哈一笑,起身凑过来说:“原来阁下就是号称神嘴,神医,神腿的三神先生,在下本县捕头左启来。”话完盯了一眼戚巧。

顿时桌子挤满了人,正当于水莫名其妙的要开口时候又闻一红衣女子声音:“有这么多好菜,不如我来添壶好酒。”

戚巧说:“你有什么好酒,比这客栈的还好。”

红衣女子说:“我有美酒醉花丛一坛,愿与诸位分享。”

三神先生鲁易大喜:“原来是酒仙子葛紫小姐。”

拍开酒封,顿时一股异香铺面。不由得客栈里的人,都闭目深深的吸气,好似要把客栈里的空气都吸进肚子里才能满足。

鲁易举手不停的赞叹:“好酒好酒,江湖传言酒仙子有两醉。”

毒秀才皱眉说:“哪两醉?”

鲁易又吸了口酒香说:“人美醉人,酒香醉神。”

毒秀才看看戚巧说:“我觉得戚巧也是。”

戚巧恨恨道:“滚你娘的,老子是英雄,是侠女。”

毒秀才连连道是。

左启来说:“听闻酒仙子之酒从不轻易示人,单单小小一壶醉花丛就要五百两银子,今日却开了一坛,总有些理由吧?”

葛紫嫣嫣一笑看了看于水说:“人生总会有做那么几件疯狂的事情时候,没有理由也许就是最好的理由吧。”

左启来闻言却看看旁边的戚巧说:“做几件疯狂的事情固然好,但是有时候做了疯狂的事情是要承担必然的后果的。”

戚巧转了转眼珠,伸筷子夹起一片鲜嫩的鹿肉说:“鹿儿只知道活着的快乐,从不会杞人忧天的为了自己死后的一具躯体而烦恼忧愁,闷闷不乐。”

左启来闻言,五指成形,一招铁龙擒拿手攻向戚巧,戚巧却是早有防备,一个蜜香鸡腿顺势塞到左启来抓来得左手中,接着一个鹞子翻身,同时顺手牵羊抓起于水的包袱翻窗就跑。说起来长,其实都是瞬间的事情,此时的于水竟然正静静的看酒仙子葛紫发呆。

鲁易对着毒秀才说:“想要午时笑解药跟我来。”话完,就追了上去。

左启来丢掉鸡腿,也翻身而出。此时的毒秀才闻言丢下筷子对于水说:“傻小子,别看了,你包袱丢了。”话完也跃出窗子。

葛紫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一笑对于水说:“好不容易开坛酒,竟然没人喝,我们来干一杯吧。”话完一个酒杯含着内力飞向于水,于水轻松卸力接杯一饮而尽说道:“我觉得我们好像认识。”话完也翻身出窗。

独留葛紫一人,自己斟了杯酒,饮下,脸色伴着微笑变的红红的。少女的心事几人知?

这边,戚巧背着包袱,脚不沾地的往前奔,后面鲁易不愧是神腿,眼看着离得越来越近。

戚巧回头看了看,骂了声,然后加快脚步。

可是,没用,眼睁睁的看着距离的变化,五十米,三十米,十米,零米,十米……

“妈的”,鲁易的骂声。

他竟然跑过头了。

戚巧忙掉头换路,此时鲁易已经与戚巧并肩而行了。

鲁易:“你怎么跑这么慢,害的我跑过头了!”

戚巧:“我说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抢你包袱了,抢你钱财了!”

鲁易:“没有,但是大家都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包袱而来的。”

戚巧说:“这么说来,这一桌子的人都是为了这个包袱而来的。”

鲁易:“至少我是。”

戚巧:“是,我也是,这个包袱里面值钱的东西可真不少。”

鲁易:“对我来说,里面就一本值钱的。”

戚巧:“一本?什么一本,里面不都是一块,一串,一沓的金银珠宝,什么宝贝是论本的。”

鲁易:“既然如此,金银珠宝归你,里面的一本书归我。”

戚巧停步喘着气说:“你个王八蛋,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看上珠宝了呢,害我跑这么远。”

说完打开包袱,叮叮当当的扒来扒去,总算找到一本书,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落花流水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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