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我要比赛
房顶被风雨破开两个大洞,一个在客厅正中,一个恰好在主卧和孩子们的卧室之间。
我经过客厅,先去两个卧室查看,到处湿漉漉的,床上,地上,墙上,橱柜,无一幸免。
怎么办?我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无从着手,呆呆站在卧室门口,无计可施。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走步,回头,小姐俩都出来了。
“怎么办?”我侧身让这小姐俩看看目前现状,不期待她们回答,只是无意识的随口一说。
“妈妈会先把床上的东西拧干,拿到外边晾晒一下,然后,在将地板上水打扫出去,”老大慢条斯理的说道,似乎有这方面的经验。
“是这样吗?”我疑惑,小家伙不过六岁啊!
“恩,”小家伙很自信的冲我使劲点头。
“好吧,听你的,”我回首,环视一下四周,觉得小家伙说的有一定道理。
不在犹豫立马动手…
家务事,我一次也没过,即便是最简单的—晾晒。
还好,小家伙在一旁,凭着印象指导,这才将卧室里床铺上的床单被罩晾晒道外边的铁丝架上。
接下来,就是地板上的水洼。
“这又该如何打扫呢?”我再次问小姐姐。
这次是小妹妹,无声无息给我递过来毛巾和水盆。
“用这个?”
“恩。”小妹妹点头。
看来小妹妹也很有经验。
……
当最后一盆水被端出去后,我的腰啊,像是生锈的机械,很硬很僵,也很痛。
小家伙们也是疲惫不堪。
天慢慢清亮,空中小鸟啾鸣,扑棱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我和那对小姐妹一起瘫坐在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再动了。
咕噜…
不知是谁肚子在叫。
“我饿了,李雨,”小妹妹嫩声细语,带着一丝委屈。
我艰难的拖起沉重的腿,慢慢一手支撑起身体,真累,但再怎样,目前,我也是这里最大的那个,不能让两个未成名在我面前饿死啊!
走进厨房,冰箱,橱柜一一打开,看有什么不用动手直接动嘴就可以吃的东西。
不负有心人,冰箱里,有一盒牛奶,几片面包。
“这就是我们的早餐了,”我说,
两个小家伙倒也不挑剔,大概也是出于对我的了解,我太累了。
我们正吃着,有人走进,是伯恩的陪练,特雷。
我想一定是妻子安娜打电话给他了。
一进门,脸色就暗沉着,眉头紧皱着,也不打招呼,抬头,看了看,有走进卧室瞧了瞧。
出来,说,孩子们,快吃,先到我家住几天怎么样?
孩子们默默点头,别无选择,小姐妹俩满是心事的样子,让人心酸。
哎,不对,那我呢?
“李雨,也和我们一起吗?”还是小姐姐有心,
“不,他一会儿,很有很多事要做,”特雷说着,下意识抬眼看了房顶。
该不会是让我修房子吧!
我绝对做不了这个!
特雷将小家伙们送走,很快又返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辆卡车,下来几个体魄健壮的男子,其中一男子提着一个工具箱。
特雷,走在前面,指指他们,说,他们是来帮忙修房子的。
哦,我悬着的心这才踏实放下。
特雷情绪不太好,整个神色都耷拉着,恹恹的。指挥者那几个大个子也是莫名恼火的样子,像随时会爆的气囊。
猜测大概是因为伯恩的事。
我远远躲着,想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他情绪稳定了在过去问询一下,伯恩的状况,但应该不是很乐观,不然,特雷不会这幅模样。
我将孩子们的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整理了一下,刚才走的太匆忙,我们都忘了。
我想孩子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回家了。这些衣物特雷一会儿捎带给孩子们。我也顺便,查看了一下房间里的衣橱,小姐姐临走时交代的,让我查看一下衣橱,将干净的衣物收拾一下,仍旧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当我将一些被雨水浸湿的衣物拿到外边晾晒的时候,经过客厅,特雷正打开冰箱翻找着什么,听到我脚步,回首,问,没啤酒了吗?
“恩,安娜本打算去买的,但还来得及,大雨就来了,”我说,将手里的衣物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走进厨房,打开上面的壁橱,给特雷拿出一罐果汁。
“这个可以吗?是小妹妹和我最喜欢的,猕猴桃的,小姐姐不喜欢这个,”我一边说一边递了过去。
特雷沉闷的接过,走到餐桌旁坐下,然后抬眼,看了看我,指指身边,示意让我坐下。
他想聊聊。
“伯恩是个很棒的拳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特雷说,很低落,拿起果汁猛地灌下,一种喝啤酒的样子。
我不知该说什么,一下子,感觉大家都需要安慰,可我却不会。
“伯恩的年纪,打不了几年了,即便他真的,真的很爱打拳,技术也是一流的,但人的身体就这样,越来越…。你明白吗?”他望着我,抬手比划出起伏的弧度。
“…”我的沉默不言而喻,不明白。
我记得自己以前读过很多人的自传,里面展现着各式各样的人和他们的奇特人生。
有很多人都把自己所热爱职业的比作生命,比如,
‘钢琴是我的毕生所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赛车是我的生命,…’
‘游泳…’
另外还有,读书,唱歌,戏剧,电影等等,其中,也有拳击。
有一位拳击手,也曾把自己热爱的拳击比作生命。而且,最后,他结束语是,‘此生将一直打下去,不会放弃,…’
以上那些个大多最后也会来这么一句,大体意思都差不多,此生都不甘心,势必要把这份‘热爱’带入坟墓里再折腾。
我真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你不明白?”特雷问,
“如果,他喜欢,就一直打下去啊,”就算伯恩真的打算带到坟墓里,我想安娜也是没办法的。
“哎,…”他摇了摇头一副很失望的神情,不知是对伯恩现状,还是对我白痴的回答。
“伯恩情况很糟糕吗?他,今天,不能比赛了吗?”我问,
“…”特雷看着我,摇了摇头,表露出难言的忧伤。
“等伤好了,就好了,”我觉得伯恩的手臂还不至于废掉。
“哎,…。可怜的伯恩,也许,再也不能打拳了,”特雷叹息,声音微微发颤,似乎难掩,快要哭了。
“…。”这绝对是我预料不到的结果,感到无比震惊。
“知道吗?伯恩为准备这次比赛,做了很多,很多,比之前的任何一场比赛都要多,他非常有把握赢得这场比赛,并打算,用这次比赛的奖金,加上之前的积蓄,彻底将现在的房子拆掉,在这里再盖一所大的房子,给孩子们,给妻子,给自己,…。也给我,至少准备一间客房,哈,可现在,…。”特雷说不下去了,一直在摆手,非常悲伤。
“…”我也难过,
“你知道吗?伯恩,安娜,他们有多好,很善良…”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呆在这里。
抬眼环视周遭,一片破败,狼藉。
我觉得自己该为这个家,为那对小姐妹,为伯恩,安娜做点什么。
“我可以代替伯恩比赛吗?”我问。
“啊?…。”特雷一愣,惊异的瞪着我,
“如果可以,我想代替伯恩比赛,”我重复道,
“…。啊,哈,原来你真的是脑子有病啊,我…。没看出来,”特雷拿起果汁猛灌,然后,轻轻一捏,瘪了,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起身,向外走去。
“如果,…。”我犹豫,
“什么啊?”特雷回首,
“如果,给我一把刀,我一定会赢,”决定只在一刹,
“啊!”特雷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