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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像鱼一样彼此微笑(1)

1.两只骆驼的相遇

时光的列车载着岁岁春色疾驰着,似乎就在头顶掠过的鸽翼上瞬间消逝,无影无踪。在每个寂寥的傍晚,在每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下悲凉或者开怀,记忆的已成为过往,拥有的就在眼前。

因为对完美的固执坚持,我们一直在不断地找寻中,为自己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把自己牢牢地束之高阁。孰不知,尘世这一遭,相识本身就是一种万幸,牵手本身就是一份美好。道一声别后珍重,即使分手也要留个微笑,感谢我们曾经的相惜。知足才能常乐,知福、惜福才能安宁。

乌鸦受伤了,再也无法带我去飞行。

我安慰她,劝她别太难过。

但说着说着,我自己却抽抽噎噎地

哭了出来。

——《又寂寞又美好》

为这段文字取名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郭敬明在《爱与痛的边缘》中的那段文字:我们彼此安慰,就像一只受伤的骆驼在为另一只受伤的骆驼舔舐伤口。几米的图画里,“我”和乌鸦的感觉,就像郭敬明笔下那两只相遇的骆驼之间的幸福与悲伤。

因为幸福着你的幸福,悲伤着你的悲伤,所以,你快乐的时候,我很快乐,你哭泣的时候,我也不好受。虽然事实上,我们都很脆弱,但为了安慰彼此,我们都强忍住抽噎。然后,我忍不住让泪水哗然而至,陪你一起迷离。

生活中,总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你愿意在内心的最深处,用“我们”来称呼。可能是朋友,可能是恋人,你们一直过着彼此为伴的生活,尤其在最艰难的岁月,在最青涩的季节。

在你伤心的时候,轻轻拍拍你的肩,为你递上一方手帕,然后我转过头,流下同样辛酸的泪水。再度转身,我们对视,你的眼眸里一样闪现着我的泪眼婆娑。我们相拥而泣,互相取暖。彼此间的惺惺相惜,让我们拥有着对彼此不离不弃的承诺,但这种承诺却是一种无声的誓言,不用说,却都懂。

生命让我们如此相依,苦涩的幸福,让我们彼此都学会了珍惜。感谢亲爱的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在心底说出这句话,在你的眼神里,我读懂了你,同我一样想要表达的情感。

这个人是朋友。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在你最需要安慰和陪伴的时候,无论忙得多么不可开交,无论手里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会处理好,安排好,并尽可能的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来不及喘息就静静坐在你身边,微笑着望着你,任你发泄。

他可以始终保持沉默和安静,耐心地看着你用各种方式宣泄自己的感情,哪怕你表达得再疯狂,再过分他都可以接受和包容。

当你情绪稳定或平复的时候,他会征求你的意见,是去外面吃饭,还是买回来,躲在家里吃,免得被人看到你浮肿的眼睛和通红的脸,你很尴尬。或者,他还会亲自给你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然后开着玩笑让你把它们全部吃光。

如果你陷入了绝望的情绪不可自拔,他就过来用力握住你的手,平静地告诉你,一切都会过去,然后理智地告诉你,你必须坚强。

也许,坐在你身边,他一天或整晚都没有说几句话。也许,一直在自顾自发泄的你,对自己遇到的事情或问题没有说出半句。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总能通过自己的感觉,自己的洞察力以及他对你的了解与关注,清晰地体会到你的感受,洞悉你的心理。有时,你还能明显感知到他因清楚了你的问题,而和你一样急促不安的心情。

当你回复到正常的状态时,明白了你的境遇,了解了你的遭遇,你能感觉到他在那一刻,内心是和你一样的感受……

这个人是恋人。在每一个你感觉落寞的傍晚,你总能感受到他似乎和你心灵想通的问候;在每一次你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你总能发现他一直在默默关注中,给你以支持的力量;在每一个你说要通宵忙碌的深夜,你总能看到他一直闪动的QQ头像或收到他时不时发来的信息;在你心绪不宁的时候,他总能以接受的方式陪在你身边;在你莫名伤感的时候,他总能以理解的姿态为你守候……

在都市的繁华中,我们每个人都注定是孤独的。幸好,我们总是能在内心的某一个角落拥有这样一个可以一起幸福、一起悲伤的人。这个人,如果你拥有了,你要分外珍惜;这个人,如果你还在找寻,你要特别关注……

2.忽然的凄凉

忽然就到了一种令人沮丧的年纪,开始厌烦过生日。

忽然就觉得人生没什么好叙说,回忆,如此美好。

忽然朋友都不见了,电脑、电视、电冰箱变得十分亲密。

忽然,半夜坐在马路上喝啤酒,不是青春浪漫,是晚景凄凉。

忽然……

——《我的心中每天开出一朵花》

时常在晚上回家时,看到一个人静坐在公路一侧的桥边喝酒。每一次,我都能在他的左顾右盼中,感觉到他茫然失措的状态。忧郁的青春,突然就想到了这样的形容。我想,这个喝酒的男子,或许正在青春的尾巴上徘徊不前吧?不然,他怎么会开始厌烦过生日?不然,他怎么开始如此孤寂的生活?不然,他怎么有这么多这样的感觉呢?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一起玩的一个哥哥。那个哥哥大我有八九岁的样子。如果说三十五岁是一个向中年起步的年纪,那么,三十岁应该就是一个前后徘徊,多少有点令人沮丧的年纪吧。

就像这个哥哥一样,在都市里,一般三十岁左右的男孩停留在青春的尾巴上,依然处在茕茕孑立的状态里。每过一次生日,在吹灭自己蜡烛的时候,都无形中披上了一层枷锁。承担着越来越多的责任,被寄托着越来越多的希望,被宣告再没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容你浪费,再不拼一把,青春就这样溜走了……

可是,尽管如此,你依然没有走出青春的迷茫,你也不知道中年会以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像你招手。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成家、生子,一个比一个忙碌。每一次获悉与他们有关的消息,无论好的坏的你都会在微笑中点点头,然后沉默。校友录上,同学群里,你和里面的同学一样,都默认了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

同学聚会越来越少,即使难得聚上一次,能到的人也变得异常可怜了。能到的人多的时候又能怎样呢?闲聊、吹嘘?似乎大家都少了做这些事情的兴趣。聊着聊着,话题就少了,只剩下喝酒,默默地喝酒……

都说三十而立。你还没有可以让自己觉得荣耀的事业,你也还没有可供自己操办大事、购买大件的丰厚资金。运筹帷幄你还有点稚嫩,青春年少你却离得太远。似乎,于天地间傲立,你在自己身上没有找到一点与厚重感有关的东西,但你确确实实需要一些厚重来装点自己。

你开始像很多不惑之年的人一样,在一个人的时候不断回忆、回忆,似乎生活就只剩下了回忆。在回忆中,现在的一切都有点无聊,记忆里的东西,总是很美好,虽然可供回忆的时光很短,虽然所谓的可供回忆的时光,距离自己或许并不遥远。

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孤立,电脑、电视、电冰箱,所有可以制造出声响,让自己生活变得简单的家电都成了自己的朋友。上网、漫无目的浏览网页,很少再和别人聊天,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自闭症。躺在床上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却丝毫影响不了自己在游离中的思考,有点无聊。一觉醒来,从冰箱里找点可吃的东西,懒得出去见人,一个周末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

懒得回家了,甚至有点害怕回家。每回去一次,见到家中日显老态的二老,内心都会自责一次;每回去一次,面对他们对感情问题的不停追问,心里都会异常的烦闷;每回去一次,看着依然如故的老房子,心底都会闪现出几丝无奈……

时间就这样将自己抛弃,自己却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切,都发生在忽然之间……

3.静立直角成影

黑暗中,我照见自己的影子,短小的、巨大的、浅淡的、深暗的,叠叠交错,我竟找不到我自己,连轮廓也看不清了。

——《黑白异境》

那天,信手拍下一张路边等车人的黑白照片。洗印师的技术很专业,洗出的照片里,黑白相映的画面,有点中国国画的写意风格,浓墨淡彩。其中,一个人在凝视中静立,四周只有影子与他为伴,或长或短、或深或浅、或明或暗,有的很清晰,有的很混乱,交错中,竟让人产生一种很迷离的感觉……

一个人在清晨宁静的早晨前行,抬头望向鳞次栉比,高耸得似乎接入云端的,大大小小的写字楼,我时常有种在陡峻的山路上晃动着行走的感觉。那成群的楼宇在我面前不断深入,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看去,它们与我,互成直角。

一个人在正午的烈日下奔走,在某一个十字路口驻足,低头回望,身后的背影恰好与滚热的柏油路面互成直角。

置身在大都市中,我们一直在直角中生活,渐渐的,我们的思维也开始变得像机器切割出的直角一样,麻木而机械。为了工作我们疲于奔命,为了生活我们庸庸碌碌,我们每天都在马不停蹄中追寻,而又在精神的赤贫中挣扎。我们,早已经迷失了自我。

我们可以前行的路在何方?依然是无穷无尽的迷茫。在这样的迷茫中,我们承担着一切可能坠落的风险,承受着所有可及的无奈,尽管我们的喘息已然很困难,尽管我们已然步履维艰,但我们始终不敢停歇。

我们被逼入进退维谷的境地,甚至有点骑虎难下的尴尬。我们该何去何从?

风吹过的时候,我们能够明显地看到影子的晃动,可我们却对自己被风吹动的衣衫和发梢无动于衷。躯体和大脑都太过僵硬的我们,对这些于我们视觉无太大冲击力的事物已经全然没有感觉。

也许是习惯了在忽视中生活的缘故,以至于我们对身后晃动了许多年的影子突然产生了陌生感。那些影子或庞大或渺小,清晰或昏暗,大的让我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小的又让我感觉很恐惧,清晰的显得很刺目,昏暗的又异常眩晕。而后,我们在震惊中猛然清醒。身后晃动的影子太多了,我们全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最常见的。

我们已经沉睡的太久。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忘记了太多该记住的,却记住了太多该忘记的;我们错失了太多该把握的,却抓住了太多不该关注的。在无意识的混沌中,我们好似一个被人随意摆布的木偶,更像一个会行走傀儡,整天过着行尸走肉一样的日子。

给自己心灵多一些滋养,给自己的大脑多一些可供呼吸的氧气,在每一个静立的地点多看一眼,在每一个太阳照射的正午舒活舒活筋骨,然后,重新回过头看一看阳光下我们投射的影子,那才是我们曾经熟悉的自己。

4.是王子还是青蛙

猛然一阵热吻,害我几乎窒息。

喘过大气后,我对她说:

“我是青蛙国里真正的王子,不是会变王子的青蛙。”

她大叫:“恶心!”哭着就昏倒了。

我都还没有问,她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呢!

“恶心!”她才是真正的恶心。

——《森林唱游》

是王子还是青蛙?取下这个名字,带着嘴角泛起的微笑,我的内心却严肃起来。面对选择,是选择真实的青蛙王子,还是选择会变王子的青蛙?

生活中好像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在网上,说爱情势利的内容好像早已不是什么新话题了吧?而于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不论是真实的青蛙王子,还是会变王子的青蛙,说到头,他们不都是青蛙么?扪心自问,你清楚自己是谁么?清醒的认识自己,是不是更重要一些呢?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大学时的一个朋友萧。萧是那种一见就能自来熟的、朴实的女孩子,曾经挺招人喜欢的,尤其和我很谈得来。像我一样,大家喜欢了她有两年左右的时间,确切的说,是我们一直喜欢她到她开始谈恋爱。

应该是从大三的时候吧,班主任觉得大三了,大家都应该更自主更自由的安排自己的生活了。于是,班里更多人,理所当然拥有了大学里最“肆无忌惮”的时光。萧的恋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一次同学会,一向性格很直爽的萧,大方地把不远千里来探望她的男朋友,文,在饭桌上介绍给我们。那次聚会后,班里女生在了解到文是个很体贴的研究生后,向萧投以无法言表的羡慕眼神。

在那样的眼光中,萧和文相依相偎,甜蜜的消失在大家眼前。在他们走之前,萧附耳上来,悄悄地让我为她保密:千万不要让老班知道她夜不归宿。我同意了。君子成人之美。那一刻,看着脸上飘着幸福红晕的她,我以为她彻底幸福了。

后来,应该是几个月后,同样是一次同学聚会上,当衣着光鲜的萧从一辆穿过闹市,在我们聚餐的小店前停下的黑色轿车里款款走下来时,一阵混乱过去,大家对她呈现出了几年来异常平静的一幕。尽管那天的聚会在瞬间冷场的尴尬后,还是在一如既往的,在开怀中结束了,但似乎就是从那一次,大家和萧之间的感觉也分外尴尬起来。

那天晚上萧一样没有回寝室休息,她被一直等在车里的中年男人载走了,我们大家都看见了。目送轿车最后一缕尾烟随风散尽,她们齐刷刷地看着我,我瞬间明白了她们的意思——这一次,萧没有和我提帮她瞒天过海的事情,可这一次,我是否继续对她“有意包庇”?究竟该怎么办?我很迷茫。

带着一种侥幸心理,带着一种美好的祝福,在那天晚上,我没有告诉老班萧没回宿舍的事。我以为,事情这样过去了,也许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以为,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因为一直负责着班里的工作,为了以防万一,晚上睡觉时,我习惯不关机,还好,班里一直平安无事,电话也就从没响过。然而,还是因为萧的事,我的手机在一个寂静的凌晨时分急促想起。接起电话,那头老班说话的声音一样急促。

萧这段时间一直频繁夜不归宿,白天上课的时候很少见到她,即使见到也是处于昏睡状态。倒是晚上,她的活动很多,所以,她的事情,惊动了学校领导,自然也震惊了我的班主任。

那天,老班没有批评我的感性和没原则,他只是静静地坐着,说想和我好好聊聊。明明是在和我聊,但他说的最多的却是:这个女孩太可惜了,原本多好的一个女孩,太可惜了,真的很可惜……

他说的是萧,可我却哭了,我说是我的纵容给了她坠落的机会。老班没看我,望着天空说,这样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谁也拦不住;这也不怪她,怪这个环境,太乱……听着,心里突然一阵揪心的疼痛。

事情过后,因为之前和萧的感情,我主动找她聊过一次。

我问萧,最初那个研究生不是挺好的吗?她说,我很喜欢他,但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可能我很虚荣吧。我说,那你以后想怎么办。她说,想那么远干嘛?我就想现在每天都漂漂亮亮的,这样回学校,我都觉得心里痛快!我又问她,你知道我很难受吗?她说,你真的挺傻的。

其实一直以来我对别人的态度都是求同存异,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需要的就是包容和谅解。所以,我尊重任何一个人,并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由选择的权利,而每一种选择,每一种情感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和萧聊的时候,我一样是这样想的,说实话,我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选择而歧视她,相反,我对她大方的承认和直面很敬佩。只是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很困惑,就像对开头提到的青蛙和王子的关系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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