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弟子陪师父下吧,锦绣今天也出来许久了,这下棋也伤神,还是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吧。”南宫笑道。
“你那棋艺就算了吧,来,我先替这姑娘把把脉。”玉壶子颇有些嫌弃自己的弟子,倒是这半日功夫觉得锦绣和自己甚是聊得来。
锦绣依言将手伸过去,并不忌讳那男女授说不亲手上的丝绢也未作势搭上手腕,玉壶子稍有些诧异,但却是微微一笑,他也是烦那些繁文缛节之人。
南宫本意就是带锦绣过来让自己的师父给她看看病症,这样也就能够有极大的可能清除锦绣体内的余毒,多少是有利无弊的,所以带锦绣来陪师父下棋是次,为锦绣探脉是主。
“先前是你给调理的?”玉壶子看向南宫,面上不知喜怒。
南宫一愣,不知道自己是做得好还是不好,倒是锦绣开口替他说了“锦绣这条命可都是先生爱徒救回来的呢,当然也是南宫每日配药送来调理。”说罢看看南宫,也是不知道自己回答得是否和这老先生的心意。
“那就这么调理着吧。”玉壶子淡淡道。
锦绣知道这是对南宫的医术的赞誉肯定了,便也笑着看向南宫,南宫在师父面前须得有为人弟子的样子,还是恭敬地站着,不过心里倒是对师父这看似淡淡地无心之言而高兴。
“弟子想着,若是再加上师父的针灸,锦绣这好起来也会更快些的。”言罢南宫还给锦绣一个眼色。
锦绣领会到南宫的用意,特意带她来这里,见这云游归来的师父,必然是为了让玉壶子出手,可以使得自己的病情早日好起来。
“今日也晚了,明天来接着下棋吧。”玉壶子话中意思了然,南宫和锦绣相视一笑。
有句话叫居兰室,久而不闻其香。居鱼肆,久而不闻其臭。锦绣一贯是受不了药味的,只是这长久的药浴,也使得她就而不闻其味了。
“出来吧。”婴宁搁下手上的书卷。
锦绣从门外踱进来“你怎么知道我在?”从知道婴宁便是小白后,锦绣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君从屋外来,尤带一缕香。”婴宁淡笑“你这一身的药香,稍微走近一点就知道是你了。”
锦绣抬起袖子嗅嗅,闻不出个所以然来“是泛着苦味儿的吗,我怎么闻不到?”
“你习惯了,自然就感觉不到,况且本来就不易察觉。”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乾隆的香妃来,哈哈哈。”锦绣最近在读一些志异的话本子。
“又想出去?”
“那些个话本子都看完了,再不出去就要憋坏了。”锦绣讲得可怜兮兮。
“好。”婴宁答应得极为爽快,锦绣有些喜出望外。
“真的?”
“嗯。”
显然,锦绣公子想得太多,纳兰大人是答应让她出去,不过是跟着他出去,这也罢了,只不过,这是个什么地方,没山没水的样子不会说要来这种地方看景色吧。
“公子,您来了。”婴宁的马车刚停下就有人迎上来了。
锦绣也从车里出来,紧紧身上的披风,还是有些微寒。脚刚落到地上,方才那人便是一怔,脸上尽是诧异之色“公子怎么带了个女子来这里?”
婴宁笑笑不答,锦绣便也笑笑“我也想知道公子是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听承钦说起你在糕点上颇有造诣,看你这久病闲着,怕你技痒,便带你来这儿,也顺道让他们一饱口福。”婴宁轻车熟路地往里走着。
锦绣也只得一路跟着,所遇到的人似乎都对婴宁极为熟络,称呼一声公子,锦绣心里就纳闷“他们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
“也有四五年了。”婴宁说着转身进了一间屋子。
锦绣跟进去,虽说俭朴了些,到底还算干净。
“你是和他们熟络,但是我方才跟在你身后,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一样。”锦绣漫不经心道。
“那是因为从来还没有外人进来过这里。”言罢看看锦绣“你知道为什么吗?”
锦绣摇头。
“因为他们都本该是已死之人。”婴宁话语凝重,可神色却是轻松。
“那你的意思是,你救了他们,并且将他们安置在这里?”
“正是。”
锦绣再跑出门去,看到那些正为婴宁的到来而忙碌着的人,有几个脸上,手上均有伤疤,聪慧如锦绣,只细心琢磨一番便猜出这些人大多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而轩辕泽登位之初确实以各种名义除过多少人,例如杨桀一类。而婴宁保住了这些人的性命并将他们的家眷也一并养在这里,是何居心,锦绣心里突然有些慌乱,那么他带自己来这里,又是何居心。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锦绣吓一跳,回头却见婴宁已经将做糕点的东西备好。
“没,没想什么,只是我一个人怕是做不了这么多,还得找两个帮手。”锦绣定定神,想着做什么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