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的公正廉洁不仅受到朝中众臣的钦佩和管辖地方百姓的拥戴,就连王公贵族也对他赞赏有加。但是,王振一伙却把于谦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正统十一年,于谦任河南、山西巡抚已经十七、八年了。封建时代的封疆大吏们都有提防朝廷猜忌的习惯。于谦虽不怕这些,但也长久的待在同一个地方不好,于是,他趁进京述职之便,上书给明英宗,推荐由参政王孙原贞来取代自己。王振一看,认为机会来了,就唆使他的走狗通政使李锡弹劾于谦,诬陷他是因为长期得不到升迁而心怀不满,所以以举荐私人代替的方式向朝廷施压,实属大逆不道。不由分说就将于谦逮捕入狱,还判了死罪。山西、河南两省的老百姓和许多读书人,听说于谦因被王振诬陷而入狱,顿感义愤填膺,不断有人跑到北京上书英宗皇帝,请求释放于谦。王振深知众怒难犯,只好把于谦释放出来,降职为大理寺少卿。
于谦降职留京的消息传出后,山西、河南的群众仍不肯罢休,集合了一万多人上京请愿,跪在皇宫外边,请求朝廷让于谦仍旧去巡抚山西、河南。这一次连明王朝在山西、河南两省的藩王都出面了,他们出于希望地方安定的意愿也极力请求于谦重回两省主持政务。在这种情况下,王振不得不同意于谦复职。
正统十四年的秋天,北方少数民族瓦剌人的军队南下入侵。明英宗在王振的怂恿下,率领五十万大军“亲征”。由于王振瞎指挥,明朝的军队在土木堡一战全军覆没,结果王振被杀,英宗被俘。土木之变后,瓦剌的大军带着被俘的明英宗一路打到北京城下,北京城内人心惶惶,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纷纷准备向南方逃窜,有的甚至早已把家眷财产送到南方去了。皇太后没办法,下诏让英宗的弟弟朱祁钰监国。朱祁钰召集大臣们商量大计,大臣们有的主张南逃,有的说舍不得祖宗的基业……偌大的朝堂上有哭的,有喊的,乱成了一团。
于谦当时以兵部左侍郎代理部事的身份参加了这次朝议,看到这种情况,他挺身而出,高声大喝道:“倡议南迁者,当斩首!”一下子,惊呆了正在吵闹的人们。接着,他以宋朝南迁亡国的历史教训来说明抗战的必要性,同时又提出了许多能保住北京的抗战建议。于谦的提议得到了不少正直大臣的支持,于是皇太后亲自任命于谦为兵部尚书,全权主持北京抗战。
下令抗战后,身为兵部尚书的于谦一方面整顿京城仅有的二十万军队,下令调集各省驻军援助京城;另一方面向朱祁钰提出必须向军民宣布王振祸国殃民的罪行,以平民愤,振军心。在一次朝议中,多数大臣要求诛杀王振全族,没收其全部家产供军队使用。朱祁钰还没开口,王振的党羽锦衣卫指挥马顺就跳出来恶言斥骂。群臣愤恨难忍,就在朝堂和马顺大打出手,当场就把马顺打死了。这时候,大家还是感到出不了胸中的恶气,高声喧嚷,强烈要求查出王振在后宫的党羽,并严加惩处。后宫的太监们吓坏了,赶紧把平时跟王振作恶最多的宦官毛跚、王长随二人供出来,这两个家伙也立即被众人打死。马、毛、王三人的尸体被众人拖到东安门示众,军民百姓都争着去踢打唾弃。没过多久,王振的侄子王山也被人捉到朝堂上来了,群臣一拥而上,叫骂震天动地,许多大臣的帽子、鞋子挤掉了,衣服扯破了,披头散发,就连于谦的袍子也被挤烂了。朱祁钰被这种场面吓坏了,站起身来想往后宫跑,于谦赶紧上前,拉住了他的袍袖,请他立即宣布:“马顺等人罪有应得,其他人概不论处。”这样事情才平息下来。退朝时,吏部尚书王直握着于谦的手,两眼含泪说:“今天,就是有一百个王爷也不如先生一个呀!”事后,朱祁钰下令抄没王振家产,处理了王振党羽,伸张了正义。由此北京军民在于谦的领导下万众一心开始了气壮山河的保卫战。
在历时三个月的北京保卫战中,民族英雄于谦表现出了一位军事统帅的大智大勇和高超的谋略,在他的指挥下,瓦剌军队屡战屡败,溃不成军。为了粉碎瓦剌贵族想要利用被俘的英宗要挟明廷的阴谋,于谦坚决主张由朱祁钰继承皇位。朱祁钰登基后,称代宗。瓦剌人看到英宗朱祁镇已经没用了,就把他送回北京向明廷求和。朱祁镇回京后立即同朱祁钰展开了一场勾心斗角的夺权斗争,而胸襟坦荡的于谦这时却奔波于宁夏、山西一带的边镇,为巩固边防日夜操劳。明代宗景泰八年,朱祁镇趁朱祁钰病重之机,勾结了一部分野心勃勃的大臣实行复辟,重新登上了皇位。拥立朱祁镇的一批奸诈之徒害怕于谦,于是他们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诬陷于谦“谋反”。
于谦被捕下狱后,朝中抗战派的主要人物都以“于谦党”的罪名被捕。在一次朱祁镇亲自主持的廷审中,于谦等人受到严刑拷打。原吏部尚书王直冤愤难平,在朝堂上高声申辩。于谦却镇静自如,他笑着对王直说:“落到奸臣们的手中,没有必要再和他们辩论了。”这时,于谦已是须发皆白、年过花甲的老人了。
朱祁镇一伙害死于谦后,派人去抄没他的家产时,才发现他“家无余货,萧然仅书籍耳”。连负责抄家的人对此都感叹不已。于谦在青年时代曾写过一首著名的言志诗,诗中写道: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只等闲,粉身碎骨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首诗正是于谦刚直、清廉、坚毅的一生的鲜明写照。
智慧金言
原则的坚定性与策略的灵活性,是为官处世的两项基本技能。
坚持原则体现的是忠诚的品质;灵活的策略技巧表现的是务实的办事能力。为官治事,必须做到“外圆内方”,为了达到治理的目的,有时不妨应用下灵活的策略,只要心中的原则不变就行,但是为了坚持原则必须通过相应的权变。数学法则是: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但是,在政治活动中,在起点与结果之间,却需要绕过现实的障碍。
原则是不能出卖的,目的是必须达成的,因此,策略的灵活性就是必须的。每当遇到具体的事务,都要冷静,深入地思考,通过卓有成效的策略技巧,尽可能地调动各方面的有利因素,化解矛盾,减少阻力,从而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志趣要正
原文
服官一也,而所以服官之心,不必尽同。有急于干进者一有安于守分者。干进者易躁,未尝不进,而或以才情挂累;守分者近席,果能尽分,亦终以资格迁除。此其中有命焉,非人之所为也。一念之差,百身莫赎,故志趣不可不正。
译文
当官的心思和想法,多少都有些差异。有的急于求得官职,有的却安守本分。急于谋求官职的人容易急躁,虽也有升官的,然而大多却因为他的才能不够所牵掣;恪守本分的人,如果能尽职尽责,最终也会凭借资格升官。这就是命吧,并不是人能改变的。一念之差,后悔莫及,所以说志趣不能不正。
活学活用
为高官者的一言一行,往往会被拿来做为榜样。唐代名相房玄龄通过自己的人品和风范影响着他身边的人们,使得这些人乐意与他合作,可以说他是唐王朝群臣中的一代楷模。
贞观三年,房玄龄以宰相身份主持评议百官政绩,治书侍御史权万纪觉得不公,便上奏唐太宗,要求治房玄龄之罪,唐太宗想要派侯君集推问此事。魏征上奏为房玄龄辩护说:“房玄龄乃朝廷旧臣,素以忠直为陛下看重,而且他所考评之人,数以百计,怎可能没有一二人不当者?况且
权万纪自身也在考堂之上,其身不得考,便有如此结论。他这是要激陛下之怒,不是竭诚为江山社稷考虑啊。”唐太宗于是没再过问此事。
尽管房玄龄忠心耿耿,但仍有人对他不满,出言诬陷他。同中书门下三品宋国公,性格狷介,与群臣多不合。他见房玄龄深得唐太宗赏识,便心生妒恨,向唐太宗进谗言说:“房玄龄与中书门下诸位大臣,朋党不忠,陛下不知详情。他们执权顽固,只是未反罢了。”
唐太宗说:“你太言过其实了!我既让房玄龄来做股肱之臣,就应当以诚待之。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应该看到他的长处,忽视他的缺点。我虽不聪不明,也还不至于不知善恶好坏!”
宋国公听了唐太宗的话,非常羞愧。唐太宗念其有功,不忍加罪。唐太宗对房玄龄的信任,由此可见一斑。
后来,房玄龄因为微小的过错而被责罚,归于府第。褚遂良上奏说:“房玄龄自义旗初建始,翼赞圣功,武德之委,冒死决策;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玄龄为最。今玄龄并无不赦之罪,怎可弃之不用!陛下不可因微小过失而弃数十年之勋臣。”唐太宗觉得褚遂良说得有理,对于自己的行为十分后悔,急忙派人召回房玄龄。
房玄龄虽身居相位,名贯天下,却从不居功自傲,更不贪权图利。唐太宗曾经召集大臣,议论世袭之事,并封房玄龄为宋州刺史,更爵梁国公。唐太宗之所以要封房玄龄为宋州刺史,就是想给房玄龄一个能子弟世袭的官职。但房玄龄觉得自己身为宰相,应为众大臣作出榜样,不可贪图功名,便上奏唐太宗说:“陛下,臣已身居相位,又封宋州刺史,这样恐使大臣们追逐名利,惑乱朝政,臣以为不妥,请陛下罢免臣的刺史职位,以正大臣视听。”
唐太宗深以为然,便依了房玄龄的奏折,只封其爵梁国公。听闻此事,朝中大臣纷纷仿效,辞去能世袭的官职。唐太宗感慨说:“上行下效,朝中大臣今日能如此行动,旨玄龄之功也!”
后来,房玄龄加太子少傅,当他初至东宫见皇太子时,皇太子欲拜之。房玄龄慌忙躲避一旁,坚辞不受。东宫的诸色人等,因此皆赞他谦虚恭谨,是亘古未有的贤相。
房玄龄作为群臣中的领导者,处处以其高尚的人品和大家为众大臣起着表率作用,对唐王朝的安定和繁荣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智慧金言
自己有信义,才可以规劝别人,对待朋友也是这样。想让主人听取你的见解,就得让主人信服你的品行。忠诚地为主人出谋划策,其要领就是以名节为大,以蝇头微利为末。凡是依附于主人,并表示效忠之人,皆是惟利是图之辈,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目的,往往容易成为导致坏事的祸根。这类人势力单薄,和主人也容易产生隔阂。言行上稍不检点,攻击之辞也就会随之而来。因此,抱负远大的人,不可不首先树立自己的良好品行。
为官当先为人
原文
呜呼!此先赠公遗训也。(辉祖)生十岁,先赠公将之粤东,纡道会稽外家,问(辉祖):“读书何所求?”(辉祖)对曰:“求做官。”先赠公曰:“儿误矣,此亦读书中一事,非可求者。求做官,未必能做人;求做人,即不官,不失为好人。逢运气当做官,必且做好官,必不受百姓诟骂,不贻毒子孙”。(辉祖)跽而受命(详《先赠公行述》中)。三十年幕游间,有干吏居官,虐取以悦上官,不少留百姓馀地。不转睫而坐罪去,子孙且流落于所官之地,重为百姓唾辱,益思先赠公辞深切,栗栗不敢忘。
译文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教训。我10岁那年,父亲要去广东,路上一块儿绕道去外婆家。父亲问我:“为何读书?”我说:“为了做官。”父亲说:“你错了,做官只是读书的目的之一,能做官不一定会做人,如果会做人,既使不做官,也能做好人,运气好能做官,确保要做好官,不能让百姓辱骂,让子孙受辱。”后来,我做慕僚,有很多官吏不爱百姓,只是奉上,不久就因为犯错而被辞退,子孙也在这些官吏当官的地方流离失所,并且还被百姓所唾弃。我看到这些,更深刻了解到父亲所说的重要性,一刻也不敢忘记。
活学活用
明朝嘉靖年间,严嵩曾执掌国家大权。当时,官职无论大小,都可以用钱买到,且都明码标价,其中清闲而又容易高升的官位价码很高。
那时,严嵩的儿子严世蕃知道陆树声没人提携,于是让人捎信给他,说只要送二百匹松江府的绫子(一种上等的丝织品),便把翰林院的职位给他。在当时,这个价码的确并不算太高,没想到陆树声却回答说:“我本来就不稀罕进翰林院,自己更没有丝毫绫子,就让他看着办吧。”拒不给严氏父子送礼。
张治作为陆树声的业师,看到他如此不识时务,就替他在严嵩面前说好话进行调解。一天,张治在严嵩面前提及陆树声,严嵩愤愤地说:“这个陆树声,实在是不识时务!”张治赶紧赔小心说:“他本就蠢钝不堪,实在不值得您计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我让他亲自来给您道歉。”在张治的调解下,陆树声才得以参加选拔翰林的考试。结果出来后,陆树声以优异的成绩夺得了第一名。
严嵩虽然不得不让陆树声进入翰林院,但对他依然没有好感。为此,张治十分替陆树声担忧,为了调和二者的关系,他私下里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派人送到严嵩的门下。然后把陆树声叫去,对他说:“我已经帮你备妥了礼物,你到严相公府里拜谢一下吧。”见张治如此为自己操心,陆树声只好听从他的安排。为了谨慎起见,张治又让严介之陪陆树声一起去。
陆树声来到严嵩的府门附近,看见张治派去送礼物的人早已等在那儿,见他们一到,就把名帖交给陆树声,让他自己去献给严嵩。陆树声没有办法,只好怀揣着名帖跟着严介之一起进去拜见严嵩。整个见面的过程中,不管严介之怎样暗示,陆树声都没有掏出名帖。后来严嵩送两人出来,
见大门左边站着一个手持金币的仆人,就问两人说:“这是你们俩谁准备的?”陆树声竟然高声回答说:“不知道。”始终还是没有献出那张名帖。因此,严嵩对他更加记恨了。在翰林院没呆多长时间,陆树声就因一件小事被解职。子和他的随从统统抓了起来,带回县衙审讯。一开始,那个胡公子仗着父亲的官势,暴跳如雷,但海瑞一口咬定他是假冒公子,还说要把他重办,他这才泄了气。海瑞不仅把他行装里的银子全部没收充公,还把他狠狠教训一顿,撵出县境。
等胡公子回到杭州向他父亲哭诉的时候,海瑞举报有人冒充公子胡作非为的报告也已经送到巡抚衙门。胡宗宪明知道他儿子吃了大亏,但因为信里没牵连到他,如果把这件事声张起来,反而失了自己的体面,就只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了。
过了不久,又有一个京里派出的御史鄢懋卿被派到浙江视察。鄢懋卿是严嵩的干儿子,敲诈勒索的手段非常厉害。他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吏要是不“孝敬”他一笔大钱,他是绝不肯放过的。但是鄢懋卿偏又要装出一副奉公守法的样子,他通知各地,说他向来喜欢简单朴素,不爱奉迎。各地官吏听到鄢懋卿要来视察的消息,都犯了愁。
海瑞听说鄢懋卿要到淳安,给鄢懋卿送了一封信去,信里说:“我们接到通知,说您要来淳安,让一切从简。但又听说您以往到各个地方都须大摆筵席,花天酒地。我们想按通知办事,又怕怠慢了您;大肆铺张,只怕违了您的本意。只好向您请教该如何行事。”
鄢懋卿看到这封揭他底的信,直恼得咬牙切齿。但是他早听说海瑞是个铁面无私的硬汉,又听说胡宗宪的儿子刚在淳安吃过大亏,不免有些害怕,临时改变主意,绕过淳安,到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