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绿痕毫无准备,一向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温婆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因为几株药草流着泪。
绿痕见状,忙关切的道:“温婆婆,你怎么了?”
温婆婆忽然间感到自己的失态,忙转过头去,迅速的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拼命的掩饰着。
绿痕忙靠近她,追问道:“婆婆,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婆婆解释着。
“没什么,你看见药草竟然哭了?”绿痕不解的问道。
温婆婆沉默了片刻,转身红着眼睛,笑着对绿痕道:“真的没什么,可能是看见这些药草想起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了。”
绿痕看了看婆婆,心疼点点头道:“恩,我对当年的事情有所耳闻,你舍身救人,父亲至今都不肯承认你的功劳,真不近人情!”
绿痕原本自己的话可以给温婆婆带去些许安慰,没曾想婆婆责怪她,道:“当年的事情,你并不清楚,不可以随便说你父亲的不是,他对你始终是关爱有嘉!”
绿痕虽然心中有些委屈,可想起父亲对自己的诸多疼爱,却也无从辩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你怎么敢去芷芳林?就为了给那小子治伤?”温婆婆满心不解的问道,心想即便没有芷芳草,自己也能治好他的伤。
于是绿痕在接下来接受温婆婆治疗的过程中,兴奋的讲述着离开这段时间里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切
当她终于讲完了那曲折离奇被吠舍群包围,与明儿同生共死的一夜之后,温婆婆也已经用她带回来的芷芳草包扎好了小腿之上的伤口。
绿痕正准备接着往下讲述遇到另一弯刀客心儿的时候,却被温婆婆打住了。
“明儿的伤可不轻,满身伤口导致失血过多,又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再来晚一点,我就无能为力了。”望着床塌之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明儿,温婆婆满眼关爱的摇着头叹息道。
绿痕听了也收起了一脸的兴奋,焦急而调皮的问道:“那现在算不算及时?婆婆一定能救活他,对不对?”
温婆婆看了看关切的绿痕,道:“我会尽力的,只是他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要留下他,还是必须得到你父亲的同意。”
听了温婆婆的话,绿痕才知道婆婆是在担心明儿以后的命运,也跟着忧郁起来,紧锁着眉头。
这样沉默了片刻,绿痕突然抬起头,惊喜的对婆婆道:“婆婆,我的好婆婆,只有你能说服父亲答应留下明儿了!求你了!”
温婆婆闻言,道:“不行,我绝对不会去求他!你想都不要想,麻烦是你捡回来的,你必须自己解决!”
说完温婆婆转身又进了内屋给明儿配药去了,再也没有理会绿痕。
已经包扎好伤口的绿痕,蹲在床榻旁,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安静的一边看着明儿发呆,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去说服父亲绿繁。
此时,心中惴惴不安的绿荣正急匆匆的追上了骑着魊司朝村中去的兄长绿繁,气喘吁吁的道:“村首,等等我!”
骑在魊司之上的绿繁回头看了看追上来的绿荣道:“荣弟,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与你商量。”
绿荣听说兄长也正要找自己,便上前替过原本牵着魊司的卫士,为兄长拉着魊司,缓缓的朝村中走去。
“荣弟,此次痕儿又惹出了好多麻烦,我都已经又所耳闻了,这顽劣的孩子,真让你费心了!”绿繁见弟弟如此的体贴,高坐在魊司之上,笑着道。
绿荣见兄长褒奖自己,忙道:“这些都是作为弟弟和护林旗主应该做的,痕儿自幼天真活泼,异于常人,我心中甚是喜欢。”
“可是痕儿也不小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会惹村中人非议,将来或许会惹下更大的祸来”绿繁边走边叹息道。
绿荣闻言顿了顿,惊道:“兄长的意思是说,怕她会象她当年一样”
正说出自己担心的绿荣,却被绿繁制止了叙说,只是意味深长的道:“是啊!怕她会重蹈覆辙,况且她的身世又如此复杂。”
绿荣没有再说什么,只静静的拉着兄长骑的魊司,向森林深处的村子走去
此时小屋之中的温婆婆也正和绿痕谈论着。
“痕儿,你可曾想过将来?”温婆婆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帘传出来,打断了正在发呆的绿痕。
绿痕想了想道:“将来?没想过,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我生活的很快乐,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婆婆,父亲,叔叔”
“可你不可能永远这么生活下去!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将来!”温婆婆没有让绿痕继续说下去,语气严肃的道。
“长大了?”绿痕听着婆婆严肃的口气,一脸疑惑的思索着。
“知道今天你父亲为什么来找我吗?”温婆婆见绿痕半天没有再说话,于是问道。
“不知道!”绿痕道:“不是因为我失踪了,来找我吗?”
“是!可也不全是,他来和我商量一件事情”温婆婆的话语忽然开始变的有些吞吐。
“什么事情?”绿痕更加疑惑的追问道,感觉到事有蹊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你父亲说要将你许”就在温婆婆准备对绿痕说出村首的来意之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明儿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绿痕。
绿痕再也顾不上许多,兴奋的喊道:“婆婆,明儿醒了!”
此时正缓缓走在回村路上的绿荣从兄长的嘴中得知了一个很吃惊的消息,惊道:“什么?你要把绿痕许配给无舟郡郡首的儿子?”
绿繁见绿荣满脸的惊异,问道:“怎么?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绿荣一向对兄长惟命是从,只是这个消息来的实在太过突然,绿痕在他的心中一直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就谈婚论嫁,为时过早,忙道:“兄长,痕儿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就谈这个是不是有些过早?”
“还小?”绿繁道:“按照胜生州的规矩,女子十三岁就应该定下终身了,痕儿此时许个人家正当时!”
绿荣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绿繁抢先道:“况且你我与郡首家是世交,痕儿与觞儿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与郡首都早有此意,难道荣弟对此有异议?”
见兄长如此决绝,绿荣也没再多说什么,可心中依旧担心痕儿,他知道以绿痕的个性,定难从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