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今天很高兴,因为昨天区统考成绩公布了,他正好六十分,及格了。关于分数为什麽这么凑巧的问题,他问过给他答案的方浩。方浩带着一脸的鄙视的回答说:“我是按照七十分给你的答案,谁知道,你竟然连抄答案也会抄错。”当然,这一小小的状况,并不影响郭荣大好的心情。
郭父对郭荣的成绩作出了肯定,并给予了口头表扬:“自上高中以来,你终于考试及格一次了,坚持不及格这么久,真是不容易啊。”郭母对郭荣的成绩作出了肯定,并给予了口头表扬:“你刚和方浩相处了几个月,考试就及格了。你别是抄他的吧。”妈,你真相了,郭荣在心中默默为母亲点了一个赞,嘴上却说:“哪能啊!这是我不断努力的结果!考试那天,我和方浩分别坐在教室的两头呢,教导主任监考的可严了。妈!你居然不相信你儿子,我太伤心了。呜呜呜呜……”
放学后,为了庆祝顺利过关,郭荣决定和方浩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你所谓的庆祝下,就是来这边吃大排档?”方浩指着一地脏乱差,俗称黑暗料理界的路边摊说。
郭荣挠了挠头说:“这边是看着差了点儿,可是东西很好吃的。特别是这家,这家,这家,还有这家东西都特别好吃。”郭荣指了几家摊位给方浩看,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方浩往一个摊位带去。
望着郭荣眼睛里透出的光芒和嘴角似乎将要流出来的口水,以及他时不时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味道那股子陶醉劲儿,方浩觉得,郭荣一定是认真的。
“胖哥哥,今天你又来照顾我们生意啊。”刚刚走近一个排挡的摊位,就有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在传来。
方浩抬头一看,他们停在一个主营小龙虾的摊位前,摊位真的很小,只有三张桌子和一个料理车,外面两张桌子都有人。一张桌子坐着一对情侣叫了一盘小龙虾两瓶汽水,两人正凑在一起耳语。另一张桌子坐了四个男人,桌上放着两大盘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小龙虾、几个简单的炒菜的残羹和四瓶喝得只剩下一丁点儿的啤酒,桌子下面横七竖八放着十几个空酒瓶。一个十四五岁初中生模样的姑娘正在收拾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再里面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围裙中年妇女正在烹制食物,两人长得很像,一看就是母女。出声儿叫他们的就是这个小姑娘了,只见她生得清纯可爱,梳着双马尾,皮肤白皙,圆圆的脸蛋上,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特别甜,一身简单的粉色碎花连衣裙显得她体态轻盈苗条,虽然年纪尚小,身材已经玲珑有致。
“萍萍,我今天还带了我大哥来照顾你生意哦。”郭荣对着小姑娘傻傻地笑着,“我告诉你哦,我考试考得不错,特地和大哥来这里庆祝!”
“胖哥哥的学习一定很好吧。”小姑娘把桌子擦干净后,在桌子上放上干净的碗筷,对他们招了招手说:“快来这边坐,这边收拾好了!不用和别人拼桌了。”
“好!”郭荣咧嘴笑着,却不知道他接的小姑娘的第一句话,还是第二句话。
方浩看了看郭荣一副憨样,又看了看叫萍萍的姑娘,脸上浮现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表情落在郭荣的眼里,让他觉得有点难为情,难得的露出一丝窘态。
居然没有脸红,啧,还以为会脸红呢。方浩心里有些恶意的想着。殊不知,郭荣其实已经脸红了,只不过皮太厚透不出来。
两人叫了三斤小龙虾外加两瓶冰汽水,在最里面的桌子坐下等菜。才坐下没一会儿,菜就上桌了。两人一边剥着小龙虾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胖子,这个小姑娘谁啊?”嗯,味道的确不错啊,方浩将剥好的虾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我的那个亭子间的邻居。叫程萍。现在正在读初二。”郭荣嘴里塞满了食物,却丝毫不影响他说话。
“邻居啊。长得挺漂亮啊。”
郭荣一边不停的往嘴里塞食物,一边说:“是啊!是啊!大哥,你看这个小姑娘吧,她不仅漂亮,学习好,还懂事,连续两年都是三好学生。她父亲在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车祸就死了,她就一直帮着程阿姨做家务,晚上还帮着程阿姨搭理夜排档……”
眼看着郭荣越说越激动,方浩拿起汽水瓶在他脸上冰镇了一下。
“了解的很清楚嘛,你别是对这个小姑娘有意思吧。啧……不过她也太小了吧,你真是够畜生的。”
“我们也没差太多岁啊。”郭荣嘟囔着。
“三年一代沟,你和这程萍正好隔着一代呢!少年,死心吧,说不定,人家心里认为你是大叔呢。”
“不会吧。”
“绝对有可能。”方浩打算再拿一只小龙虾剥来吃,却不料,一伸手摸到的却只有汤汁,抬眼一看,盘子里已经一只虾也没有了,“嗯?我说胖子,你猪啊,三斤小龙虾啊,怎么就这么会儿就只剩下壳了?你看看你面前那一大堆壳!”他心里说,这胖子什么手速,剥龙虾速度也太快了吧。其实,郭荣平时吃龙虾并没有这么快,而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和方浩一起吃东西,出手晚了经常连渣都不剩,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快有手慢无,所以,今天他发挥了百分之三百的战斗力。
“诶。大哥,大哥,别激动,别激动,形象,形象。我再叫三斤,再叫三斤。”
郭荣站起来,正准备要去找程萍加菜。突然,邻桌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我说,你们东西不干净,菜里面有只蟑螂!”一个赤着上身,下身穿一条短裤,脚上一双海绵拖的中年男人指着一盘已经全部吃完的菜大声叫道。
郭荣看了看对方指着的盘子,盘子里只剩下几片碎菜叶,一只完整的、有半截大拇指长的的蟑螂静静地躺在盘子的正中央。闹事么?郭荣决定去教训教训这个家伙。脚步刚迈出去,就有一只手拽住了他。
“先看看情况再说。”方浩把他拉回座位上。
另一桌上的情侣看情况不妙,男子丢了几张钱在桌上拽着女生就走,头也不回的说:“钱我放这里了,多出来不用找了。”
“这位先生,我们的菜肯定是干净的。大概是从哪里爬过来的蟑螂吧,你也看到了,这里环境比较乱。”程妈妈两只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从里面走出来,“你们这一顿,就算我请好了。不要你们钱了。好不好?”
“什麽,吃出只蟑螂,就这么算了?你说话倒是轻飘飘,爬过来的,你倒是再找一只蟑螂,让它爬过来啊。”男人对程妈妈提出的条件并不满意。
“那么,这位先生说怎么处理,你们才能满意呢?”程妈妈面色越来越僵硬。
男人油腻腻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心笑容:“我们几个人,吃了你的东西,吃到了蟑螂。我们一定会肚子疼。肚子疼要看医生吧。”男人同桌的几个男人纷纷附和。
男人伸出一个手掌,伸到程妈妈面前说:“给我们兄弟五百块。我们就当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
“姆妈,不要理他,他们就是过来骗吃骗喝敲竹杠的。”程萍气愤的指着众男子,大声地嚷嚷。
程妈妈立即拉住程萍,并捂住程萍的嘴巴说:“先生,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她不懂事,不懂事!”
男人笑嘻嘻地说:“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懂事就行了。小姑娘来,给叔叔们道个歉。”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程萍的小脸。
程妈妈慌忙把程萍拉到身后,用整个人将她挡住:“先生,五百块实在太多了,我们一个晚上的生意都赚不到五百块,是不是可以……”
“啧啧,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啊!”和男人同一张桌子的几个男人高声喊道。
“几位先生,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母女一马吧。”程妈妈低头哀求道。
“放过你们一马?也可以啊,也不要你们五百块了,小姑娘先过来和我们道个歉,再陪我们喝几杯小酒,我们高兴了,就放过你们。这笔生意好不好做啊,容易吧!”几个男人哄笑着,要求程萍过去陪酒。
这个摊位的吵闹,很快引来周围许多好奇食客的探头探脑,但是,当他们看清楚情况后,他们一个个都当没看到一样该走路的的走路,该吃东西的继续吃东西,仿佛,这个摊位完全不存在一般。原本准备来程家母女摊位吃东西的客人,看到这边闹事,也纷纷去了别家。
“怎么样啊,考虑好了没有啊。”几个男人还在那里胡搅蛮缠,“不用考虑了,我们的提议多好啊。”说着,就推开程妈妈,伸手拽过程萍,更过分的是,几个男人拉过程萍后,就毛手毛脚的揉捏她的还未发育完全,但是,却十分娇小坚挺胸部和圆翘的臀部。
程妈妈想要保护女儿,无奈四个男人将程萍团团围住,想伸手进去拉出女儿,可惜被男人一人肘击打在肩头,再次摔倒在地,她拖住男人的腿想把他拉开,不料男人朝着她肚子就是一脚,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郭荣看着程家母女被欺负的全过程,几次想要起身都被方浩一掌压坐椅子上,看到程妈妈满地打滚的样子,他眼中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大哥!”
方浩终于松开了郭荣,并在他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去吧,去英雄救美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