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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这叫英雄救美,你们懂个屁!”邵伟一口一干而尽,望着空荡荡的一滴啤酒也滴不出来的空杯子,和邵伟哥醉红的脸上傻傻的笑容,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

也许因为都是学经济学方面的,我和邵伟哥在项目上有着很多共同语言,聊得不亦乐乎。

“行,芷蓝,以后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玩,咱们又都是老乡,不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有啥难处,都只管来个电话,心情不好了就找我聊天,反正学校内线不需要钱,海聊一夜都行,行了,芷蓝,以后一定要多多‘骚扰’我啊!我随时奉陪!”邵伟哥似乎有了些醉意,走路踉踉跄跄地和我道了别,回西山梁男生公寓了。

晚上,其他的一些学长和学姐们带我们游览了一下整个校园的夜景,还顺带讲了一些祖祖代代流传下来的校园鬼故事,吓得外语系几个胆小的女生不时发出阵阵尖叫声。

环绕峨眉山而建的校园夜晚寂静得吓人,没有什么路灯,两旁的大树显得更加阴密而凄凉,若不是上完晚自习或从图书馆回来的三三两两的学生的嘻笑声与小声攀谈的声音,这条回4栋女生公寓的路在死一般寂静的透着初秋阵阵凉风的夜里显得格外狭长、深远,仿佛一道一直蜿蜒到大山深处的小路,直至远处灯塔般明亮的女生公寓。

明天晚上就要放“十一”假了,要回家的同学都在匆匆收拾着东西,我只有惆怅地淡然地看待这一切。

好久没有用一种很向往、很天真的眼神去看篮球场上的帅哥了。

初秋的午后烈日,依旧有些灼眼,透着一丝带着微风的热。

我趴在窗台上,双手托着下巴,目光茫然地望着前方的篮球场,当9号以帅气的花式带球迅速冲出“重围”时,哇!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投篮,可惜差了这么一点点,篮球在篮筐里挣扎了几下又蓦地弹了出来,我和潘妮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几号投球姿势超帅的,几号投球超准的,几号带球速度那个快又猛呀!我惊喜地发现5号——一个穿着桔红条条背心黑色短裤的男生——长得还不错,呵呵,我似乎找回了一点高中时在篮球场满面笑容跳跃的情景,“流川枫,加油!”那一声声熟悉的呐喊是那样的清晰……猛一下响彻我的耳畔。

潘妮兴冲冲地从校园里的小饰品店逛了出来,回公寓时带回了一个“战利品”——精致的十字绣水晶像框。

“哇!你还会绣十字绣啊!现在挺流行绣这个的,用来送男朋友或好朋友都意义非凡啊!”

“是啊!我才学会的,我要把它绣好送给陈意,我最最亲爱的男朋友,我呀,要争取在这个‘十一’长假里把它绣完寄到北京去,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瞧这小妮子,最女人了,还绣刺绣,喂,你快点绣啊!绣完了我们去峨眉山市区玩。”苏娅雯有些佩服地说道,说完冲潘妮眨了一下眼睛。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地过着,我看着潘妮一针一线、认认真真地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绣着,宛如古时候绣房里的绣娘,那每一针每一线都夹杂着潘妮对陈意的感情、心血和汗水,就这样,我见证了潘妮绣完十字绣的全过程。

“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我们三个坐校园内线车去了峨眉山市区。一路,乡间的农田,红砖绿瓦的村舍一幕幕划过,不断地在视线中消失……到了市区,低矮的民房一排排整齐地立在街道两边,两旁的松柏使不太拥挤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这让潘妮和苏娅雯两个在繁华的大都市——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呆惯了的小丫头很不适应。

峨眉山市区的空气依旧清新,阴阴的天空使整个城市的空气里渗透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这里大多是阴天,被雾气笼罩着,很少有阳光的照耀。

所谓“条条大道通罗马”在峨眉山的市区便是很好的证明,这里的每条街道都通往中心市区的车站,很不容易迷路,三三两两的人力黄包车“哐当哐当”地按着铃从我们身边挤过。

我们逛完了超市便登上了返回的公交车,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挤在拥挤的公交车车厢中间,逛了一天的我们都显得有些累,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地呆站着,一个急刹车让我踉跄得险些将身旁高大的苏娅雯挤倒,就这样公交车驶过了一站又一站……

晚上当我们喘着粗气经过男生宿舍楼下时,在一旁打羽毛球的班长吴大军立马停了下来,放下羽毛球拍就径直朝我们走来,边走边回头朝不远处喊:“江立伟,快来帮一下忙,看她们提的东西挺多的。”这时身强力壮的江立伟擦了擦汗一路小跑过来,笑眯眯地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吴大军帮了苏娅雯和潘妮拿东西。

“哟!这东西挺沉的,好不容易进城一次吧!都买了些什么好吃的?”

“呦!苏娅雯,我怎么看你跟刚旅行回来一样,买这么大一床真空棉被。”吴大军掂量了一下棉被,迅速又提起。

“她们北方人怕冷,天气渐渐冷了!”我摇了摇头,又连忙不停地跟江立伟说谢谢。

快到公寓楼下了,江立伟和吴大军的眼里都透出了胜利者的喜悦。

苏娅雯与燔妮也不好意思地连忙道谢。

“快别这么客气,身为班长乐于助人是应该的,咱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有缘来到同一所大学又在同一系里,这点小忙根本无法敌过咱们之间这么深的同学情。”吴大军和江立伟将东西零零散散地放在公寓楼下,和我们挥了挥手离开了。

“嘿,芷蓝,想不到咱班长还真热心。”潘妮用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今天灰白的天空中透着久违的阳光,我的心情也随之喜悦。

一早,我去信箱取了信,然后便陪潘妮去邮局寄了那个充满爱意的小十字绣水晶像框。

到了邮局,我才发现竟然没有零钱,那仅剩的一张“大团结”也因为阿姨的一句没钱找而被拒之门外,我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乱中便向旁边寄信的一男生开了口:“你好,同学,有没有零钱,能不能先借我十六块八,我急用。”

“可以啊!我有,来,给你。”那男生头戴一顶棒球帽,黝黑的皮肤,高高的个头,斜背着一个书包,稚气十足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好,太谢谢了,留下你的手机号吧!约好了时间下次见面还你。”我歉意地笑了笑。

那男生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笔在便签条上赫然写下了一行字:赵浩南,138××××××××,土木工程1班。

回来的时候报了学校艺术团。

由于心情紧张,我发挥得不好,顿时觉得希望渺茫……

“十一”以后的第一个周末我过得还算开心,大概是很久以来我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幸运了。

我在网上碰到了我高中时的暗恋对象陆辉,这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在网上和他聊天,虽然我知道他在音乐学院过得比我滋润多了,但他表现得却很不以为然。

“电吉他还在弹吗?”

“有。”

“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音乐学院有那么多美女,都没有看上的啊?”

“也不是,我也说不明白,你不懂。”

……

不知怎么的,我似乎对陆辉还心存幻想,一句“没有女朋友”让我兴奋得半夜还睡不着。

随后又是一阵苦思冥想的烦……

烦,莫名其妙的心烦,烦得我到晚上快两点才睡,好痛苦……

我想起了陆辉的前女友向琴……

每次做一些丢人的事情,让向琴肯定打心眼里小看我,什么什么那个又弄在裤子上了,什么丢人的事她都知道,真不知道她跟陆辉茶余饭后的话题里会不会有我丢人的事,想起以前向琴说××脚臭时,我的心里就真不是滋味,××是她从小到大的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她却在背后如此地说人家,这种人才真是让人小看。

陆辉就不敢想了,如果他知道那么多的话,定会和向琴一样小看我,笑话我……

我也觉得我想得实在太多了,以至深夜无眠……

陆辉高中时很受欢迎,那么多女孩喜欢他(包括向琴),甚至还有高一高二的小妹妹在校广播站为他点歌送祝福!可惜那天他人不在,否则真想看到他听到点歌后的表情……

那首歌是《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曾经因为陆辉我也很喜欢这首歌: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走过操场时,我随意地一瞟便看见了那大大的红榜,醒目地写着艺术团的名单,我犹豫着看还是不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第一行,第二行,……没有,没有我的名字。

其实今天的心情还算一般吧!毕竟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做好了落选的准备,今天榜终于张贴出来,而我却如同丑媳妇见公婆一样感觉很丢人,居然没被选上,我不知道别人今后会用怎样的目光看我,用怎样的嘲笑口气谈论我,原来我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舞蹈协会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害我白白交了十元的入会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不知道今天学姐还会不会再打电话问我,烦透了,心情简直是失落-失望-绝望,好难受啊!

困了,倦了……

一切对我而言才刚刚开始,而却又那么快地结束了,估计外语部的英文歌曲选拔我又没戏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到有涉及面试的协会我都无缘通过呢?我真的是对自己彻底没信心了……

今天检查了寝室卫生,听苏娅雯讲扣了许多分,一想到寝室乱七八糟的书桌上胡乱堆放的书和信件以及满地垃圾——四处散乱的饼干袋,还有没来得及收的衣服……身为班上生活委员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头疼病都犯了,舞协的姐姐也一直没有给我再来电话,害我朝思夜想,焦急得昨晚做梦说梦话都是接电话“喂”的一声大叫……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好像又要中爱情的镖了,一面之交,我却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上艺术团里那个穿黑T恤的评委,虽然他并不是那种特别帅的男孩,也不是像谢霆锋那样酷酷的我喜欢的类型,但我对他却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激,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在我表演完节目决定是否选我时为我求了三次情,虽然还是不能更改的结局,但从那一瞬间开始一种发自内心的好感就从我心中油然而生。

中午我给赵浩南发了条短信,约他在食堂门口见面,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浅红色枫叶图案的帆布袋钱包,这是黄希希送我的钱包,我一直带在身边,以前总觉得舍不得用。后来觉得不用放着是一种浪费。

“芷蓝,我在这儿呢,快进来吧!”赵浩南可能是刚打完开水,从水房旁边的侧门拐进了食堂,坐在离正门口最近的一个位置,朝我这边挥了挥手。那表情俨然一种仿佛和我认识了很久很熟识的一个朋友。

“嗯。”我顺着声音朝那个方向望去,眯起眼睛好半天才看到穿着一身不太明显的白色外套的赵浩南。他还像上次见面一样戴着快遮住半个脸的黑色棒球帽。

我小跑过去坐了下来,却发现桌上已有两份套餐,一份在赵浩南面前,一份不歪不斜地端端正正地放在对面我的面前,我装作没看见,焦急地打开钱包,递给赵浩南十七元钱,笑着说了声谢谢。

“哎呀,我没零钱找,那两毛钱就抵了今天我请你的这顿饭钱吧!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这顿饭显然是赵浩南早已计划好了的,蒙在鼓里的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诧异,想拒绝可饭菜都摆好了,怕辜负了赵浩南的一片好意。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把钱包扣好,又不好意思地冲赵浩南笑了笑。

一直聊,一直聊,由陌生变得熟悉。

晚上,我在台灯微黄的灯光下读完黄希希的来信,她说她在哈尔滨挺好的,依旧有男生追求她,可没自己心仪的,高中追求她的一个小男生对她挺好的,刚来哈尔滨就买了一对情侣表送给她,每次他们一起去逛超市,她要买的洗面奶、润肤露、洗发水、沐浴露,他都抢着给钱。不过她对他的感情真的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现在对他依旧没什么感觉。她觉得如果自己连和他在一起的机会都不给他,那就太对不起他了,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喜欢上他,毕竟现在专一的男孩不多,况且他还为她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有时候哈尔滨下雨,他就会打电话问她是否被雨淋到,对她也还是很体贴,几乎每天都打两个电话。他们两人的学校相距还是比较远的,起码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可他总去看她。

看完信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给黄希希打了电话,真的好想她,也好怀念高中时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电话一直打到打爆我三十元钱的那张校园卡,说得我嗓子都哑了,真是花钱又费力,不过我还是很开心,起码得到了精神和心情的满足,也知道了一些朋友的消息。

某某被珠海的一个富翁的儿子相中,长得不错,对她又好,有好几件感人的事——什么大冷天的步行两站路为她买烤红薯,什么因为她不喜欢小宠物便将自己养的小猫注射安乐死,这些都让我由衷地羡慕……

谁谁谁也找了一个帅哥,幸福得不得了,还有一些甜蜜的女孩们,某某做起了生意,倒卖起走私货。其中,还有我喜欢的艾格、only、ELLE等牌子,让我心动不已,我打算寒假回去也在他那买点三至五折的衣服。

忽然很期待寒假的到来,回去黄希希还要教我学化妆呢!还要告诉我很多很多新鲜有趣的事呢!好期待哟!

“芷蓝,听说咱班长吴大军恋爱了,和李薇薇光荣地成为了咱班第一对,昨天他们在小树林里约会都被看见了。”潘妮夸张地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好像吴大军和李薇薇拿了结婚证在新婚燕尔时期。

“我想跟你们讨论一个话题:恋爱是大学生的选修课还是必修课,潘妮,你可以弃权不回答了,你的行为已经证实了你高考完就必修了。”

“我觉得吧,不管是选修还是必修都要因人而异,要根据个人实际情况而定,一切都要看缘分。缘分来了,爱情也就随之来了。”苏娅雯想了想,说道。

我忽然为苏亚雯有这样睿智的回答而惊叹,一个一分为二又合二为一的巧妙的答案,却又言之有理。

今天傍晚时分下起了雨,我心情郁闷至极,感到一种由衷的压抑,明天还得向老师请教一些学习上的疑问。哎!压力好大啊!我的数学有那么多的不懂,简直无从问起……在寝室里无聊得可以,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的我可能由于太无聊又犯错了,我给班上女生缘最好的江立伟发了一条关于提前一个月祝福圣诞的短信,那条短信有一点点挑逗的暧昧,真不知道自己手怎么就这么贱,怎么就看完了在给江立伟那一栏里按了发送键。

江立伟回的信息倒是挺热情,只不过语气词与以往有了区别,让我怀疑手机现在是不是在他手里,所以一直不敢回短信。其实我对江立伟也有些好感,但碍于面子短信一直没回……

于是就出现了我和江立伟的“冷战”。

“谁都发现江立伟和周小曼关系不一般,这将是我们班的未来新发展啊!”潘妮仿佛情报侦察员又打探到了最新敌特情报!

“哎!咱们班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肥水’让她们争吧!无所谓了,一切都是缘分注定的,我从不强求。”我坚信自己一定能遇到更好的。

中午吃完饭就去图书馆泡着了,柔柔的初冬的阳光透着擦得倍儿亮的玻璃窗显得很惬意,真希望这么悠闲美好的时光我可以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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