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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妙的音乐将我的思绪带回了大理,都说“下关风”,在下关有这样一幅画面犹如蒙娜丽莎般的美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傍晚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整座小城,泰安桥上的风放肆地舞着,像一个喜怒无常的歌女,不远处,一对少年情侣迎着风走过,身穿深蓝色校服,稚气的脸透出过于纯真的不成熟。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思绪,却吹不散他们天真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容犹如樱花盛开般,在夕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稚嫩的粉红,他们发自心底的喜悦让我的目光定格,片刻不能移动,直至他们一点点地离开,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消失在我的身后。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太纯洁的镜头让我深深为之感动,也有了太多的人生感触。

小城远离于都市的喧嚣与繁华,少年的心事也没有被太多的人情世故给“污染”,纯真得宛如丽江的水,清澈见底,我不知道他们这种清静纯洁的“水”般心思,还能保持多久?在当今社会中,多少女人为了金钱俯首低头,多少男人因有了金钱而肆意胡作非为,花心的男人随处可见。若干年后,少年还会记得风中那个微笑的女孩吗?

会的,一定会的,我不要让那幅美妙的画面随着时光而变质,我要它永远保持着新鲜,永远经得起风吹日晒,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刚刚和妈妈聊到那个有趣的小弟弟,我掐指一算,今天29号,他应该回到重庆了,大概正在家中跟父母讲述这一次的旅行生活吧?

火车仍在疾速行驶着……

这次旅行没带相机是莫大的遗憾,没能将玉泉雪山拍下来,玉泉雪山的最高峰有终年积雪,整个丽江市的水都是靠终年积雪融化的水供应。它的雄伟让人不禁为之心动,它像一个洁白的母亲用自己甘甜的乳汁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丽江的人民,当之无愧的被美誉为“神山”。

望着那一分钟快照,看着身穿彝族服饰的我骑着牦牛,好久没有做如此自然的动作了,对这张照片我还算满意,我很喜爱这套装扮,特别是那个头饰,身后是汹涌澎湃的白水河,数十头牦牛在河边憩息着,我不知道它们的性格怎样,但看起来好温顺、好可爱,长长的毛耷拉着,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那黑白相间犹如奶牛般花纹的毛柔柔地、顺顺地垂下来,再大的风也吹不乱。

最让人佩服的是它能在冰凉的雪地中一站就是半天,动也不动,大概它的本性就很温柔吧?

回到家后的日子散得像一团沙,怎么拢也拢不起来。

我打电话约上黄希希去麦当劳喝下午茶,坐在麦当劳暖气开放、倍感温暖的大厅里,我顿时想到电视里周杰伦做的“优乐美”奶茶广告:“我是你的什么?”“你是我的优乐美。”“原来我是奶茶啊!”小女子大惊失色地吵闹着。“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就是这样几句酸溜溜的台词,感动了冬日里电视机前十几亿人,让人们在冰寒彻骨的冬天倍感温暖。

黄希希披着昂贵的皮草、蹬着高跟皮靴飘摇不定地晃了进来,一眼便望见了独自在角落里品着热腾腾的朱古力奶昔的我。随后是一阵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踏出的要命的“咯噔”声,犹如践踏生命般,木地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来了?希希。”

“嗯。不好意思,迟到了十分钟。”

“哇!你真够奢侈的,都穿皮草了,这大概是我们同学中穿皮草的第一个吧?”

“算是吧!不过在哈尔滨皮草根本算不了什么,基本上每人都有一件,所以我就攒钱买了件,好看不?”说完黄希希站了起来,在椅子旁边将两手微微抬起优雅地转了一圈。

“好看。”我笑得一脸灿烂,两眼直冒红星。

“你说你很不适应大学生活,想转学到武汉,我也想到武汉去,毕竟在自己家乡,但有点不现实,你还是静下心来学习吧!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适应了。刚开始我也很郁闷,觉得来哈尔滨我会失去很多,但我想开了。因为来这里四年后我们所得到的会远远超过我们所失去的。而且我得到的都是会让我终生受用的。因为在外地上学可以学到许多在本省学不到的,尤其我是在跟我们南方有很大差异的北方。有个朋友说,我四年后回来一定会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现在还想转学吗?”黄希希坐了下来,两腿微微并拢,倾斜着摆在那里,用一种很淑女的姿势坐着。

“不了。谢谢。”我简短地答道。

“看得出来,你很渴望爱情,也是,大一很空虚,郁闷,但也不能操之过急。男朋友尤其是大学的男朋友可跟高中不一样,找错人就……”

“我知道,要慎重嘛!”

“说实话,我现在对一个人有了很强的依赖感……”

“哪个人啊?你男朋友?”

“不是,就那个为我跨越了七个省的吴强,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根本不像我自己,看来我是真的被他感动了。”

“那天上网我说郁闷,事情还没有跟你说清楚,就是上周五我给他打电话半开玩笑地说要他多关心我,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真想跳人工湖死了算了。晚上十一点我的另一个好朋友就给我打电话说收到他的短信,我觉得很奇怪,他们又不是很熟,但我并不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我当时就猜到他要跟我好朋友谈论我,他回短信告诉我他只是想请教我的好朋友几个问题。想问问女人对他的感觉,他在女人心目中是一个什么形象,还让我不要想多了。其实我猜到他问的是别的,不是这个,于是我就问了我好朋友,她说他问的是怎样才能让我开心,找到那种被感动的感觉,他说他觉得自己缺少浪漫,跟老人似的,满足不了我,其实,我真的觉得他的每一件事对于我而言都挺感动的,哪怕只震憾了我心灵深处的一点点……”

“所以呢……”我吸了一口奶昔,差点烫到我的舌头。

“我想你也猜到了,我想试着和他交往。”黄希希说完甩了一下头发,露出自信又美丽的笑容。

“那我也替吴强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把喝完的奶昔盖子打开,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喝干净没有,然后空着杯子朝外倒了倒。

“那,喝完了,我们走吧。”黄希希拿起了钥匙和钱包。

出了麦当劳,黄希希就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低头理了理皮草,习惯性地捋了一下两侧的头发,抬眼看见由远及近的车灯闪了两下,然后心领神会地抿嘴微笑,等它刚好靠在拐角的弯位,就在我们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我和黄希希迅速上了车。

在进入我家深巷狭窄的单行道上时,我们的车被前面一辆缓缓前进的垃圾车阻挡着,被迫同样以蜗牛的速度行驶。司机有点失去耐心却又不得不忍耐地尾随,蹬着垃圾车的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他阻挡了我们的车,努力靠边并且加速,可是任凭他如何加速我们依旧行进缓缓如同打太级拳。

到了家门口,我一路小跑上了楼,在窗口处朝黄希希挥了挥手,那车便疾驰而去。

回到家后,林思彤还没睡,她兴奋地对我说:“姐姐,我不学美术了,我要当模特,今天我去肯德基吃东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给我一张名片,说是模特公司的,我的身材和外形特别出众,不做模特实在太可惜了……”

“什么名片?拿来我看看。”我顿时也来了好奇心。

林思彤把名片递给我,得意地说:“许多大明星也是通过星探发掘出来的……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进入演艺圈发展,现在机会来了……我给留下了电话号码。”

“爸妈知道吗?”

“哎呀,姐,你别总是爸妈爸妈的,这次呀,我要靠我自己的能力当大明星,等我出了名再告诉爸妈,姐,你也不许告诉爸妈,否则我跟你绝交,要是告诉爸妈,绝对百分百的反对,我可不想把我成名的机会毁于一旦。”

“你这孩子……”

“怎么啦?来,拉个钩吧!不然我不相信你。”

“好啦!好啦!知道了!未来的大明星。”

这个天大的喜讯让林思彤兴奋得睡不着觉,手机24小时不关机,害怕错过那个改变机遇的电话。

焦急地等待了两天,林思彤接到了让她去试镜的电话。于是,林思彤火速赶到了××影视工作室。

工作室的老板姓刘,刘老板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思彤,说艺人要出名,就得靠包装,而包装就得花钱,导演、经纪人、记者……上上下下都得打点,没有几十万元是不行的。听了刘老板的话,林思彤的心中溢满了失落:“包装需要这么多钱,爸妈工作了一辈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看着林思彤脸上写满了失落,刘老板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这些你现在不用操心,我们对艺人实行免费培养包装,等艺人出名了,有收入了,工作室才从中抽成,不过你要交两千块报名费。”

林思彤感激地说:“刘总,你对我们这么好,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呀!”

刘老板哈哈大笑:“知道感恩就行了!”

林思彤从压岁钱挤出两千元交了报名费,并加盟了影视工作室,可刘老板并没有兑现承诺,不仅没有对林思彤进行包装,反而消失了。

望着人去楼空挂着暂停营业的招示牌的工作室,林思彤不禁潸然泪下……

林思彤哭着一路跑了回来。

“怎么了?”一开门,林思彤便扑到我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似乎压制已久的悲伤再也控制不住,鼻涕眼泪浸湿我大片的棉服。

“姐姐,钱全打水漂了,××工作室关门了,刘老板跑了……”林思彤用拳头捶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骂着刘老板是大骗子。她眼睛被一层泪水迷蒙着,两眼泪汪汪地透出一丝无助。

“别这样,思彤,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要想着怎么去面对,既然当时你选择了义无反顾地自己给自己做主,现在也要学会义无反顾地自己承担后果。不管结果怎样,你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在众多的道路中,找到一条更适合自己的通往成功的道路,不管你的未来是一条怎样的路,是平坦的,是崎岖的,是铺满鲜花的,还是布满荆棘的!人这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挫折,这一次只是你成长过程中遇到的第一次挫折,也是你成长过程中不听话所付出的必然的代价。姐姐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重新站起来,不能当明星,下学期还有一学期的学业生活,你要争取好好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行了,懂吗?”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懂了,那……姐姐,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自己静一静。”林思彤起身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房间。

随着公交车的一颠一颠,站在上面挤在中间的我像密不透风的水,在波涛中摇摇晃晃,没有一丝间隙。正当疲惫得昏昏欲睡时,一个令人惊异的镜头闪现,随即滑出我的视线。

那不是Dog吗?怎么会和另一个漂亮女生手牵着手逛大街?那神情悠闲自然,为什么不是我的那个小姐妹,可是前几天还听说他们并未分手啊!难道Dog脚踏两条船?

车慢慢地驶向远方,望着他们宛如情侣般亲密的身影,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味儿都有,不知道我的那个小姐妹知道了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反正我不打算告诉她。

晚上我给Dog打了个电话,想问清楚怎么回事,没想到他也没有矢口否认,他说时间久了,人的感情会发生变化,他已经不喜欢“小姐妹”了,可“小姐妹”离不开他,所以……

哎!别人的事我不想多管,已经忙不过来了,林思彤好歹进入了正轨,不再想些歪七歪八的事,进入了正常的复习功课阶段。

时间的步伐一如寻常,波澜不惊地走过,就如同许许多多个萎靡的毫无色彩的昨天一样,重复着同样的情节、同样的人物与同样的对白。

“有人吗?”我推开了门,迎接我的是同窗好友潘妮和苏娅雯。

“我们昨天就到了啊!你现在才来,下午去报到吧!明天要进行班委会改选。”潘妮快言快语道。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啊?”我放下箱子,随即又放下背上的背包。“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对呀!反正我们两个都在北京,就打电话约好了一起买票一起来学校,累坏了吧?来,喝口水。”说着,苏娅雯单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不了,我一会儿去打水的,初春还有些冷,不过阳光挺明媚的。”说着,我脱掉了身上的米黄色的大衣,推辞道。

“哎呀,别客气,天气渐渐暖和了,要多喝水,我上午去超市买了一箱农夫山泉,你渴了随便拿就是,都处了一学期了,还跟我客气。”苏娅雯坚持把矿泉水递到了我手里,随后用手指了指桌子下面的纸箱。

“哎,苏娅雯,你收的作业本挑本成绩好的拿过来一下,我的数学作业还没写完呢!要不就拿吴大军的吧!我好多不会做,要借鉴参考一下。”我拧开农夫山泉的盖子,喝了两口,又拧紧,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抄就抄,还说得那么好听,借鉴参考,真受不了你!哥们你以后直接点行不?还挺一本正经的。”苏娅雯说着从收好的一大沓作业中一本一本地翻找起来。

“姐们行不?哥们是男人之间的称谓,咱们是姐妹情深,不许告发我啊!”说完,我朝苏娅雯狡黠地一笑。

“知道,知道,拿去吧!”苏娅雯直接抽出吴大军的作业本递给我,又把其他的作业本理好放在桌子一角。

抄完作业的我立马觉得大功告成,把手一挥,笔朝桌子上一甩,两手向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好了!大功告成!写完啦!”

我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五分钟,再一睁开,就询问假期里潘妮和苏娅雯有没有购买什么东西,有没有新收获。

“唔,这盒巧克力和床上的那个大熊都是陈意送的,快到情人节了嘛!没办法一起过,就提前在北京过了。”潘妮指了指上铺床上的一只粉色大狗熊,神情得意地说。

“哇!太幸福了,好可爱,还一起吃了烛光晚餐吧?”我这才抬眼皮看见那只坐在上铺床上的狗熊,脖子上系了个粉色蝴蝶结,“小妮子,拿下来给我看看。”

“要爱惜它!陈意说它就是他,他不在我身边,但它可以每天陪伴着我。”潘妮爬上床,抱下那只大粉熊,还不知道臊地加了句:“是不是比你那只更可爱?”

“确实,那你送了陈意什么?”虽然心里很不甘,但还是关切地回答道。

“我亲手编织的围巾呀!对了,有照片,他戴着围巾和我一起照的。”说着,潘妮从墙角抽出了皮箱,打开,在众多的衣物里找相册,“哦,对了,这两件是我新买的衣服,好看不?”

“我看看。”我把潘妮的衣服打开拿起来看了看,“好看,你穿上试试。”

潘妮停下来拿出她那件大红色羽绒服,迅速套上,像一个模特一样展示在我们面前,并穿着八厘米的细高跟鞋在一大堆杂物中如履平地地走来走去,单手叉腰,背过身随即又转过来,脸上流露出世界小姐选美时才会有的表情。

“回北京跟刘宇飞见了两次面,他在高补实在太忙太累了,瘦了一大圈,他也没时间给我买情人节礼物,我们就草草地吃了个饭,聊了聊,他期末统考有了进步,我真是为他高兴……”苏娅雯喃喃自语道。

“那你也太苦涩了点,有男朋友情人节还没礼物。”潘妮脱下羽绒外套,小心地叠好又放进箱子。

“哎呀,别说了,我不也没情人节礼物嘛!更惨的是,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我直想在地里找个洞往里钻。

“你不一样,单身贵族没礼物很正常,有男朋友就不对了,回去好好批斗批斗刘宇飞……”潘妮把粉熊熊又抱回上铺。

“行了,没关系,不就一个情人节礼物没有嘛!你还让不让人家刘宇飞高考了?”我站出来替刘宇飞主持了公道。

苏娅雯在一边不吭声,默默地收拾着桌子,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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