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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告诉树叶,它只是来过刹那(2)

趁他不在的时候,她找到他在国外结婚的妻子。她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讲他们的过去,他们曾经那样的相爱。他会因为她随性的一句话,在凌晨突然而至,也会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而驱车百里之外的海边,去看日出。他也会像居家男子一般,为了某个菜式而费尽脑筋。虽然,他们不经常下厨房。他们相濡以沫地生活,她为他付出了所有。一切都因女人的介入,让他们的爱情成了残渣碎片。

女人安静地听她说完这一切。波澜不惊地为她沏茶,茶几上的绿茶冒着丝丝热气。女人为她弹琴。Dido的《thankyou》飘洒在空气中。

本以为女人会大发雷霆。可惜,她错了,女人无比从容淡然。本来的愤怒,反而演变成无边无际的恐惧。

女人说,爱情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一个故事结束在另外一个故事之前。一段感情结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女人优雅地向她讲述了他们相爱的故事。

他一个人浪迹在国外,生活捉襟见肘,生了病只能苦挨。他令她心疼,处处照顾他,慢慢地,他们之间萌生了爱意。他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他对不起一个女人。

最后女人讲,你和他,已经是覆水难收。

她跌跌撞撞走出琴行的时候,知道他真的永远不再属于她。他许是爱她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妻子,他更舍不得。他事业的起点,感情的寄托,都和那个优雅的女人有关。

她决定向法院递交起诉书,她不要他轻而易举地得到幸福。寂寞的夜里,她哭着笑了。然后顺手拨打了一个号码,那是现如今正在追求她的男孩。

她说,我们明天吃个饭吧!

男孩连声说好!她望着街上穿梭的人流。仿佛时间在那一刻永远地停留了下来,爱情,呼啦啦碎成了尘,然后融化在空气中。

他们见了面,男孩笨拙又羞涩。她却像个历尽千帆的油滑女,对他开涮般奚落。她带他回家,扑到他的怀里,他机械地拥抱了她,却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她使劲地咬住他的肩膀,他疼得呲牙咧嘴,她看着他憨态可掬,破涕为笑。她留他过夜,他却谨慎地睡到沙发上。第二天,她问他,为什么不像个男人一样占有她呢?

他盯着天花板,不敢看她的眼睛。她有了感情的备胎,这只备胎任劳任怨,不管她多晚打来电话,他都会及时赶来,有时候,她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衬衫穿反了,扣子错位了,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竟然忘记了拉裤子的拉链。他呼哧带喘地跑到她跟前,只是因为她看到一只大蟑螂。

他潜伏到半夜,和蟑螂斗智斗勇。终于,蟑螂被剿灭。他把蟑螂的尸体踩在脚下说,只要她高兴,他就高兴。

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他驱散了她心底的魔鬼。她撤掉递向法院的起诉书,痛快地签了离婚协议。

过去是真实的,现在也是真实的。不能因为现在的残酷,就忘记过去的美好,更没有理由玷污了过去的美好。她要留下他们留给她的那些美好。

于是,她不告而别。临走前,她找到琴行的前夫,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分手费。

有的时候,我们总是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一个转身即可被替代。不抛弃,不放弃,只是美好的幻想。她这样安慰自己,男孩是无辜的。他应该找到一份纯净的爱情。

后来,当男孩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未婚夫。

她经常抱着咸湿的孤独,回想到他的时候,她的嘴角是上翘的。是他,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依旧还活着好男人。他们之间拥有的回忆干净美好。恰恰相反,每次想起琴行老板前夫,她就会坐立难安,他让她难过比较多。本来,她是打算用男孩来对付琴行老板一家的。男孩是琴行老板的妻弟,她想要用这段感情来打击他们。她要生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让他们永不安宁。可是,他是那样的单纯,单纯到她不忍心破坏他的真挚。她明白,一份真挚得像白纸一样的感情的分量。因为,她也曾经是一张白纸。

她拒绝了他执着的爱,更没有戳破那层黑色的真相,没有让现实的墨汁污浊了他的心。她自然懂得,哪个男人才是可以相伴一生的男人,是可以过一辈子的人,可是,她早已经失去了重见天日的决心。

寄语人生:

付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就会心有不甘。这种不甘心,会让我们忘记依旧拥有的东西,我们念念不忘那些失去,结果,就让我们的身上沾染上太多的浮华气。这些浮华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沿着歧路行走,走着走着,才发现已经走得回不了头,所以,始终无法轻松地面对生活。这就好比习惯了走夜路的人,即使在白天,也如同穿着夜行衣一样游走,且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心。或许,每一次真心,都是一次揭开伤疤的机会。虽然疼,但是也比整天戴着厚重的面具生活在黑夜里来得舒爽。

有一种蔷薇,会微笑

生活有沉重的一面,生命有缺憾的一面,爱让沉重轻盈,理解让缺憾迸射光芒。生活的全部不是只有虚假和残酷,那只是一小部分。学会微笑,学会行走,即使是一朵开在角落的蔷薇,也会得到雨露的滋润。

爱笑的父亲离异三次,在爱笑21岁的时候,父亲第三次结婚。继母是个和父亲年龄相当的中年人,离过两次婚,带着和前夫生的两个孩子。爱笑也有个弟弟,是父亲第二次婚姻的产物。她称他为产物,因为他们的关系并不和谐。

继母的两个孩子,也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是大哥,和爱笑同岁,女孩18岁,刚刚上大一。爱笑是个叛逆又个性极强的孩子,面对这些熙熙攘攘的复杂关系,她厌恶透顶。

在她的人生观里,人结一次婚就好,结婚多了,是负累,是不负责任,她更讨厌她的生活被这些陌生人突然扰乱。上厕所要排队,吃饭要等着那么多人坐好了,才能开饭。尤其,她不能容忍继母的女儿翻动她的私人物品。

她不需要各路兄弟姐妹,只需要安静。

继母搬来的前几天,对她还算客气。她以为,继母也会像第二个继母一样,斗争到最后,灰溜溜地滚出那个家。于是,她变本加厉地挑剔起来。

她早上赖床,无论继母怎么叫她,她都不起来吃早饭。起床后的第一件事,霸占着厕所小半天儿,任别人怎么敲门,她都不应。她见继母不给她留早饭,就闹着要吃早点,其实,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到了晚上,她把摇滚音乐放得震耳欲聋,来影响他们的睡眠。

她几乎就要成功了,因为她看到继母眼睛中无奈又愤怒的小火苗在升腾。她关起门来幸灾乐祸,这种和继母继兄妹斗智斗勇的日子竟然特别快就结束了。

继母打了她,狠狠地打了她,当着很多人的面打了她,她的父亲,她的继兄妹都在旁边,却无人敢阻拦。那天,她就对着继母说了一句话:“你们娘儿仨别老惹人厌烦。”然后,她故意把桌子上的碟子捅掉地上。随着碟子的粉身碎骨,一记狠狠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瞪起眼睛,却发现继母的凶悍更胜一筹。

继母毫不留情地指责着她这段时间的错误,并且让她面壁思过,罚她不许吃饭。并且警告她,以后如果继续犯类似这样的错误,将对她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她的泪水含在眼眶里,倔犟的不肯低头。她望着桌子上摆放的亲生母亲的照片,觉得异常孤独。她蜷缩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到了深夜,她忽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然后,她的门被打开,其他三个孩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们的手里端着西蓝花、土豆饼还有半只烤鸡。那是他们偷偷留给她的食物。

她想逞强说不饿,此时此刻,却说不出只言片语。她第一次觉得,他们靠得那样近。或许,人只有在困境里才能体会到他人的情意。

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坐在一起,很快便消除了心中的芥蒂。他们大有同心协力、同仇敌忾的气势。

继母像更年期提早来临一样,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体罚他们四个中的某些人。家里的经济大权握在她的手里,他们谁都不敢造次。体罚的频率逐渐降低,而四个人的关系也前所未有地增进了一大步。

继母成了爱笑心中的魔鬼,她把继母的名字写在白纸上,用彩笔在她的名字上勾勒出一个红色圈圈,接下来,用锋利的刀片把继母的名字划得粉碎。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卑微的怨气。

她没想到,父亲和继母能相安无事地过下去。她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分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这些愿望一一落空。她甚至曾经雇用了一个发廊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勾引父亲,父亲竟然对那水葱一样的女孩无动于衷。

爱笑彻底投降了。她说话不再尖酸刻薄,不再任意妄为,开始懂得让步,她明白伤人总是不好的。她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开始关心,对继母的两个子女视如密友。

这样的转变,她也觉得怪异。她重新审视自己,自己的幼稚和封闭伤害了很多人,她把任何人都当成敌人,不相信有关心她的人存在。过去,她像个疯子,现在,她强迫自己接纳现实,接纳身边的一些人。但是,她始终不能热爱那个叫继母的女人,她的目光落下去,瞳孔里全是冷漠的刀子。

那天,她的异姓兄弟姐妹们相约上街,家里只剩下她,她得了风寒,瑟瑟地窝在被子里。继母在厨房给她熬着姜汤,父亲半路回来,探望了一下正在发烧的她,便躲进厨房和继母聊天。

她起身到洗手间方便,却无意中窥见了继母的秘密。继母手持汤匙,眉飞色舞地和父亲说着自己谋略的进展。她恍然大悟:继母的用心良苦,父亲的万般柔情。

继母为了让几个来自不同家庭的孩子能融洽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竟然做出了惊人之举。她变身为恶后母,让孩子们能够相互取暖。

了解真相的那一瞬,吹来的风都戛然而止。

她这才明白,很多人会把阳光的一面袒露出来,而有的人,为了成全,只会让人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匆忙回到房间里,把那些写有继母名字的纸片统统丢掉,把刀片丢进了垃圾桶。

继母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水进来时,她坐起身来。看着继母小心地为她吹着热气,一边唠叨着她的粗枝大叶,责怪她不懂得照顾自己,睡觉的时候开着窗户,有风吹进来,当然会感冒。她这样说着,拿起汤匙让她张开嘴。

她听话地张开嘴。

“真乖!”继母说。

她感动得落下泪来。

继母问,怎么了?

她支吾着,风有点大。继母回过头,窗户是关着的。她瞟了一眼继母,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妈妈!”那声音细如蚊蝇。可是,继母终是听到了。

寄语人生:

曾经以为,我们很懂一个人,那些好和坏,一目了然。我们对那些“好”,总是心存感激,反而是对那些“伤害”,每每想起,便恨之入骨。殊不知,那些别有用心的“伤害”恰恰成长了我们的生命,丰富了我们的阅历。在你心灰意冷的时候,别忘记那些“伤害”后的收获。那些短暂的、独特的、凛冽的东西,将成为我们生命中永远的念念不忘。

荆棘的名字叫考验

没有线轴牵制的风筝,即使飞得再远再高也无济于事,它们再也没有机会被人妥善安放,悉心收藏。离开了地面,就面临着随波逐流的危险,因为,它的再次降落,可能要用终结一生作为代价。

顺顺其实并不顺,第一份工作,就遇到了职场老巫婆,老巫婆并不老,只是年纪稍稍大了一些,老巫婆姓周,人们都叫她周小姐。30多岁的单身女人,在顺顺看来,应该叫她阿姨才对。

报到的那天,顺顺就惹怒了老巫婆,她真的叫了周小姐周阿姨。为此,她差点失去了工作。周小姐对着她命令式的尖叫:请叫我周小姐,再重复一遍,周小姐!

顺顺被她的夸张吓得慌了神,从那天开始,周小姐就记住了顺顺圆圆的脸,细长的腿。她是顺顺的直属领导,所以,教训起顺顺来格外地有恃无恐。

顺顺从复印传真资料开始做起,周小姐的指责就没有消停过。先是觉得她复印的位置不够完美,然后是标记做得不清楚,总之,周小姐变着花样去罗列一堆问题等着顺顺。顺顺只要多解释一句,周小姐就会恼羞成怒,指着顺顺的胸脯让她去思考。这些都是明枪,顺顺明白新丁不好做的道理,虽然委屈,但是能忍便忍了下去。

后来,在一次工作事故中,周小姐把错误推给顺顺,她单独找了顺顺谈话,坦白说她是新人,公司肯定会网开一面。而且,损失并不大,不需要她承担赔偿,也不会因此开除她。顺顺起初不答应,架不住周小姐软磨硬泡,话里夹枪带棒。顺顺也并非不开窍,不管她承认不承认,责任都将是她的。不下周小姐的台阶,就意味着她要失去这份工作。

于是,顺顺一年的奖金就泡了汤。从那以后,周小姐对顺顺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不过,有些小是小非,仍不通过顺顺本人,就会变着法儿地推到她的身上,顺顺有口难辩,只得加倍努力。据说,她已经是幸运者之一了,周小姐用人通常不超过一年。她早已超过了一年。

在顺顺的眼里,周小姐是个职场的白骨精,她严谨,不苟言笑,喜欢卖弄权术,在关键的时候,更懂得明哲保身。

她就是横在顺顺生命中的一道栏杆,跨过去了,海阔天空。栽在那里了,就自认倒霉,说明自己修行不够,道行不深。

在周小姐的历练下,顺顺的待人接物大有长进。尤其是不去八卦公司里的花边新闻,有人说,周小姐是老板的老蜜糖。可惜,她很快就要被替换了。

顺顺看着周小姐眼角那些细密的小纹路,就会痴痴地想,她是怎样蹚过青春那条河的?

果真周小姐调动了,她被公司派往了瑞士。

她红着眼睛,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连一张粉色的便利贴她都舍不得丢掉,这里承载着太多的记忆。没人帮她,她在公司的人缘差得不能再差。

顺顺跑过去帮忙,她冷着脸说,不用。

顺顺还是帮了。

总有一天,她们都会离开某个地方,顺顺想,但愿她将来能记得有这样的一个我,不过,记得起来记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她送周小姐到了楼下,周小姐的身影落寞孤寂。她告诉顺顺,新来的这个女孩,比她更狠,比她更辣。

周小姐的话没错,新来的女主管不但精明能干,且十分刁钻,更懂得如何从员工身上获取有利的信息。她对员工的刻薄程度高了周小姐好几个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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