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流光没有理会,硬是将那滚烫的汤药全部喝了进去,嘴唇都烫的红肿。她紧紧拉着勤荣的手:“姑姑,我知道我错了,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姑姑,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求姑姑一定要帮我保住。”
“娘娘……”勤荣掀开锦被,看着那依旧往外渗出的鲜血:这么多血,这个孩子真的能够保住吗?
“姑姑,姑姑,我知道错了,姑姑……”
勤荣抓住宇文流光的身子:“娘娘,奴婢尽力。如果……我们本来是可以叫太医的。”
“不能宣太医!”宇文流光摇头,“不能宣太医。”
她抱着自己的小腹,倒在床榻上:“不要宣太医,你去找药,我喝药,我一定会保住这个孩子的,一定会的。”
的确,她本来可以宣太医的。可是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宣太医的。屋内这样狼藉,她身上还有痕迹,如果,如果太医问起来,如果惊动了皇上和其他人,她和哥,都会死的。
宇文奚惶惶张张的出了凤虹殿,脑子里面全是宇文流光双腿间淋漓的鲜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他毁了流光也毁了她的孩子!
他踉跄着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找到一颗光秃秃的树靠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天空中雪还在下着,朵朵雪花零落到了他的脸上、身上。
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这么多年,他帮着姑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受了那么多的苦,也有异常为难的时候,甚至是有差点丢掉性命的时候,可是他从来没有掉过眼泪。
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他这么后悔,这么悔恨,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他怎么就那么鲁莽?他怎么就可以……
“砰!砰!砰!”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打在树干上,打的拳头鲜血淋淋。可是这样的痛,怎么比得上流光的痛?这样的痛,怎么能够暂时压抑住自己心中的自恨?!
有巡逻的人走过来,靴子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宇文奚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撑着树干站起身来。
还是有人走了过来,见到宇文奚的模样大吃一惊:“宇文副统领,您这是……”
宇文奚摆了摆手,故作镇定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人虽是狐疑,却也没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等到巡逻的侍卫离开,宇文奚拔腿就跑,跑向桃夭殿:如果说,还有谁能够挽回的话,那么,那个人只能是姑娘。
宇文奚并没有丧失了理智,避开宫人悄悄的进了桃夭殿去找林挽阳。
林挽阳从香寒的房间里离开,方推开寝殿的门,便看到了衣衫凌乱的宇文奚。宇文奚一脸的慌张,脸色苍白的没了血色,其中一只手,还有淋漓的血迹。
宇文奚“扑通”一声跪在林挽阳的面前:“求姑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