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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潜艇出击(2)

9月1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德国最高统帅部给雷德尔下达的对盟国作战训令只有一句话:“海军应与敌商船队作斗争。”

当德国海军元帅雷德尔望着德国军港内仅有的几艘大型舰艇时,简直欲哭无泪。德海军太弱小了。就算加上骑在墙头,左右摇摆的意大利海军,轴心国与同盟国海军力量的对比仍是1:9。

然而,战争已成事实,德国海军再弱也没有选择,雷德尔元帅只好硬着头皮与英海军对抗了。对于德海军的结局,雷德尔元帅在一次海军会议上,他对潜艇部队的邓尼茨将军说:“德国海军除了战斗,并光荣地灭亡外,没有任何出路。不过,德海军可以利用潜艇来破坏英国的海上航线。”

在大西洋战场上,德军对英作战主要以德国海军的基本兵力破坏英国的海上交通线,并以“巡洋战”的方式为主,即远离驻地的海区,采用大量互无联系的巡洋舰进行单独作战,袭击英国的运输船。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德国一直想方设法破坏英国的海上运输线。

但在战争爆发前,希特勒否定了邓尼茨关于发动潜艇战的设想,导致潜艇的建造速度很慢。

大战爆发后,雷德尔力图机动作战弥补舰艇的不足,并支持无限制潜艇战。但因传统观念的限制,雷德尔仍偏重于水面舰艇的作用。

背水一战的雷德尔元帅决定,德国海军出海机动迎战。但绝不与英海军拼命,利用宽阔无垠的大西洋,专门对付英商船队。雷德尔元帅,为这个游击战术取了名字:“巡洋战”。

从此,雷德尔把潜艇部队托付给邓尼茨将军,自己负责“巡洋战”。从大西洋海战一打响,潜艇就是德国海军袭击敌方海上运输线的主要兵力。

与欧洲大陆隔英吉利海峡相望的是英国,很多欧洲人借道英国转赴美洲避难。9月2日下午,英国诏纳森船务公司的定期远洋客轮“雅典娜”号从英国北部格拉斯哥港启航,第一站到达贝尔法斯特港,第二站到达利物浦港,并在那里添加燃油、淡水和食物。

“雅典娜”号将横渡大西洋,目的地是加拿大的魁北克港和蒙特利尔港,船上乘客为1102人,其中638名英国人、316名美国人、77名波兰人、28名德国人,还有法国人、意大利人、奥地利人和芬兰人。

“雅典娜”号在汽笛声中离开利物浦港码头。船长詹姆斯·库克站在驾驶台前,严肃地下达着各项命令。他十分熟悉该航线,自利物浦至魁北克全程3200多海里,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天色逐渐暗了,“雅典娜”号绕过马恩岛向北沿北爱尔兰海岸外侧航行。

9月3日清晨,当客轮“雅典娜”号的乘客们睡醒时,船上的无线广播传来英国广播公司播放的英国向德国宣战的新闻。乘客们有人庆幸自己远离了欧洲,也有人想起一战时的无限潜艇战,害怕遇到德国战舰和潜艇。

“雅典娜”号船长库克为船上1000多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而担心。尽管航行两天来都没遇到危险,但自从英国对德国宣战消息一传来,他就感到担忧,眼前浮现一战时的悲惨情景。

一战时,库克还是船上的新水手,曾经遭遇德潜艇的袭击,亲眼看见身边的人被鱼雷炸死。每次想起那件事,他就感到恐惧,连忙吃了块奶酪后立即离开舱室,赴船上的每个岗位察看,想认真检查一下船的行驶情况。白天平安地度过了,“雅典娜”号开始了夜间航行。

大副科普兰从上甲板舷梯口走来,向船长报告说刚检查完灯火管制情况,一切正常。库克和科普兰又巡察了一次灯火管制情况。餐厅里的乘客们正在跳舞,玩游戏,在聊天,一点都没有大战爆发的气息。库克和科普兰来到驾驶台,三副波蒂厄斯正站在驾驶台前操舵,紧张地搜索着海面,他说海面上没有看到任何可疑船只。

这时,伦普上尉率领的“U-30”号潜艇已经发现了“雅典娜”号,“U-30”号自9月3日黄昏开始追踪该客轮。“U-30”号潜艇与”雅典娜”号的距离逐渐拉近,想看清水面上的这艘大船。伦普不停地用潜望镜观察,这么大的船上没有一丝灯光,这艘客轮很可能装备了武器,否则为什么进行灯火管制呢?它的航行很可疑,可能是执行军事目的。

“雅典娜”号向西航行显然是去美洲大陆,难道是去美洲大陆购买军火?伦普下令加速靠近“雅典娜”号。

半小时后,双方相距1000多米时,潜望镜中的“雅典娜”号显得更大了。伦普犹豫不决,万一它只是一艘客轮,击沉它会给德国带来麻烦的。

最高统帅部曾通过无线电向潜艇部队下达命令:因大战即将来临,任何攻击敌舰的行动都将被嘉奖,所有潜艇不必等待挑衅后再攻击。伦普仔细分析了上述命令后,开始仔细观察,看到该船船身乌黑,正在进行蛇线航行,似乎甲板上装备了火炮。该船很可能是一艘武装客船或者轻型巡洋舰,应该是个合法的攻击目标吧。而且,它还是一艘英国船,英国已经向德国宣战了!

伦普决定击沉这艘英国船。想到这里,他反复地计算着敌船的航向、航速和距离,下达了一个个指令,使潜艇迅速进入攻击阵位。

19时35分,“1、3、4号鱼雷,准备——攻击!”潜艇突然震颤了一下,3枚鱼雷飞离鱼雷发射管,向“雅典娜”号客轮驶去,几分钟后,“雅典娜”号的船艉底部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U-30”号潜艇命中敌船后,浮出水面察看目标。当伦普发现那是一艘没有装备任何火炮的巨型客轮时冒了冷汗,连忙指挥潜艇逃离现场。

不久,“U-30”号截获一条由该船发出的无线电呼救消息,发现该客轮的名字是“雅典娜”号。

伦普感到心头处不由一紧,担心的事情仍然发生了,“雅典娜”号被他的潜艇偷袭了。

“U-30”号潜艇击中“雅典娜”号后,乘客们慌乱地跑到甲板上。库克船长举起扩音器喊着:“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受到了德国潜艇的偷袭,请你们安静下来,船员们将帮助你们撤离,请你们听从指挥。”

他立即通知报务舱,命令报务员发出呼救信号。大副科普兰检查船的受损情况时发现海水灌满了底舱,主机被毁,船已经无法航行了,船体逐渐向后倾斜,随时有沉没的危险,库克得到报告后下令“弃船”!

得到呼救信号的挪威油轮“克努特·纳尔逊”号、英国游船“南十字”号和美国商船“弗林特城”号加速赶往“雅典娜”号出事海域。

9月4日凌晨2时许,“南十字”号游船最先发现“雅典娜”号,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上午11时,灌满海水的“雅典娜”号沉没,船上的128人沉入大西洋,三艘船一共救起1000多名落水乘客。

德国潜艇部队司令卡尔·邓尼茨望着波涛滚滚的海面,陷入沉思之中。

德海军将要浴血大西洋,与死对头英国海军决一死战,潜艇部队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邓尼茨坚持认为,以目前德海军的现状,海战的重点应该是潜艇战,潜艇战的重点就是经济战。就是说,尽量消灭盟国的商船队,拖垮盟国的经济,使盟国投降。

那时,德国海军只有56艘U型潜艇,能到大西洋作战的只有22艘,在22艘大潜艇中,也只有7艘能对付大西洋的英国商船。希特勒只喜欢巨舰,把战列舰看成是珍宝,根本瞧不起像小铁皮船一样的潜艇。

希特勒指示邓尼茨,必须根据国际法规定的条款作战:潜艇必须在盟国商船卸货完毕,海员离船以后,才能击沉商船。

当时,希特勒只是名义上向英国和法国宣战,没有与英国和法国发生战争。可是,邓尼茨正为他的潜艇部队所做的一件事而恼火。“U-30”号潜艇击中的客船并非军用物资运输船,而是“雅典娜”号,死者大部分是平民百姓,还有22个美国人。美国人和英国人都愤怒了,指责德国违背了国际法,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德国政府从英国的新闻广播中得到“雅典娜”号沉没的报道,他们不仅感到震惊,而且深感失望。多年以来,德国政府为消除各国人民对一战中无限制潜艇战的记忆所做的努力,在这次事件中破坏殆尽。

9月4日,由于害怕美国以这个事件为借口向德国宣战,希特勒说这不是德国潜艇干的。迫于国际压力,希特勒限制了潜艇部队的活动:今后对任何客轮,不管它是哪个国家的,是否有护航舰护航,一律不准伤害它。

这条命令使潜艇部队无所适从,到底可以攻击什么船只呢?货船有时也搭载旅客,客轮也可运载部队,这些目标都不准攻击吗?

“雅典娜”号事件发生后,德国新闻媒体一再否认该事件是德国潜艇所为,反咬一口说“雅典娜”号是英国人为拖美国卷入战争而自己炸沉的。

德国国务秘书威兹萨克约见美国代办亚历山大·寇克,解释说该事件并非德国潜艇所为,在出事海域没有一艘德国潜艇执行任务。

“雅典娜”号沉没后,迫使英国海军部重新实行护航制度。9月8日,英国战舰为驶往哈利法克斯的商船进行护航。护航300海里后,商船与一支驶向英国的护航船队会合,安全驶入英国港口。因为缺少护航的舰船,英国开始时都采取了这样的护航方式。

二战初期,德国战舰的袭击活动迫使英海军为每支护航舰队配备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或者武装商船。

伦普知道击沉客船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他下令保持无线电静默。9月14日,伦普指挥“U-30”号继续攻击,击沉了英国商船“法纳德·海德”号,立即打破无线电静默向两艘德海军驱逐舰报告该潜艇的损伤情况,并要求在冰岛附近卸下一名伤员。几天后,“U-30”号又击沉了美国商船“布莱尔·罗吉”号,由于当天早晨“U-30”号发现附近的海域有艘挪威船,认为不久后挪威船应该会派救生艇营救美国商船上的落水人员。伦普认为应该尽快逃离现场。后来,挪威商船“纳尔森”号的确赶到“布莱尔·罗吉”号沉没地点,商船“弗林特城”号、“南十字星座”号和3艘英海军驱逐舰也参加了营救工作。

9月16日,雷德尔约见美国大使馆海军武官,通知他说现在已经收到所有潜艇的报告,证实“雅典娜”号与德国潜艇无关。雷德尔要求他把这个重要情报转告美国政府。德国海军仍在撒谎。

邓尼茨发现,由于很多英国商船装备了武器,再加上希特勒的限制,潜艇部队什么用都没有了。邓尼茨想让雷德尔帮忙,希望能够说服希特勒收回命令。9月23日,雷德尔向希特勒提出了请求,希特勒同意击沉那些被德海军下令停止航行但仍然使用无线电向英海军告密的商船。24日,在雷德尔的软磨硬劝下,希特勒取消了不准进攻法国商船的命令。

后来,“U-30”号潜艇在海上东躲西藏。9月27日,伦普指挥“U-30”号返回港口,邓尼茨亲自在码头上迎候,德国统帅部调查了该艇击沉“雅典娜”号的详细过程。邓尼茨命令伦普销毁航海日志,命令全体艇员发誓永远都不泄露这件事。伦普的航海日志被更改,以前做了详细记录的几页被移除,后来插入的几页明显与以前的不同。邓尼茨还改写了他自己的日记,将任何涉及“雅典娜”号的内容都删掉了。邓尼茨的日记中记录的“U-30”号的战果是商船“布莱尔·罗吉”号和“法纳德·海德”号。参与此事的“U-30”号潜艇上的所有艇员被分别调离该潜艇。伦普和一部分艇员被调到“U-110”号潜艇。“U-110”号在1941年5月9日的海战中被击沉,伦普和艇上的水兵全部遇难。

9月30日,希特勒为了报复盟国,取消了潜艇部队对北海作战的限制。

10月17日,随着战争的扩大,希特勒宣布:凡是属于敌人的舰只,潜艇可以将它们击沉。

10月19日,希特勒宣布:凡是实行灯火管制的船只,潜艇部队可以不顾国际战争法的规定将其击沉。

10月22日晚,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在广播中指控丘吉尔派人炸沉了“雅典娜”号,栽赃陷害德国。

10月23日,德国《人民观察家报》在首版以《丘吉尔自己炸沉了“雅典娜”号》为标题发表报道,说英国海军大臣丘吉尔派人在该客轮上安装了定时炸弹。在德国各种宣传工具的大肆造谣声中,“雅典娜”号沉没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使英国人都相信了德国人的宣传。

德国一直到战争结束,都不敢承认与“雅典娜”号的沉没有关。承认这件事会冒很大风险的。1940年,英军攻下冰岛后,“U-30”号潜艇上的一名艇员、被留在冰岛的伤员施密特成为英军的俘虏,关押在加拿大的一个战俘营中。伦普曾向邓尼茨保证施密特不会泄密,施密特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二战结束。二战结束后的纽伦堡审判,施密特认为誓言不再有效,便向纽伦堡法庭供认了。“雅典娜”号之谜这才逐渐揭开。击沉“雅典娜”号的正是“U-30”号。纽伦堡审判中,雷德尔被指控密谋策划并故意掩饰击沉“雅典娜”号的行动。

邓尼茨在纽伦堡法庭为雷德尔辩解,说“雅典娜”号事件并非德国统帅部下令干的,但的确是“U-30”号击沉的。

雷德尔在战前曾多次劝告希特勒,不要轻易介入国际纠纷,特别应当避免同英国发生战争。他和海军部的军官都一致认为,德国的海军要想同英国海军作战力量是不够的。

但是,雷德尔却没想到,希特勒竟迫不及待地要实现独霸全球的美梦,以至于他的海军正在蹒跚学步时,就打响了大西洋战争。

二战爆发后,尽管德国海军远远不是英国海军的对手,但雷德尔必须执行希特勒的命令。他只好硬着头皮跟英国海军对着干。当时,德海军只有2艘旧战列舰、3艘战列巡洋舰、2艘重巡洋舰、6艘轻巡洋舰、22艘护卫驱逐舰、20艘驱逐舰。

而英海军却有12艘战列舰、3艘战列巡洋舰、8艘航空母舰(500架舰载机)、15艘重巡洋舰、49艘轻巡洋舰、119艘舰队驱逐舰、64艘驱逐舰、扫雷舰和岸防舰45艘。

可见,在强大的英海军面前,德海军并没有明显优势。

当时,英国、法国和美国的水面舰艇实力庞大,对付水面舰艇的经验丰富。英国、法国和美国也信奉巨舰大炮主义,瞧不起小小的铁皮船——潜艇,因此在对付德国潜艇上无计可施。当时,德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潜艇部队,其柴油机+蓄电池的动力系统使潜艇的航速大大提高,而且还可以浮出水面充电,大大提升了潜艇的续航力。

德国的出海口既少又不通畅,为了避免军舰被英海军堵在港内,雷德尔在战争爆发前把“施佩伯爵”号战列巡洋舰和“德意志”号派往大西洋,以便战争爆发后攻击英国及其盟国的商船。另外,雷德尔做好了攻打挪威的准备,以利用挪威的多个优良的港口。

雷德尔偏偏以己之“短”去击敌军之“长”,拿德国水面舰艇去与实力庞大的英美法海军交战,这无疑是注定要失败的。

3.潜艇与航母的较量

英吉利海峡将大不列颠岛与欧洲大陆分割开来,大不列颠岛原本与欧洲大陆相连,后因阿尔卑斯造山运动的挤压,英吉利海峡地区下沉,海水上升,形成现在的情况。现在英吉利海峡的海底仍在缓慢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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