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乘一个个横扫过去,冷笑道:“亲爹?亲爹会放任自己的妻女生死自灭?亲爹会明知妻女受人欺凌而无动于衷?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得?我没有这样的亲爹!
还有你们,不要以为我年纪小会忘记。当年怎么待我,就该想到日后要承担的后果。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是受虐的命!如果我是畜生、贱人,你们又是什么?”
走到十夫人跟前,燕千乘停下脚步,伸手抚上那光滑的锦缎,嘶的一声,撕下一块,包住手掌,捏上十夫人的美人下巴,眸光如刀,刀刀凌迟在十夫人美艳的脸面上。
“还记得你三年多前,叫我做红烧辣日豆腐给燕府的人吃吗?你叫翠花和谢嬷嬷到厨房监视我,趁我烧火之际,往材料中下奇毒,意图毒死刘大夫人,篡夺当家主母之位。你的如意算盘是,不管成不成功,我都将是你第一个除去的祸根。
因为你,我被流放索拉农场,我一个十二岁的弱小女孩,不到半路就被护送的家丁丢弃不顾。拜你所赐,我大难不死,我又回来了!
我刚听说,当家主母刘大夫人,二夫人、五夫人及九夫人,当时都命丧黄泉了,你怎么还一直深得燕景平的宠爱呢?十夫人的美人心计、毒蝎心肠,问世间,能有几人与你媲美?”
燕千乘松开手,字字句句清晰有力,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不亚于掷下惊天巨雷,轰的在所有人心中炸开个大窟窿。这其中,燕家十少爷乃九夫人所生,五少爷乃二夫人所生,两人及其妻子霎时表情惊变,同时看向十夫人。
当年燕二爷府一天死四女,且都是燕景平的妻妾,且都死状离奇诡异,惊动皇廷,成为丰业都城年度最热门八卦。那时的十少爷尚未满十九岁,心里隐隐觉得疑窦丛生又毫无头绪,连皇廷都查不出,这件无头案就此不了了之,成为燕二爷府的大忌讳,人人自觉保持沉默。
接到投射过来的质疑眼神,十夫人眼神闪烁,慌张辩驳:“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是这个小贱人,是她恨你们嘲笑欺负她,是她给你们下的毒!”
“你当然没有亲手下毒,你威胁利用年幼的废柴十八,事成之后还想杀人灭口。那毒药,天下罕见,知者极少,很不幸地,我刚刚知道你当年使用的是什么毒药。”
燕千乘说完,左手上多了一片双色花瓣,最令人称奇的,是花瓣的中间点有一个形如眼睛的图案。燕千乘举起花瓣,展示给众人看过,“它叫鬼眼花,长在阴暗腐烂之地,实际就是吸取腐烂尸体的养分长成,七月十四之夜开花,十年开一次,每次只开一朵,无任何气味,是配制奇毒的最佳药引之一。用鬼眼花与百年毒蝎、百年骨灰、极寒之地衍生的俎虫来配制,可使人食之毫不察觉,三四日后,食者出现幻觉,毒发而亡,死状难堪且诡异之极。”
十夫人一脸怨毒地恶骂:“你血口喷人!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回来,不但弑父还诬蔑我,你大逆不道一定会遭天打雷劈!”
“血口喷人?天打雷劈?那就看看,天雷劈的是谁。”冰眸扫向人群中,素手一指,谢嬷嬷和翠花身不由己飞出来,摔在燕千乘脚跟前,两奴早已吓得浑身簌簌发抖,面无血色地对着她磕头:“十八小姐,不关我们事,都是十夫人为了主母之位,威逼我们帮她害人。。。”
“放肆!两个狗奴才也敢诬蔑主子,来人啊,给我乱棍打死这欺主的奴才!”十夫人气急败坏地打断翠花的话,艳丽的脸庞已然扭曲,一副欲盖弥彰之色。
这几年燕府无主母,十夫人盛宠不衰,俨然代理了主母之位,若非刘家一直极力反对,燕家主不愿跟刘家撕破脸皮,否则十夫人早就被燕景平转正。她万万想不到,废柴十八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令自己身败名裂。妖艳双目射出歹毒,恨不能将她剁成肉酱扔去喂鲨鱼。
谢嬷嬷和翠花的指证,不但令其他人震惊当场,更令十少爷和五少爷相信生母当年死得冤屈。燕千乘就站在那儿,谁也不敢上前半步,十夫人的命令第一次变成废话。
十少爷和五少爷眼目通红,悲愤至极,十少爷厉声怒喝:“你这歹毒女人,我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爬起身夺过旁边一把长剑,向十夫人直冲过去。
没人惊叫,没人阻拦,十夫人惊恐万分往后退,“不要杀我,不要杀。。。啊!”剑光凌寒划落的刹那,十夫人瞪着惊骇双目,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长剑直刺心脏,剑尖穿透后背!
十少爷燃烧着满腔仇火一剑拔出,鲜血喷涌,飞溅上衣袍,望之触目惊心。不少女眷和女仆早已吓晕在地。五少爷暂时忘却断臂之痛,匍匐在地大哭不已。空气中飘散血腥味,燕千乘面无表情,漠然旁观。
“大夫,你走快点!我家老爷等着救命呢!”奔出去的下人领着大夫急匆匆奔回内院,一进来即被院里的血腥场面震撼住,先是一脸懵然,继而惊恐地睁大眼睛,全身发抖地往后退。大夫背着药箱呆呆站那儿,不叫不晕,似乎是被吓傻了。
十少爷回转身,暴目怒喝:“还不快滚过来!”
燕千乘伸出右手,燕景平的身体朝大夫和奴仆飞去,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燕景平若是死了,你就跟着陪葬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看向她,像看一个怪物般,昔日的废柴,今日的女魔头,刚刚阉了亲老子,居然又下令要救活亲老子?
那大夫几时见过如死神罗刹般的恐怖气场,捣米般点头,“小的一定治好燕二爷,小的一定治好燕二爷。”当即和两名奴仆抬起燕景平,飞快跑进屋去着手治疗。
十少爷怒目而瞪:“十八,你到底想怎样?”
燕千乘轻轻一笑,无比清新动人,“你的仇报了,现在,该我继续讨债了。”
一大群人闻之变色,十六少爷突然跑去抓着老管家的肩急促道:“堎伯,你对那女魔头有恩,快跟她帮我们求情啊!快啊!”
“自己犯的错,为什么要别人替你承担?”燕千乘眸光冷冽,纤臂一伸,十六少爷像只纸鸢被“捏”上半空,“你曾经向燕千乘扔过烂菜果皮和石头,嘲笑辱骂不下十次。作为给你的惩罚。。。呵呵!”
指尖一点,十六少爷的嘴巴被无形的手扒开,咚,一颗东西飞进他嘴,滚落喉咙咽下肚。十六少爷惊恐叫道:“你给我吃什么东西?放我下来,废柴放我下来!”
“真是不乖。”话音未落,空中传来噼啪数声,白嫩嫩的脸庞现出红红的掌印,十六少爷被煽得晕头转向,辣痛泪流说不出话,只能以眼神来仇视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