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四十五分,警察局办公室。
“老天爷啊,你怎么长的这么帅呢,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赞道。他正在刷牙,只穿了一条四角裤,满嘴都是牙膏沫子。他叫叶成,一个长的还算不错的年青警察,他就住在警察局的办公室,因为住在这里用水用电不花钱,还不用交房租,对外还可以宣称爱岗敬业,寸步不离工作岗位。他并不是没有家,他的父亲也是一名警察,因为某个不他不愿提起的原因,他不想回家去住。
“你好帅,你好帅,你好帅帅帅……”叶成越看自己越帅,索性把牙刷当成了麦克风,唱起了他自编的《你好帅》,屁股扭的像是装了电动马达,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胯骨给扭成了麻花。
铃……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一般都很紧急。
叶成用毛巾擦掉嘴上的牙膏沫子,跑过去接起了电话,“是……是……陈官村……是……明白……马上出发。”叶成放下电话,跑到门口大声喊道,“起床了,有活干了,110报警台刚接到匿名的报警电话,说是陈官村出了凶杀案,要我们过去查一下,五分钟之后出发。”安静的警察局办公楼一下变的吵杂起来。
叶成对面办公室的大门一下打开了,一个女警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只穿了一件小裤衩的叶成。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叶成惨叫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女警笑嘻嘻的跑开了。五分钟之后,叶成穿戴整齐一脸严肃的坐在了开往陈官村的警车上,嘴里还有一股子牙膏味,一旁有一个女警一直笑的看着他。女警叫做李潇,警官大学刑侦鉴定专业毕业,才来警局不久,是来实习的。叶成来警局的时间长些,局长就把她分给了叶成,叫他好好的带她,尽快熟悉工作。
清晨,嘹亮的警笛划破了往日的宁静,三辆警车在街道上呼啸而过。
叶成不时的看看窗外,发现这条道路他十分的熟悉,是通向本市著名的贵族学校伊石学院的。他不久前在那里破了一件诡异的系列凶杀案,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而已。他最好的朋友夏臣在不久前转学到了伊石学院,估计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夏臣的同桌叫洛诗敏,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想到她叶成就流口水,可一想到她老爸是黑 道上大名鼎鼎的霸天帮老大,她哥是另人恐惧的洛邪。想到这叶成打了一个哆嗦,希望夏臣不要让洛家人生气,不然后果太可怕了。又一个女孩凶神恶煞的出现在叶成的脑海中,这个女孩叫做胡蓉蓉,洛诗敏的好朋友,爱好是与叶成吵架。“怎么想起她来了。”叶成甩甩脑袋,将胡蓉蓉从他的脑海中甩出去。
一直在笑的李潇问道,“刚才你想什么呢,我看你面含桃花,想女朋友了吧。”
“呸、呸、呸。”叶成连呸了三声,“你不要乱说好不好。”胡蓉蓉要是做了他女朋友,叶成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的心都有了。
看李潇还要问,叶成忙问司机,“陈官村在哪啊?这是去伊石学院的路。”
司机头也不回的说道,“伊石学院旁边的村子就是陈官村,有一条河连着伊石学院和陈官村。陈官村多是搞养殖的,比别的村富很多。”
叶成奇道,“我经常来伊石学院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司机呵呵一笑,“我女婿的大姨妈 的三侄子的外甥的女朋友的哥哥的大伯就是这村子里的。给我们家送过些土特产,所以我了解,我还到他们村里玩过,村里那条河很清澈,里面有鱼有虾有螃蟹,味道也很鲜美。”
叶成掰着手指头想把司机大哥的家庭成员关系弄清楚,到了三侄子那他就糊涂了,最后只能放弃了,实在是太复杂了。
警车驶过了伊石学院,叶成向窗外望了一眼。果然有一条小河穿过了伊石学院,河面上飘散着淡淡的雾气,河水在静静的流淌,顺着河水往前看,他看到了陈官村,一个规模快赶上镇子的村庄。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三辆警车停在了村口,嘹亮的警笛还在响着,警察从车里鱼贯而出,陈官村却没有半点动静。
叶成从车里钻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以为能吸到大口的新鲜空气,钻进鼻腔的却是一种异常难闻的问道,幸亏他没有吃早饭,不然非吐出来不可。空气中有腐烂的味道,烧焦的味道,混合起来非常的难闻。腐烂的味道引起了叶成的警觉,只有肉类腐败才能发出如此浓烈的臭味。并且一只羊或者一只牛是不会发出这么重的味道的。整个村里静极了,听不到虫鸣鸟叫也就算了,连牲畜的叫声也听不到,这还是一个以养殖闻名的村子么?难道村里所有的牲畜都死了不成?还有,农村都保持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古老习俗,叶成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整个村子家家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在活动,像是一个荒村。这太怪异了。所有警察心里产生了同一个想法,这个村子有问题!
“大家小心一点,进村子看看。”报案人可能为了保护自己,没有提供任何有关死者的情况,线索只能靠自己去找。叶成带头向村里走去。
李潇紧紧的跟在叶成的身后,拉了叶成的警服一下,问道,“我的后背直冒冷气,这个村子会不会闹鬼?”
“闹鬼?”叶成笑了,也就女人容易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真要有鬼还要警察干什么,死者会变成厉鬼回来把害他的人杀死,警察不就失业了。看到女鬼吓的脸色发白,叶成安慰道,“放心了,正要是有鬼,现在是大白天的任何鬼也不敢现身,我们警察又有煞气,鬼是不敢碰我们的。”
李潇听了叶成的话,感觉好多了,放开了叶成的警服。
一队警察顺着臭味找到了一间养殖场,一推开门,地上嗡的一声飞起一片黑云,附近的警察慌忙挥手躲避,叶成定睛一瞧,是成群的苍蝇。等苍蝇飞走之后,警察站起身往里一瞧,院里是成群的死羊,白花花的蛆虫在尸体里翻滚。几个警察忍不住吐了出来,吐光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还在阵阵的干呕。叶成摇摇头,叹了一口,“年青人还需要锻炼啊,几只死羊就正这样了,要是见到死人不会把胃都吐出来吧。”
另一队警察在村口发现了一大堆的灰烬,一名警察拿了一根树枝捅了几下,从灰烬中挑出几根烧的发黑的骨殖。李潇拿树枝做了一根筷子夹起来看了看,很肯定的说道,“这是鸡的大腿骨。”
叶成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肯定是鸡的呢,说不定是鸭的呢,话不要说的太绝对。”
李潇瞪了叶成一眼,说道,“我市地处北方,市民喜欢吃鸡,卖鸭肉的熟食点又有独立的进货渠道,为了保证味道,不会买本地的鸭 子。再加上我多年吃肯德基的经验,这肯定是鸡的大腿骨。因为比较粗壮,所有不易焚烧。”
叶成被驳的无话可说,转身问身旁的刑警,“村长呢,村长怎么还不来?”
男刑警忍住笑意,“小陈去叫了,马上就来。”
另一个刑警说道,“这个村子是不是爆发了禽流感啊?要是的话我们可倒霉了,说不定就感染了。”
叶成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潇思考案情,陈官村肯定有问题,就算是禽流感之类病毒爆发,那范围也只限定在禽类,牛羊之类的牲畜是不会有影响的。他还留意到一个现象,每间房子的门上都摆了一个辟邪的镜子,难道村子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
李潇喊道,“来了,来了,村长来了。”
叶成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警察背后跟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艰难的往这边跑来。叶成等人迎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警察介绍道,“这是我们刑警的叶成叶警官,这是陈官村的村长陈宝。”
陈宝主动握住了叶成的手,恭维的说道,“第一眼我看到叶警官就知道叶警官年轻有为,一定破了不少的大案,不知叶警官到我这小小的陈官村有何贵干?”
叶成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宝,能在陈官村这样的富村子当上村长,肯定不是简单人物,看他眼圈发黑,说明这两天休息不好,一上来就拍他马屁,显得心虚,难不成村里真的发生了凶杀案,还与这村长有关?心念至此,叶成微微一笑,对陈宝说道,“我们不着急,看您满头大汗的,您休息一会儿再说。”
李潇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陈宝,“先擦擦汗吧。”
陈宝接过纸巾,边擦汗边说道,“年纪大了,跑这么两步就一身汗。”
叶成看陈宝放松了警惕,突然问道,“警察局接到报警电话,说是你们村出了凶杀案,有没有这回事。”
陈宝先是一楞,迟疑了一两秒之后说道,“怎么……怎么可能,陈官村民风纯朴,治安良好,路不拾遗,是远近闻名的文明村,怎么会有凶杀案呢。”
陈宝的反应在叶成的预料之中,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陈官村有问题,很可能真的发生了凶杀案,他要想办法让村长开口。眼珠子一转,主意来了。他对陈宝说道,“我们接到的匿名举报,有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这样的事我们最近经常遇到。既然我们来都来了,您不介意我们到村里走走吧。”
“没问题,随便看。”陈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就麻烦村长给带路了。”叶成大步走在最前面,李潇和几个警察紧随其后。
李潇指着每户门前的镜子问道,“村长,为什么每家门前都摆了一个镜子?”
陈宝的脸不自然的抖了一下,“这是本村的习俗,家门口摆一个镜子可以辟邪,保佑家人平安。”
李潇继续问道,“我怎么看这些镜子都像是新摆的。”
陈宝的额头留下一道冷汗,“旧的脏了,才换的新的。”
李潇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了。
叶成将陈宝的反应看在眼中,不管李潇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一点可以确定,陈官村有问题,至于是不是凶杀案还不能肯定,但肯定与某种神秘力量有关。打铁要趁热,叶成问道,“古人说一天之际在于晨,这大早上的我怎么看不到村民劳作。还有这些房子,十室九空,村民都做什么去了?还有在村口我们看到很多死了的家畜,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陈宝被问住了,冷汗直流。
不等陈宝回答,叶成闻到空气中有怪异的味道,是一种香燃烧后发出的特有香味,按照本地习俗,只有在有人离世的时候才燃烧这种香。叶成顺着香的味道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陈宝忙喊“几位同 志,那边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们去村里果园看一看。”
在一间破败的小院门口,叶成停下了脚步,香味正是从这院里传出来。院门没有锁,叶成一推门就开了。
院子不大,院里长满了杂草,在院子中间摆了一口棺材。叶成刚迈进一步,陈宝拉住了他,媚笑着说道,“警察同 志,一个死人没什么看的,看了多晦气啊。”
叶成冷哼了一声,挣脱了陈宝的手,走进去向棺材里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一个老人,六十多岁,穿着一身道袍,表情怪异,像是死前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事。更重要的是尸体惨白,白的很不正常。
“说吧,怎么回事?”叶成冷冷的陈宝说道。
陈宝还在狡辩,“老人是病死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在狡辩,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给我带回局里去。”
“是!”两名等候多时的男警察拿出了手铐。
“我说我说。”陈宝瘫倒在地上,“棺材里躺的是陈老头,他是被杀死的,但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妖孽杀的他!妖孽吸了它的血。”
“妖孽?”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