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们要赶快了。”陆湘湘神色慌张,徐福不知道她在讲什么,追着问:“什么赶快?什么不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湘湘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她要就这么赤裸裸地告诉徐福,我啊,其实呢,是来盗墓的,我要盗的,还就是你徐福已经守护千年的,秦始皇的陵墓,你看,你要不要给我带个路呢?
陆湘湘当然不敢这么说,依照徐福自己所言,当年,为了一个野生猕猴桃,他不惜屠杀整个海岛的村民,这样的脾气,如果被徐福知道,她们一行人来到这里,就跟他徐福当年寻求“千岁”一般不辞辛苦,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的来,只不过,徐福是为求长生不死药,而陆湘湘她们来到这里,要干的事情,说起来的确有点缺德,谁去挖别人祖坟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徐福在这里守护秦始皇陵墓,但这皇陵都被人进去过几次了,你还不知道,你这是守的什么啊,还守陵呢,用现代话来讲,就是你徐福这个人玩忽职守,不够负责。
大家看到陆湘湘满脸焦急,知道这事情肯定跟秦始皇陵有关,这不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吗,不过徐福一直追问,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于是,林翔又开始跟徐福瞎扯了,“我说,徐大人,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恳请赐教。”
这一问,还真有点作用,徐福赶忙调头,“什么问题,你问吧。本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都多少年了,徐福还打着官腔,林翔心里暗自好笑,“你这个。”林翔指指他们掉下来待过的牢笼,“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你既然没真心打算锁住我们,在上面,为什么还要设这个机关?”说实话,林翔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一点,其实,大家还都挺想知道的。
徐福“嘿嘿”一笑,显得很忠厚老实的样子,虽然根据他讲的历史,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大家其实也心里有数了。
“这个啊,是我闲着太无聊了呗。本来打算造一只巨大的凤凰来供奉,但这森林的石头,最大的也就我雕刻的那些那么大了,我没辙,就只能雕刻那么大的,本来,还就真只雕了一座凤凰像,但时间越久,我就越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所以,凤凰像慢慢地多了起来,直到摆不下了,那现在该干什么呢,想了想,我就把门也给改造了,做成了凤凰的形状。做好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我又觉得无聊了,于是索性做个机关玩玩儿,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傻蛋还真的笨到往地牢里掉。话说回来,这地牢也是我无聊做的。”
这徐福估计真的是一个人待了太久了,无聊得很,问个问题,他都可以长篇大论一番,就差没写个传记给他们念了。
方叶桐对徐福佩服得不得了,小声地问黄华:“你说,他说了那么多话,怎么就不觉得累呢?如果是我,肯定觉得下巴都要脱臼了,莫非,这徐福,是唐僧投胎的?”
“不能讲,那秦始皇怎么会相信他,还对他的要求统统都给答应了,三千童男童女哎,在古代,估计一个城池的人了。”
回答完林翔的问题,徐福又去找陆湘湘,“姑娘,你刚刚说什么不好了?”
晕了,徐福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情,他真是够无聊了,估计也是难得有人跟他讲话。
“喂……”林翔正准备打岔,却被人往后拉了拉,林翔回头一看,是流清芳。
“你怎么老是帮她解围啊?”流清芳满脸的不高兴,一看就是吃醋了,林翔不知道要说什么,流清芳也顾不得什么了,扑进林翔怀里,肩膀颤抖着,林翔叹了一口气,看这架势,流清芳分明是哭了。
林翔不知道要怎么去哄女孩子,自己也就哄过杨萤萤,但他跟杨萤萤从小就认识,自己一直也都拿她当妹妹,说话比较亲近,当然哄起来也比较容易了,但流清芳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同学,虽然大家关系比较要好,但因为自己说错的一句类似表白的话,流清芳也就几乎默认了,他,林翔,是她流清芳的男朋友,现在,他处处维护的是另一个女孩子,对流清芳却几乎是不理不睬的态度,放在哪个女孩子的身上,估计也都受不了吧。
林翔将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流清芳的后背,轻轻拍着,“流清芳,你没事吧?我没有说给谁解围啊,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总是纠结于同一个话题,再说了,我也是真的有问题要问徐福呀,你想想看,一个人活了那么多年,他徐福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古董,难道你不好奇吗?”
流清芳从林翔怀里探出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林翔只能点点头,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说得多错得多,别回头又把谁给得罪了,那他林翔在这帮朋友圈子里,就真的不用混了,但林翔清楚一点,那就是,他是真的对流清芳没有感情,但是现在这种状态,他再急着跟流清芳划清界限,也要好好挑个时间吧,此刻,是真的不合适解释太多。
看到林翔点头,流清芳也缓和过来了,想想,自己是太过了一点,大家都一起出来的,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呢。于是,抬起手擦擦眼泪,挤了个微笑出来。
“对嘛,就应该这样。”看到破涕为笑的流清芳,林翔感到松了一口气。然后扶起流清芳,将她跟自己拉开距离,至少,别再趴在他怀里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呀。
徐福可不理会这些,还在追问着陆湘湘,“姑娘,你说出来,说不定本官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帮忙?
陆湘湘转念一想,徐福是跟着送葬队伍进来的,又是履行承诺守秦始皇陵墓的,那么具体位置他肯定清楚,比起他们自己漫无目的地寻找,肯定是事半功倍,但是,她要怎么说,徐福才会帮助自己带自己去秦始皇墓呢?
只要他带我们到秦始皇陵就好了,反正他就一个人,我们那么多人,还有武器,他再怎么长生不死,也不一定挨得住枪子儿吧,也不是要他性命,他可是活古董,大不了就打伤他,然后绑起来,不碍事就行。
对了,马匹呢?武器可都还在马背上。
“二叔,我们的马匹跟大狼狗呢?”陆湘湘问二叔。
被陆湘湘这么一问,大家也才想起来,马匹跟大狼犬都不见了。
“我把马跟狼犬都拴在上面大殿的柱子上了。”梅花突然想起来,然后告诉陆湘湘。
“嗯,这就好。”
要是丢了马匹跟大狼犬,他们就失去所有最强盛的武力了。
徐福对于自己被忽略有些不高兴,默默地在陆湘湘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的,就像在说,我来了,你看到我了吗?唉,我又来了,你看不到我吗?怎么不理我呢?好,你不理我,我就一直在你眼前出现,直到你理我为止。
陆湘湘看着徐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觉得好搞笑,他这是想引起注意,还是在思考问题呢?
“徐大人,你别晃了,我的头都快被你晃晕了,你走来走去的,难道不累吗?”陆湘湘举手投降了,这古代人都这样子无厘头吗?陆湘湘还真是哭笑不得了。
“嗯?本官有晃来晃去吗?本官只是在这里踱步而已,怎么?妨碍到你了吗?”徐福一脸无辜状。
“没有,没有,我只是头有点晕而已。”陆湘湘捂着嘴巴开始笑了。
“嗯,自古女子笑不露齿,不错,还算有些淑女。对了,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回答我了吗?我怎么好像有些想不起来?”
这徐福真够狡猾的,说了半天,果然重点还是在最后一句话。他就是想要个答案,想知道陆湘湘说的不好了,到底是多严重的事情,比始皇驾崩还要严重吗?
这事儿,还真比秦始皇驾崩,要严重得多。
“没,我还没回答呢。”陆湘湘老老实实地说。
“哦,那你现在回答吧,本官洗耳恭听。”徐福做了个将耳朵凑近陆湘湘的动作,引起大家一阵哄笑,这个徐福,真是太能恶搞了吧!
徐福转过脸,拿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把耳朵凑近陆湘湘。
陆湘湘笑得不行了,恐慌情绪一扫而光,但很快就不笑了,一脸严肃地告诉徐福,“之前林翔说的李天翔是个坏蛋,是大坏蛋,你的穿梭印盘,现在就在他的手里,不知道他会拿去做什么坏事,而且,他可能……”后面的话,陆湘湘不肯说,这可急坏了徐福,最后,陆湘湘环视大家一圈,声音沙哑地说:“李天翔,可能已经进去过秦始皇陵了,甚至是比我父母更早的时候。”
进秦始皇陵,这可了得!
徐福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秦始皇陵被人进去了?始皇墓被人盗了?是哪个畜生这么无礼,居然挖始皇陵墓。
“你有何证据?”徐福冷冰冰地问。
“我们可以一道去看看,如果我说的不对,我随你处置,如果我说的是对的,那怎么办?”陆湘湘是藏了私心的,在这里,徐福就一个人,而她,还有那么多伙伴,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肯定先向着自己这一边吧,即使他们不向着自己这边,还有刘涛,刘涛可是她的贴身保镖。
徐福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坐到椅子上。
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心里明白,如果徐福肯带路,这一路的危险可就化整为零了,但徐福现在,好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良久,徐福站起身,说了一句“走吧”,然后自己径直在前面带路。
出了门,旁边就是楼梯,一条细长的楼梯向着高处延伸,梯子是木质的,踩上去“嘎嘎”作响,大家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担心一个不小心踩空了,这楼梯会“轰”的一声散掉。
楼梯快走到顶的时候,徐福伸手在右边的墙壁上摸了摸,然后墙面就在大家的眼前向两边平滑,中间显现一扇门,徐福推开门,就钻进墙壁里了。大家跟着他的后面出来,上来,果然是之前摆满凤凰雕像的大堂。
但是,马匹跟大狼犬已经不见了。
“我的大狼犬呢?”梅花惊惶失色,黄华更是痛心疾首,“我的枪,我的弹药,我的沙漠之鹰啊。”
“怎么办?我们已经失去武器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该怎么办?”方叶桐也是满脸焦急。
他们的背包可都在马背上,所有的枪支弹药也都在背包里面,可是现在,马匹都不见了。
林翔摸了摸随身背着的小包,“我这里还有几颗雷。”黄华一听就蹦过去看,顿时就有些沮丧,“就三颗手榴弹……”
“在危机时刻,三颗也足够抵挡一阵子了。”林翔安慰黄华说。
整理好情绪之后,他们就准备出发了,但是二叔说:“不行,之前下过大暴雨,外面的泥土滑到不行,这样出去,我们根本就站不稳。”
“跟着我走。”徐福丢下简洁的一句话就从大殿走了出去。
陆湘湘赶紧跟了出去。
刘涛是陆湘湘的保镖,自然也追了出去。于是大家也只好跟在后面走。
“真奇怪了,这泥巴怎么不滑了?”二叔很疑惑,“以往下过雨之后,魔鬼森林里的泥土会很滑的。”
三少跟张奎也遇到过那种情况,所以知道二叔说的是真的,但这地上,虽然看得出有下过雨之后的痕迹,地面却一点都不滑。
但是,他们来不及想那么多,反正魔鬼森林一向怪异,地面不滑,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于是大家也就没想那么多,眼看着徐福跟陆湘湘已经走远了,大家赶紧跟上。
徐福在前面带队,大家在后面跟着,有了徐福在,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秦始皇陵,地面果然被挖了一条隧道出来,老大上前查看了一番,“是盗洞,看来有些年头了,这里很早以前就被人进去过了,但是不是陆教授夫妇就不知道了。”
突然听到老大提起自己的父母,陆湘湘沉默了,而徐福的脸色更难看。
一行人下到隧道里,这会儿,已经换成了老大几兄弟带队,到他们展现身手的时候了。
老大他们的物品都随身带着的,所以没有被马匹带着消失,老大从背包里摸出矿灯,点燃,带头向盗洞深处走,走了有一会儿,老大在前面喊停。“这前面的路面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老大弯腰捡起块石头丢过去,没有反应,但老大还是很谨慎地表示暂时还是先不要过去的好。
流清芳觉得有些好笑,“这老大也未免太谨慎了吧,陆湘湘的父母都来过的,这前面就算有什么机关也早就破了,哪有人那么傻,把机关留着给自己的孩子踩的。哎,原子,要不我们过去吧?”
“我不敢。”原子小声说。
“没事的,有我在呢。”流清芳自信满满地冲着原子一笑,然后拉起原子的手往前走。“不要过去。”老大伸手去拦,被流清芳推开。“胆小鬼,都被人进过了,有机关也早就拆了。”说完就往里面走。
不一会儿,流清芳就走到坑坑洼洼的路面中间去了,还在上面跳了几下,“你看,我就说了没事吧,你们还不相信我。”说完拉着原子继续往里走。
“老大,会不会是你真的太谨慎了?”山鸡说完也跟进去了。
大家看他们三人似乎没什么问题,正准备往里走,老大突然大声喊道,“你们快出来,我听到齿轮的声音,估计还是有机关。”
听到老大的话,大家停下脚步,仔细一听,真的有齿轮的声音,显然,山鸡也听到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喊流清芳快出来,但是,山鸡还没跑几步,就突然地陷了,流清芳、原子、山鸡三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随着崩裂的地面掉了下去。
“流清芳。”“原子。”
林翔跟梅花在同一时间大喊起来,但声音被淹没在地陷产生的巨大声响中。
一旦真死了人,大家对于这次的探墓之行更加慎重起来,老大想要徐福带队,但徐福马上摇头拒绝了。
虽然徐福是有方之士,但徐福只对求长生这一方面感兴趣,其他的一窍不通,更别谈说是涉及在地宫设计机关。这些,秦始皇手下有大把的人才,他徐福,除了求长生不死药,再就是一张利嘴,其他的,其实什么都不会,你要他带队,摆明了就是要他去送死。
再说了,现在进的这是谁的陵墓呀,是秦始皇,秦始皇是谁呀,是他徐福的主子,他敢进秦始皇的陵墓,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他再带队,那不是摆明了,他徐福,是公然来骚扰秦始皇的安宁,这种大不敬之罪,搁在秦始皇在世,他徐福就是有一万个脑袋,那也不够砍呐,所以,一听到老大说叫他来带队,立马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摆手。
老大一看,这老古董还是很迂腐,也不逼着他带队了,还是靠自己倒斗的经验比较实在,“以前没倒过斗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怕个什么,孬种。”老大低声骂骂咧咧,然后吆喝大家,“现在这一关算是过了,大家贴紧墙壁,沿着旁边没有陷下去的地方走,不要去踩已经地陷的地方。”
大家依照老大的吩咐,都恨不能将自己变成蜘蛛,沿着墙壁爬过去,要不,变成壁虎也好啊。
地陷之后,挨着墙的地方,只有巴掌宽的路可以走,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贴紧了墙壁,一小步一小步的,侧身向前挪。
陆湘湘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生怕脚下的地突然崩开,好不容易才走了过来。
进去之后是个墓室,除了满满四面墙壁的壁画之外,空空如也。
壁画上是秦始皇入殓时候的场景,这一点,大多墓室都一样,基本上就是画些下葬时候的画面,要不就是类似讲述生平的记事图,陆湘湘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找,能够进入地宫内室的门,这里面,父母大概跟她讲了一下,地宫里面的机关已经全都拆了,但是地宫有四个门可以进去,而地宫内室却只有一个。
整个地宫的建造很奇怪,似乎只有一个墓室跟内室,然后再有门,也都是通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通道。
进入内室的机关在壁画里,画里,秦始皇的佩剑是真的,但是,每幅壁画里都会分为很多个小图,晃眼看过去,会以为一面墙壁上是一整幅画,但其实不是,这是画里藏画,一定要很认真地看每一幅壁画,然后区分哪一个图像里,藏有秦始皇的画像。
最奇特的不是壁画属于画里藏画,而是壁画会变,就像幻灯片一样,你不注意,它就已经变动过了,但是,你又根本就看不出它的变化,晃眼看去,还是跟没变前的画像一样。
因为壁画会变的缘故,秦始皇的佩剑位置也会随之变化,一定要找到真的那一幅画像,往外抽出佩剑,内室的门,才会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