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三掌击下，蝶舞的面上皆是坚毅，赴死的决心，我的泪终于“唰”地滑落下来。
蝶舞向我伏礼，起身，转身就走。
“蝶舞！”我唤。
、
她脊背一僵，转身，眼中有泪，也有坚毅，道：“娘娘？”
“你死了，真的干净了？”
“我死了，真的完全就干净了！因为我儿就是你儿，我不替你着想，也会替我儿着想，何况，你是个好小姐，好姐姐……”
我的泪如雨扑落，忍了半晌，才道：“你不恨我逼你死？”
“不恨！你恨我吗？”
”不知道！“
“人命有贵贱，我李蝶舞此生糟极了，作孽太多！若待你明白了全部、腾出手来杀我，必定也会害了珏儿！我此生虽贱极，唯我的儿子，我给他的是世间最纯粹、最干净的！”
“蝶舞！”我说，“你死后必定哀荣备至！”
“不需要！”她说，她望着我，泪水滑落，停了半晌，才说：“只求东方公子念及昔日的情谊，万万要待我儿好！”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
“呵呵，天下的人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但是，你东方书月，我信得过！”蝶舞说，她朗声一笑，“我即去看看珏儿，而后，请薜娘娘与周娘娘照应一下，去皇后宫去求乳娘去，你等我好消息！”
我身子抖了抖，蝶舞冲我一笑，翩翩如蝶，就要飞去。
“等一下！”我唤住她，拉住她的手，拉她到寝殿，搬过妆镜，与她细细梳妆，先洗脸、匀脸，挽个飞天髻，再抹脂粉，后捡了许多珍翠与她佩戴，再自鬓间取下一个最爱戴的百花争珠镶满五彩宝石的珠花，给她戴上…….
蝶舞一直在笑，灿若春花，翩然如蝶……
我的脸上全是泪，而我真想对她笑，终于，我冲镜中的她，挤出一个笑来：“好漂亮的李蝶舞，我敬佩你，也痛恨你，最后，我会原谅你，并且抚养你的珏儿！”
蝶舞站起身来，正面对着我，跪了下去：“谢娘娘成全！”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看着她。
她向我一笑，便翩然出了我的殿……
我倚在南窗下，望着她，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只翩然的蝶去了元珏所在的元端的偏殿，一刻钟后，又见着薜氏送她出来，她欢喜的冲薜氏说着什么，又在周乳娘怀里亲了亲元珏，又如小蝶与蝴蝶一般往宫门飞奔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