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还爱着他
出租车停在酒店楼下,费烈焰抱着汤盅往里走,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有张脸让她停住了脚步。
那人见到她也随即站起身迎了上来,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站定。未曾开口,她心已虚了,“费总裁,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费烈焰环顾四周,没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有点诧异地望着她,“如果我记得不错,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董太太。”
“我这次冒昧前来是为了……为了董明浩。”董太太挣扎了半晌,终于说出了口。
这会子崔官锦总算是知道来者是谁了,董明浩的太太啊!可她来找烈焰干什么?
董太太再上前一步,有点尴尬地看着费烈焰,“费总裁,我们俩可不可以单独谈谈?”
是啊,肯定是为了董明浩,要不然她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共同话题。可是,很抱歉,她费烈焰从前不想见到她,现在依然不想见到她。费烈焰抬手指指身边的崔官锦,“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男朋友?快要结婚?不仅是董太太,连当事人之一的崔官锦也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瞅着淡定的费烈焰——她到底想干什么?
费烈焰更想知道的是面前的董太太到底想干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明说吧!”
三个人环坐在沙发边,在费烈焰快要等不下去,决定不再陪她浪费时间的时候,董太太总算是开口了。
“我知道说这些很不合适,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实在是无计可施才来找费总裁,希望您能劝劝我丈夫。”
“你的丈夫为什么要我来劝?”她好笑地望着面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女人,眼神却是冷冷的。
她们为数不多地见过几面,第一次是在董明浩二十四岁生日当天。她故意骗董明浩说要去国外出差,结果提前做好了准备,想在他的生日当天给他一个惊喜。
他有没有惊喜,她不知道,不过她倒是惊得够呛。他的生日当天,他的公寓里,居然有个系着围裙做了一桌子菜,摆出一副女主人姿态要为他庆生的女人——那女人就是今天的董太太。
正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碎了费烈焰的幻想。
一直以来虽然感觉到董明浩离自己越来越远,可她总以为等她忙完了,等她稍稍喘口气,还有机会有时间去弥补彼此间的距离,直到在他的公寓里见到她,费烈焰才肯清醒。
现在,这女人居然要她去劝劝“她的”丈夫?!
“凭什么?”她冷笑地看着董太太,“你丈夫是为了我要跟你离婚,还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去劝?”
“虽然不是离婚,却比离婚的打击还要大。”董太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滚下来沾湿了纸巾,“他……他要辞职,要从新城集团辞职。那天他回来以后一言不发地在家里闷头坐了好久,然后就做了这个决定。他说,他在新城集团的行政副总监职务是因为他的老板想借着你们俩曾经的关系打击你;他说,不能明知道他的存在会伤害你,还继续赖在集团里坐着副总监的位置;他还说,他已经亏欠了你的感情,他不能再……”
“够了!”费烈焰阖着眼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无聊的废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明说吧!”
“费总裁,费总裁,我求你!我求你!”
董太太情急之下竟然跪在了她的面前,崔官锦慌忙上前想要扶起她,“董太太,有什么话你还是起来……起来再说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走开!”费烈焰横了崔官锦一眼,他倒是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一心只想安慰梨花带雨的董太太,她死死地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费总裁,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了很多事,我知道我错了。”董太太哭得稀里哗啦,跪在地上抱紧了费烈焰的腿,“当时明知道你和董明浩还在交往,却还是挤到了他的身边。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忍不住想对他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想靠近他。我知道我们夫妻俩对不起你,我知道现在我老公还靠着和你的关系位居高职享受高薪是很恬不知耻的行为,我知道我老公该离你远远的。可是……可是我没有工作,结婚以后一直做着全职家庭主妇,董明浩是家里的经济支柱。现在大的经济环境也不好,工作又难找,我们还供着房贷,如果现在他辞去这份工作,我们两个大人生活过得简单一些也就算了,我儿子……我四岁的儿子可怎么办?”
我们夫妻俩?我老公?我儿子?
费烈焰忽然弯下腰,阴鸷的双眸幽幽地瞪着她,“你说你儿子今年几岁?”
“四……四岁。”
费烈焰笑了,淡淡的笑容扫过眉角,她的脸贴到董太太三厘米以外的地方,“四岁?四岁?你们俩的儿子都四岁了?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在我和董明浩还没有彻底分手的时候,你们俩就勾搭上了?”
“费总裁,我……我……”
“也就是说,在我拼命为了挽救我们俩的感情而努力的时候,你们俩正在床上享受鱼水之欢?”
“不是的,其实……”
“也就是说,在我因为和他分手而伤心的时候,你们俩不仅在积极筹备婚礼,还在享受先上车后补票——双喜临门的快乐?”
“不……”
“也就是说,这些年我每每想到他心痛的时候,每每因为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去买醉去干傻事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正在其乐融融地享受幸福生活?”
她步步紧逼,董太太心力不支地瘫倒在地,除了流着泪拼命地摇头,她再说不出一个字来。费烈焰直起腰,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瘫软在脚边的那个女人,那个让她恨了五年的女人。
“现在,”她笑嘻嘻地弯起嘴角,很是幸灾乐祸,“现在你居然要我为了你们家的生活,为了你们俩的儿子,为了你们全家的幸福去劝你的丈夫?”
背过身,她大步往电梯走去,不理会跪在她身后苦苦哀求的董太太。她只问她最后一句话:“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在董太太面前趾高气扬的费烈焰回到套房以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跌坐在沙发上,她的浑身微微颤抖。
好想找个臂膀让自己依靠,可是崔官锦呢?他在哪里?
在楼下安慰了董太太好久,又将她送上了出租车,崔官锦这才抱着汤盅上了三十六层。
打开房门便见到费烈焰瘫软在沙发里,将汤盅放到她面前,他默默无语地陪在她身边。心说好歹也该有个交代,他便随口说了:“我把董太太送上出租车了,她还是哭得很厉害。”
怪不得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呢!原来是去送另一个女人了啊!费烈焰撇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睇着他,“看她哭成那样心疼了吗?心疼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
她不理会他,径自点着头,“是啊,女人的眼泪真的是很好用的武器,什么时候只要掉几滴眼泪,男人就会乖乖投降。曾经她用这招抓住了董明浩的心,现在又用这招让我去劝他的老公。这不可笑吗?你觉得这不可笑吗?”
沉沉地叹了口气,崔官锦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烈焰,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她都那样哭着跪在你的面前了,你怎么能完全无动于衷呢?而且还站在那里取笑她,挖苦她,刺激她?”
费烈焰一怔,他现在是站在董明浩老婆那边了吗?他到底是谁的人?才见了董明浩的老婆一面,就被她收了心?
她危险地眯起了眼,“真是抱歉啊!可惜她已经是董明浩的老婆,一个四岁小孩的妈妈,要不然你还有机会去追求她。”
她说的这叫什么话?崔官锦气到失去理智,一直压抑的话也冲出了口:“你分明就是还惦记着董明浩,所以才会那么生气,气到无法容忍董太太的程度。既然那么爱他,当初为什么不努力把他抓回身边?”
“为什么要把他抓回身边?”她蓦然站起身,抬着下巴在他面前叫嚣,“我为什么要把一个背叛我的男人抓在身边?我不要!我不会用眼泪当武器把他留在我身边,要走就走吧!这几年,我的身边什么时候缺过男人?”
哈!他的心里都在冒火,明明在意得要命,还非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相较之下更显得对董明浩在乎到不行。
就那么爱那个男人吗?
想到这点,崔官锦彻底丧失了理智,“既然那么大方就给董明浩打电话,告诉他,‘没关系的,你不用因为我而辞职,我已经不在意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眼巴巴地看着董太太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哭成泪人?”
“我不想!我为什么要为了曾经背叛我的男人和伤害我的女人而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只是不想吗?你明明还爱着他!”
“我不爱,我不爱他!”
“不爱?”崔官锦一句句将她逼到绝地,“如果不爱他,你不会在他结婚纪念日的那天和我做傻事;如果不爱他,你不需要在他面前突然牵住我的手,装作和我很相爱的样子;如果不爱他,你不会为了和他赌气,傻得以多出一个多亿的价格拿下城东那块地;如果不爱他,你不会一句句责问董太太;如果你……”
她捂紧耳朵拒绝听他的话,只是大声地吼着:“我不爱他……我不在乎他……我再也不会在意他……”
“你根本就从未打心底里放下他!”
“不是——”
她随手抄起桌上的汤盅狠狠地向他砸去,崔官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汤盅砸在自己的胸口上,热汤泼了他全身。明明烫得皮都红了,他却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
他抹了一把脸,将汤水从脸上抹开,湿淋淋的脸好像被泪水冲刷过一般,“开心吗?这样就开心了吧?”
他转过身走出了她的三十六层,她那高高在上的三十六层。
陷在沙发里的费烈焰抱紧了膝盖,全身蜷缩在一起,心口痛得厉害,她却哭不出声来。
没有眼泪,她天生没有泪腺,老天爷连一个让她可以痛哭,可以宣泄情绪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没有眼泪,也没有可以留住的男人。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用热汤砸你的,烫得厉害吗?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啊?所以不是都警告过你了嘛!我不想说的话,你不要问。明知道我不想提起董明浩,为什么还非要纠缠在他的事情上呢?所以昨天晚上的事不能完全怪我,你也有责任……我们俩就这样扯平了好不好?”
对着镜子练习了几十次的费烈焰在见到崔官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道歉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这时候如果她会哭多好啊!什么道歉的话也不用说,只需要望着他掉几滴眼泪,他应该就会忘乎所以地抱住她吧!
可惜,她是把洋葱摆在眼皮子底下也没办法流出眼泪的倒霉蛋。
打了个内线电话把他支走,她悄悄地将烫伤膏放在他办公桌上,而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开始用铅笔捣她的笔记本电脑。
只是现在的状况好像没时间让她为感情问题烦恼,财务总监交了份最新的财务报告给她,由于第三季度的销量下滑,集团总体的资金缺口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大。
如果她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凑足六个亿,已经付了定金的7611号地块就要交出来重拍。失去那块地还罢了,之前交的定金也会被没收上缴地方财政。还有几个即将竣工的楼盘都在等着财务出账,眼见着年底就快到了,几个亿的银行贷款需要偿还,几项加起来的资金缺口大得吓人。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集团高层连续开了七个小时的会,最终也没有得出定案。董事们明着暗着都在指责她拿下7611地块是决策性失误,所以目前的资金问题应该由她独自承担,并且负责到底。
既然会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费烈焰就不打算在这上面再浪费时间了。她霸道又强硬地单方面宣布会议结束,叫那帮成不了事只会抱怨的老头子们滚蛋。随即她召集了行营销部负责人,没有讨论,只有决定——竣工楼盘提前打折降价销售。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行销部的同仁们异口同声地提出异议,综合起来都是相同的理由——很多楼盘前期已经销售,如果现在打折降价销售后期开发的楼盘,恐怕会引起前期楼盘大面积的退房风波,届时集团的处境将更为被动。
费烈焰不是不知道打折销售的后果,可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就算会引起退房风波那也是之后的事,她需要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总之一句话,她费烈焰决议已定。
旁人劝不动她,就推了总裁最为信赖也最为亲近的崔官锦去做说客。大家也是为了集团着想,生怕覆巢之下再无完卵。
即使众人不推他,为了费烈焰,崔官锦也不能坐视不理。
推开她办公室的门,他反剪在身后的双手握着她放在他桌上的烫伤膏——她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后悔了,明明想道歉,却从来说不出口。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平常小女生一样,掉两滴眼泪,拴住他的脚呢?
是啊,她是没办法流泪的女王!
明明知道她的倔强背后隐藏着她脆弱又柔软的内心,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
从电脑后面抬起头,她见到他的瞬间,集聚了一天的郁结毫无保留地全面爆发,“你也是来劝我别犯傻的吗?你也想告诉我,如果我打折销售就会把集团彻底摧垮?你也想指责我,说是因为我的决策失误导致现在的资金周转不灵?”
在亲近的人面前,我们习惯了口无遮拦。她是,他亦然。
“是!”他不客气地提高了嗓音,如果几句难听的话可以把她骂醒,他乐意为之,“本来就是因为你跟董明浩赌气,所以才会以高出一亿多的价格拿下7611号地块。如果你不拿那块地,现在也不用面对这么大的资金缺口,集团也不会命悬一线。”
连他也要指责她吗?费烈焰偏过脸去,咬紧了唇角。他是最了解她的人,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些蠢事,连他也无法谅解她吗?
那一刻,她好想哭。
她忘了自己流不出眼泪,只是咬紧牙关拼命地命令自己:不许哭,费烈焰,你不是那种需要用眼泪留住男人的傻女生,你不许哭。
唇角在颤抖,眼眶泛红,她的眼底却没有闪动的泪光。
与她一步之遥的崔官锦还陷在昨夜的气氛里,他没有看穿她的伤痛,只记得她对董明浩的留恋,深得让他害怕。
“连佟老板都看出你对董明浩没有彻底放手,连你的对手都知道利用你这个弱点,你还想否认对董明浩的感情吗?”
他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晃动着,不知是想把她摇醒,还是让自己彻底清醒,“醒醒吧!费烈焰,你醒醒吧!董明浩已经结婚好几年了,连他们的儿子都四岁了,你就让自己忘记他吧!”
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地,却毫不留情地拉下他们的纠葛。抬起脸,她望着面前的他,她以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我忘不了,忘不了董明浩;我放不下,放不下我们相爱的记忆——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表白冲击着崔官锦的耳膜,手微颤,掌心里的烫伤膏掉在了地上,他无心去理会。
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同他干傻事的家伙,他一直就知道这个事实,那他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丢下一句“随便你”,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她的办公室,不曾留意她的脚上穿着他送的登山鞋。
她以为,她真的以为他的登山鞋可以带领他们俩一起攀越彼此间的障碍,带她到达幸福的下一站。
吵归吵、闹归闹,下班的时候,崔官锦依然像个尽责的助理一样开车送她回酒店。
下了车,她没有回三十六层的酒店套房,而是按下了“6”。酒吧位于酒店六楼,她又要去喝酒?
崔官锦挑着眉头语气差差地问她:“你要喝酒?”
“是啊,喝醉了再找个男人干傻事,这样才能把董明浩忘记啊!”她无所谓地斜了他一眼,话语中尽是挑衅,“我的这个坏习惯,你不是也知道嘛!”阻拦我啊!崔官锦,如果真的在意我就阻拦我啊!
崔官锦死命地瞪了她一眼,还是丢给她那三个字——
“随便你!”
他甚至替她按下关门按钮,而后潇洒地消失在电梯门外。他都这样了,她就算不想去酒吧,为了跟他斗气也要在酒吧里泡到浑身酒气,明天一早好嚣张给他看——我就是去买醉,我就是去跟别的男人干傻事了,怎样?
可是,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吗?
已经够郁闷了,刚进酒吧居然就瞧见方伟鹏那个恶心的男人。
当他不存在吧!费烈焰独自坐在吧台边浅浅地呷着酒,她愿意平静地度过今晚,某人却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偏要来招惹她。
“这不是费总裁嘛!怎么?一个人寂寞地来喝酒?我们俩搭个伴吧!”方伟鹏歪在她旁边的高脚椅上,还替她要了杯烈酒,一副要把她灌醉的模样。
瞧见了吧!这才是她费烈焰的生活,只要她身边没有男伴,男人就会像苍蝇见了有缝的蛋一样叮过来。崔官锦,你要走就走吧!谁稀罕?
郁闷的费烈焰一口饮尽杯中酒,方伟鹏赶紧给她又倒了一杯。她不说话,只顾埋头喝酒,方伟鹏倒是在她耳边叽叽咕咕像蚊子一样哼哼个没完。
实在听得心烦,费烈焰推开椅子打算回自己的套房,方伟鹏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伸出油光锃亮的肥手想去扶她,“烈焰,我送你回房间。”
“谁允许你叫我名字了?”费烈焰甩开他肮脏的纠缠,鄙夷地睇着他,“还想被我踹屁股吗?滚开!”
“你这个女人!”大明星方伟鹏哪受过这种侮辱啊!向来都是一帮年轻漂亮的小女生围着他转,他现在是看在钱的分上对她低声下气,她还敢甩脸子给他看?
越想越不服气,方伟鹏索性用强的,用力拽住费烈焰的手臂,他将她带进怀里,“我说,费烈焰,你跟我交往的时候,可是没让我尝到一点甜头,今晚就当弥补我的损失怎么样?陪我吧!”
“给我滚开!”她想用七厘米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下了狠脚才想起来她还穿着崔官锦送的登山鞋。
登山鞋对方伟鹏脚丫子的重创显然不能与高跟鞋的压强同日而语,他火大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别给脸不要脸,骨子里你跟那些富豪女一样都是放荡的****,乖乖跟我进房间,我会让你********的!”
“你去死!”费烈焰扬起手袋对着他的脑袋一阵穷追猛打,趁其不备,她逃进了电梯。
直到进了房间,她还惊魂未定。颤抖的手拿起水杯,她灌了一肚子的冷水,浇得心都凉了。
把脸埋在膝盖中间,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问:你被欺负的时候,崔官锦在哪里?他在哪里?
像董明浩一样,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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