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绯闻啊绯闻
“送我回酒店干什么？我要去酒吧，去酒吧，不是酒店，你听不懂吗？”
一路上费烈焰对着崔官锦又捶又打的，“你是猪吗？蠢人！送我去酒吧，我还要喝，我还没醉呢？要是没喝醉，我今晚该怎么睡？怎么睡？”
什么样的人，一定要喝醉才能睡啊？他记得看过财经人物报道，她好像才二十四岁的样子。比他还小一岁的丫头，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要这样过？
崔官锦送费烈焰回了酒店套房，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又给她倒了水放在床头柜上，他这就准备离开。
“不要走。”一直醉醺醺的人忽然爬起来站在他的身后，双臂甚至环上了他的腰腹。
“费总裁，您喝醉了。”
崔官锦跟环在他腰腹上的手臂较上了劲，拼命地掰着、扯着，生怕她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做出什么清醒之后会后悔的事。
他扶着费烈焰上床，她却用力抱住他。崔官锦脚下一爬，跌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香气混着酒气充斥着他周身细胞，脑子一蒙，那一瞬间他恍如在梦里。
还好，还好他清醒得够快。
他越想爬起来，她越是紧紧抱着他。崔官锦想要挣脱开来，手忙脚乱地支撑着，“费总裁，您别这样，您喝醉了……喝醉了……”
“是的，我喝醉了，所以，”她在他的耳畔呢喃，“抱我，请你抱住我。”
疯了，疯了，这女人疯了。她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吗？
顾不得会不会弄痛她了，崔官锦用力地扯掉她纠缠不清的手臂，二话不说他就往门口走。眼神不小心瞥见放在床头柜上她的照片，笑得那么阳光灿烂。
再看看床上那个醉醺醺，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在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愣神的工夫，床上的疯子忽然爬起来抓住了他，“别走，就今天晚上，别走，别离开我。”
说着话，她从手袋里拿出一沓钱丢在他面前，“要钱吗？这么多够不够？用这些钱换你陪我这一个晚上。”
给他钱？崔官锦瞪着她，眼珠子都快出血了。他是什么人？午夜牛郎吗？为什么要拿她的钱？为什么要陪她一个晚上？
崔官锦甩开她拿着钱的手，径自往门外去，她却渐渐清醒起来。
站在他的身后，即使是这副模样的她在气势上也毫不示弱，“不要钱？那权力呢？我可以让你坐到总裁助理的位置上，可以让你在薪水和职位上跟集团副总经理平齐，怎么样？你加入华辰集团不就是希望在事业上有个更广阔的舞台嘛！好，我给你，只要今晚……你别离开我。”
“你喝多了，费总裁。”他握着门把，只要稍一用力，他就能走出这个漩涡。
她却比他先一步开火，“崔官锦，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你连抱我都不敢，你还算什么男人？”
已经拉开的门，已经准备走出去的崔官锦猛地关上房门，烈火在眼底燃烧。
她想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吗？
好，他告诉她，这可是她自找的，清醒后怨不得人。
崔官锦猛地关上房门，他回过身，漆黑的眼定定地望着她。这一刻，他下了最后的决心。疾步走到她面前，他一伸手将她压到自己怀里，他用尽气力狠狠吻住了她。粗鲁的双手撕开了她薄如纱翼的短裙，将她推上了床，黑发在枕边蔓延开来。
夜的魅惑在他们之间燃烧，在进入她的刹那，疼痛让她从酒精的麻痹中醒来。
崔官锦脸色倏然一凛，怎么可能？她明明……明明一副豪放女的模样，之前也有男朋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是……
他明白得太晚了，已经无法鸣金收兵，只能僵硬着身体看着身下的她。
只要她喊停，这个时候只要她喊停，他会费尽所有的心力从她的身上撤退——在他还保有一线理智的时候。
可是，她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身下的费烈焰不仅没有推开他，没有叫停，反倒伸出双臂抱住了他。她知道自己该阻止他的，但是她的双手却好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捧住了他的脸，手指插进他的黑发中。她像个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女孩，紧紧地抱住他的脊背。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该死，他真该去死。
淋浴房的水哗啦啦地开着，水流过他的脊背，冲刷着费烈焰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看上去多么不像个男人，在这种事情发生以后，不是应该女生嘤嘤哭泣，而男生陪在一旁细心安慰嘛！可他居然躲在浴室里，唉！
他实在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候出去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怎么会招惹上那个女人？还以为她是非常随便，只会跟男人玩游戏的富豪女，怎么会……怎么会还是……处女？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的男人应该说些什么？
不要哭了，宝贝，我会对你负责的，相信我吧！
天杀的，她是会接受这种话的单纯小女生吗？
负责？他来负责？拜托，她随便买的一个包包够大姐家过上半年了，他这种没钱没势没背景没实力的穷小子，凭什么对她负责？
她需要他负责吗？
在淋浴房里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挨到了皮都打皱的程度，他实在是躲不下去了。换上淋浴房外干净的睡衣，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浴室的门，试探性地往外走了两步。
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来几个人？好像是酒店的服务生，正在换床单呢！看着丢在一旁的沁有血迹的床单，崔官锦的脸顿时烧红了。
她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酒早已醒了。百无聊赖地看着笔记本电脑，可她的脸上分明写着疲惫。
换上干净的床具，客房服务总算是结束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挑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他不尴不尬地杵在那里。
“对不起，费总裁，我……我刚刚……”不应该啊！就算她不及****的程度，可之前她有个演艺圈的男朋友，而且她平时很开放的样子。为什么会是……
哇，想得脑仁都痛了。算了，还是别想了。
他捡起地毯上自己的衣服，只想尽快换好，从这里离开。他手忙脚乱的当口，一旁默不作声忙着什么的费烈焰总算开口了——
“做我的情人吧！”
“什么？”她总是喜欢让他掉下巴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托着下巴过日子，“费总裁，你刚刚……刚刚说什么？”
她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一遍：“我让你做我的情人。”她抬起脸来望着他，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已经说了，会给你更广阔的事业平台，就做我的情人吧！”
“什么？什么什么？”活在这世上真是什么事都能遇到啊！富豪女居然要他去当情夫，做小白脸，吃软饭，这还像话吗？
叉着腰，崔官锦受不了地直摇头，“不用了，费总裁，不用了。今天的事我们就当作不存在，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就当……你当喝醉酒做了场梦，而我……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以吗？”
什么？她是狗吗？为什么他要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本来还想跟他好好谈的，可惜被称作狗的费烈焰现在没那个心思了，她索性专横起来，“你必须接受，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他又要掉下巴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费烈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她突如其来地吻住他。在他搞不清楚状况愣神的工夫，她的手已经擦过他的衬衣下角，女王的魔爪向下、向下、一直向下——
不管他答不答应，离开酒店的第二天，崔官锦接到了人力资源部的正式任命书。
像坐电梯似的，崔官锦青云直上，从小小的办公室助理直升为总裁助理。一时间，华辰集团的内部议论纷纷。一个二十五岁的硕士研究生，刚工作一个多月，跳过秘书这个位置，直接坐上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任谁也要揣测再三。
要是换作其他时候，他肯定会义正词严地反驳——我跟费总裁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会得到升迁，完全是因为我出众的个人能力——可是现在，他没有脸理直气壮地说这些，他确实跟总裁有不正当关系，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得到升迁。
并非空穴来风嘛！
正因如此，崔官锦才加倍努力工作，想做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有实力坐在总裁助理的位置上。
平时在公司，他也谨守上下级间的关系，绝对不做出任何引人非议的举动。
原本就冷漠的费烈焰看他的眼神更冷了，好像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只有他一个人心里觉得别扭吗？每每见到她的脸庞，她垂下的黑发，他就想到那个不该发生的夜晚。
可偏偏不该看到的人却天天相对，真是懊恼啊！
他把车停在酒店停车场里，打开车门请她下车，“总裁，到了。”
她站在车门边，歪着头望着他，“要上来吗，我的情人？”
天啊，他的脸又烧了起来。崔官锦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摇摇头，他尽量避免跟她眼神接触，“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不想跟她有工作以外的纠缠是不是？费烈焰心里也明白，脸上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你不上来，我一个人窝在酒店里也没意思，那我去酒吧喝酒吧！”
又喝酒！又喝酒！上次就是喝酒惹出来的祸，她还嫌他的麻烦不够大吗？
“别喝酒。”他像个标准男朋友那样命令她，“不许喝酒。”
“那你跟我上去。”她恬不知耻地要求他。
他更火大了，“不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牛郎吗？打个电话就跟你进房了？”
“你是我的情夫，忘了吗？是情夫！”为什么总要她提醒他呢？
疯了，又要疯了。崔官锦烦躁地直扯头发，“是我心甘情愿要当你的情夫吗？我说过我愿意吗？我说过我要跟你发展上司与下属以外的关系吗？”
“可是已经发生了，不是吗？”她幸灾乐祸地歪着脑袋看他，就等着他竖起眉毛的样子。
真是疯了，要疯了！
崔官锦锁了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不会跟你去酒店的，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待着，就跟我去散散步吧！看你整天窝在办公室里，好像很少运动的样子。”
抬头看看那位于三十六层的酒店，费烈焰不情不愿地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赶上了他的步伐。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半步的距离走着，从来没有散过步的她不知道这是条什么路，怎么会有那么多情侣手牵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难道这是只有情侣才能通过的大道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路？
崔官锦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直发愣。穿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还能走得如此之快的女人，这世上怕是只有她了。
不累吗？踩着这么高的鞋走路不累吗？真搞不懂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自虐？
一直走在他前面的费烈焰蓦然停住了脚步，他走上前，正想问她怎么了，她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十指交叠，他们好似一对真正的情侣。
挽住崔官锦的手臂，费烈焰小鸟依人地走在他的身边，她甚至扬起笑容，一副幸福的模样依偎在他的身后。
有那么一瞬间，崔官锦恍惚觉得他们真的是相爱的情侣，只是那么一瞬间——当迎面走来的那对情侣从他们面前走过之后，她牵着他的手……松开了。
松开崔官锦的费烈焰疾步往前走，好像后面有怪物在追她似的，崔官锦只能一步小跑地追在她身后。
眼见着就要冲到马路上，她全然不顾逃命般地往前冲，崔官锦猛地拉住她，一辆车擦着她的身体开过去，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他抓着她的手臂，手心直冒冷汗，实在是后怕得厉害，“你干什么？想死吗？想死吗？想死也不要在我面前，会让我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的。”死丫头，死丫头，为什么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会出现要他命的状况？
她一副失去意识的模样，任他拉着站到一边的人行道上。她面无表情冷冷地站着风中，他却气不打一处来地叉着腰在她面前来回踱着步，“是认识的人，对吧？”
费烈焰闷不吭声地站着，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更叫他没来由地生气，“刚刚，忽然拉住我的手，然后又找死地冲向马路，是因为迎面走过来的那对人吧？是认识的人，还是……你的老情人？”
她狠狠地瞪着他，开口便问：“你家在哪里？我记得就在附近，没错吧？”
“就在那边的公寓，可是……”问他家在哪里干什么？他明明在问她问题。
她一言不发地抬腿往他家的方向走，崔官锦搞不清楚状况地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他也没有多想，打开房门迎她进去了。
她主动关上门，当着他的面开始脱外套，在崔官锦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忽然抱住了他，手开始解他的皮带。
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崔官锦推开她，努力地扣好自己的皮带。她不死心地又去拉扯皮带，性别决定了她无法占上风，拉扯了几番，到底没赢过他。
最后一次，崔官锦将她推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这个发疯的女人，他也要疯了，“费烈焰，我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你要发疯，外面大街上多的是雄性动物，随便挑一个就是了，离我远点。”
跟她发脾气？连他也要跟她发脾气吗？
费烈焰站起身，怒视着面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你以为你是谁？我养的情夫而已。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直视她那总是鄙视男人的眼睛，他只想把她赶出去，“很抱歉，费总裁，我从没想过要做你的情夫，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
“那辞职吧！”她掐住了他的命脉，“从华辰集团辞职，真的那么想避开我的骚扰的话，辞职就可以了，辞职吧！”
明明知道他有多需要这份工作，明明知道他有多紧张那到月下发的不薄的薪水，明明知道他很期待在集团有更好的发展，却故意要拿工作的事威胁他。
没问题，大不了不干了，工作再找就是。可男人的尊严，他不能丢。
“不就是工作嘛！我辞职，现在就辞职，可以吗？”他拉开房门，手伸向外头，“出去，这里是我家，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现在请你出去。”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每个男人都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好啊，那就不要有任何关系好了。”
她当着他的面跑了出去。
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崔官锦发着呆，方才的情景像坏掉的DVD，卡在她抓着他皮带的那幅画面上一遍遍地重播。
她应该哭才对啊！这种时候女生应该无声地流泪，这样才能让男人心疼，让男人放下一切可笑的自尊。
他忘了，她是一个没办法流泪的丫头，臭丫头！
手无意识地挠着头，这才发现他还抓着车钥匙。没有车，她那样的人可怎么回家啊？她可是个连出租车都觉得脏的女王，是女王！
想也不想，他拉开门冲了出去，先把她送回家再说。崔官锦开着车沿途寻找着她的身影，若他猜得不错的话，这种时候她一定在遍地找酒吧。
果然给他猜到了，她正准备往酒吧里去呢！他慌忙把车停在路边，一路飞奔到她的面前，无所顾忌地抓过了她的手臂，他拖她上车。
“走，我送你回家。”
“不要你管，”她回首对着他大吼，“你是我什么人？不是已经辞职了嘛！不是不想有任何关系嘛！给我滚！滚开！”
费烈焰努力甩开他的手，他却紧抓着不放。比力气，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崔官锦猫下腰将她扛在肩上，径自朝车上走。
费烈焰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在他的背上又捶又打的，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大叫了！”
她果真大叫起来：“绑架！绑架——”
还敢跟他犟？崔官锦不客气地扬起手在她屁股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周遭的人都盯着他们，崔官锦理直气壮地回望着众人，“看什么看？没看过情侣吵架吗？”
她还敢踢腾腿？他又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给我安分地待着吧！别惹我发火。”周遭人窃窃私语，还真以为是对闹情绪的小情侣。
崔官锦扛着她走向车，将她丢在车里，他油门踩到底——要死，一快死吧！
车一直开到酒店，不知道是对他的行为太吃惊了，还是被打了屁股觉得太丢脸了，一路上费烈焰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安静地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
生怕她再去酒吧，他一路将她送到了酒店套房内。
她一副疲惫的样子倒在大床上，手臂盖在眼睛上，她好像快要睡着的样子。崔官锦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就像她说的，反正也已经辞职了，他们之间再没什么关系了。
他抬腿要走，却听身后传来嘟囔声——
“那天晚上……就是在酒店的那天晚上……我死缠烂打不肯放你走的那天晚上，那天……是那个人的结婚纪念日。”
就是刚才散步时迎面遇到的那个男人吧？
崔官锦收住了离去的脚步，怔怔地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疲惫不已的她。那么累吗？即使只是再见到那个男人就让她这么累吗？
很爱吧？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所以才会……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有人说，哭是一种宣泄。那么伤心的人却流不出眼泪，连心痛都宣泄不了的人，只能将所有的痛不断地吞进心窝里。
忽然有点可怜她，崔官锦和衣躺在她的身边。费烈焰有点茫然地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却没有半滴眼泪。有点心疼地回望着她，他的手臂揽过她的肩，“就这一晚，不管以什么身份，这一晚我陪你睡。”“睡”字刚出口，他立刻弹坐起身，“只是睡觉而已，不干任何事哦！”
她有点茫然地瞅着他，死气沉沉地问道：“你想‘干’什么事？”
“我……”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啊？我又是在做些什么啊？
崔官锦，你要死了你。
那一夜，崔官锦和费烈焰，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像两只勺子一样合在了一起。
崔官锦以为他和费烈焰之间的纠葛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虽然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也没想到这风声传得那么快。
才一个晚上的工夫，第二天一早各大社会版的报纸都登出了他们俩的消息，居然还配了大幅图片，让他想赖都赖不掉。
报纸标题上用超大的黑体字赫然写着——豪门富家女夜遇情人街头打情骂俏——图片上正是他扛着她的情景。
报纸上这样明晃晃地登出来，公司里反倒没人敢在他背后议论了。谁敢对老板的情人说三道四啊！
崔官锦捏着报纸有点无辜地灌着咖啡，他跟费烈焰分明就不是那样的关系，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情人？显然不是。
上下级？偏偏还发生那不该发生的一夜。
情侣？他……高攀不上女王吧！
该甩开她的，可昨夜，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睡在了她的枕边？如果说第一次是个意外，那第二次，就是他的错了。
烦死了，他只想好好工作，为了大姐多赚点钱，早点出人头地而已，怎么会惹到这么麻烦的漩涡里呢？
他正郁闷地用咖啡给自己洗脑，内线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费总裁平静无波又傲慢透顶的声音：“你到我办公室来。”
就算现在他一千一万个不想见她，看在她是他衣食父母的分上，他认栽。
“总裁，有什么需要？”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她面前，她却是头也不抬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良久，久到他觉得既然他们无话可说，她又何必把他叫到办公室里来折腾他？不知道他现在不想见她吗？不知道今天早晨他醒来的刹那看到枕边她的脸，他有多么诧异，乃至……后悔吗？
她，分明就是他不该惹上的女人。
“总裁，要是没什么事，我就……”
“不用在意报纸上那些废话。”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打断了他的话。
“呃？”他有点茫然地看着她，把他叫进来，就是特意为了跟他说这句话的吗？崔官锦淡淡地应了，挑起眉有点无奈地笑开来，“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跟绯闻扯上边，居然还上了报纸。”
“跟我扯上关系，就是这么麻烦。”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底竟然涌起若有似无的笑容，“辛苦了，崔助理。”
女王也有如此谦和的一面？
他挂着一副目瞪口呆的傻表情正要出去，却听身后又响起她突兀的声音：“谢谢你昨天晚上拖我回酒店，要不然跟你做的傻事，我还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
身后是她悠然的一叹，他听她这样说道：“我不想掉到谷底，却发现自己已经跳下了悬崖。”
是为了那个男人吗？即使只是从她面前走过，也让她无法呼吸的那个男人？为了那样的一个人跳下了悬崖？
心疼她的感觉再次打心底涌起，在他再次做傻事之间，还是赶紧从她身边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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