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想不到他会见到宫小仙,夏侯天的心情沉重了,一路随袁峦、梅若欣而去。
城外有个村庄,村尾有个无人居住的屋子。
袁峦、梅若欣、夏侯天一走进那屋中却不见莫五柏的踪影,于是三人等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莫五柏依旧没有出现,袁峦突朝夏侯天瞧去,霍见夏侯天的神情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袁峦不由道:“连日未见你,你的心情为何如此沉重?”夏侯天不语。
袁峦又道:“是什么事情使你的心情如此沉重?”说着紧紧盯着夏侯天,就在那时,梅若欣道:“他不会告诉你的。”
袁峦道:“为什么?”梅若欣道:“只因夏侯天终将和宫小仙一战,我猜他一定是为宫小仙一事而烦心。”
袁峦直视着夏侯天道:“是吗?”夏侯天转过了身去。
袁峦怔住了,道:“难道你信不过我?”说着袁峦顿了顿道:“我带你去见宫小仙,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和宫小仙一战一定要全力以赴。”夏侯天依旧不语。
袁峦道:“所有的一切你都看见了吧,宫小仙已准备好了,就等着明天的到来,你呢?你准备好了吗?”夏侯天沉默着。
袁峦道:“只要过了今日,明日便很快来临——”夏侯天依旧不语。
梅若欣突道:“你和宫小仙一战有几成胜算?”
袁峦道:“你很悲伤。”
夏侯天见袁峦、梅若欣追问不休,忍不住了道:“是。”
袁峦道:“为什么悲伤?”夏侯天道:“我不知道,也许是由感而发。”
袁峦道:“你为什么由感而发,是不是因为宫小仙这个人?”夏侯天道:“不知道。”
袁峦道:“这是什么话,你怎会不知道?”夏侯天又沉默了。
袁峦道:“宫小仙和莫催生相比又能怎样?”
夏侯天道:“莫催生不能和宫小仙相比。”袁峦道:“莫催生虽不能和宫小仙相比,但莫催生毕竟是死在你的剑下。”
夏侯天道:“那次是幸运,这次却不同了。”袁峦道:“为什么?”夏侯天道:“因为莫催生有弱点?”袁峦道:“莫催生的弱点是什么?”
夏侯天道:“自高自大,这就是莫催生的弱点。”说到这里,夏侯天顿了顿道:“自自高自大的人通常都怕死。”
夏侯天又道:“而宫小仙就不同了,宫小仙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所以宫小仙无论做任何事都能集中精力,有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正因如此,所以宫小仙才可怕,不怕死得人本就可怕,何况宫小仙的刀。”
梅若欣道:“宫小仙的刀怎么了?”夏侯天道:“宫小仙只要一拿起刀,就会变得神采奕奕,他的刀仿佛也有了生命,宫小仙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宫小仙的刀只要一出鞘,宫小仙的人就像地狱中的火焰,直到夺去生命得一刹那间才会熄灭。”
袁峦道:“宫小仙的人的却可怕。”夏侯天道:“宫小仙除非不出刀,否则,一定会有一个生命结束,而宫小仙的人似为他的刀而生,他的刀似为他的人而活。”
袁峦叹道:“如此可怕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梅若欣道:“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吗?”袁峦道:“没有。”
只听夏侯天道:“更何况宫小仙有一招叫“东升西降”,那招“东升西降”蕴含着无群的威力,一经使出如风雨欲来,又如大厦倒塌,点滴不露,全无破绽,静则如玉树临风,动则如龙腾虎跃,一发不可收。”
袁峦道:“无论在厉害的招式一定有它的破绽,我相信你一定能化解那招。”夏侯天道:“宫小仙的武功大部分是独创的,而他的武功又不拘于一格又无章可循,他的刀总是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出,有时看似随便一刀,其实又有路可循。”
梅若欣道:“明日一战你有没有把握?”夏侯天道:“没有。”袁峦道:“真的一点也没有。”夏侯天目光飘向了别处。
袁峦道:“宫小仙难道就没有弱点了?”夏侯天道:“没有。”袁峦道:“真的没有,还是你根本就没找过?”
夏侯天道:“对生死看的极淡的人,又怎会有弱点呢?”袁峦道:“有些人说的极是慷慨,当死亡真正降临到他身上时,也许他便会皱眉了,只因生命只有一次,那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夏侯天道:“这世上之人大多数如此,但宫小仙却例外了。”袁峦道:“何以见的?”
夏侯天道:“宫小仙活着就是一种煎熬,活着对宫小仙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死对宫小仙来说也许就是一种解脱。”
梅若欣道:“难道这世上的一切没有值得宫小仙可留恋的吗?”夏侯天道:“没有,只因宫小仙从不欠任何人什么?不欠任何人什么也就不必背负感情债了,也不必担心被情感债压在身上的负担是多么沉重,也就不会懂得什么是情感债,所以宫小仙对生死从不放在心上。”说到这里,夏侯天停了停道:“对生死从不放在心上的人,你又怎能从他身上找到弱点。”
袁峦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夏侯天道:“只因我了解宫小仙。”袁峦道:“据我所知宫小仙和你是死对头,你是怎么了解宫小仙的,总不会专门调查过宫小仙吧?”
夏侯天道:“调查有用吗?那是死的,片面的。”说着夏侯天话锋一转道:“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难,有时从他的眼神、从他的神情、从他的一言一行便能读懂他的心,便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袁峦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能对自己的敌人如此了解,看来你也是一个可怕的人,只可惜明日和你一战的人不是我而是宫小仙。”
梅若欣道:“宫小仙的刀是什么样的?”夏侯天道:“不知道。”袁峦道:“难道你也没见过宫小仙的刀?”夏侯天道:“是。”
袁峦道:“你没见过宫小仙的刀,你是怎么知道宫小仙的刀就像地狱的烈火?”夏侯天道:“直觉,有时候直觉也可以告诉你一切。”
夏侯天说这句话时,袁峦也知道面对一个真正的强敌,有时候不需要出刀,也能感觉到敌人的迫近、敌人的可怕。”
袁峦道:“你对宫小仙如此了解,难道你真的就连一点把握也没有?”夏侯天垂下了头去。
袁峦道:“你不说,其实我也看得出。”夏侯天道:“你看出了什么?”
袁峦道:“只因你有了思想负担。”说着袁峦话锋一转,道:“你为何有了思想负担,是不是因为宫小仙帮过你?”
夏侯天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袁峦道:“正如你所说,有时想要了解一个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会读懂他的心,便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夏侯天别过了袁峦的目光,转过了身去。
只听袁峦又重复他的话道:“你为何有了思想负担?”夏侯天无语。
袁峦道:“那日,宫小仙帮你说过一句话,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说着袁峦一字字道:“只因宫小仙要杀你。”
夏侯天的眉头皱了起来,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刹那间,梅若欣突道:“你们为什么非要谈论宫小仙呢?”
袁峦道:“只因宫小仙和他一战越来越近了,更何况以前我对夏侯天充满自信,可自从我见到宫小仙——”说到这里,袁峦说不下去了。
一时间三人谁也不在说什么,彼此沉默了起来,不知多久,梅若欣道:“你可不可以不和宫小仙一战?”不容夏侯天开口,袁峦道:“不可以。”
梅若欣道:“为什么?”袁峦道:“君子一言,一诺千金,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更何况一个是宫小仙,一个是夏侯天。”
梅若欣不语了。
袁峦瞧了梅若欣一眼,突见梅若欣的神情显得有些凄然了,袁峦心中一怔,道:“我知道你为何要说那句话。”梅若欣道:“为什么?”
袁峦道:“只因你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其实我也不想,只要是朋友,无论是谁我都不想失去。”
一刹那间,梅若欣转向袁峦道:“难道就没有补救的措施了吗?”袁峦道:“没有。”
梅若欣道:“为什么?”袁峦道:“只因宫小仙向夏侯天下了战书,夏侯天已应战了。”
一刹那间,梅若欣和袁峦都向夏侯天瞧去。
夏侯天会不会胜?夏侯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其实夏侯天也不想和宫小仙一战,夏侯天也知道刀剑无情,更何况夏侯天还要去找冷无桓,夏侯天还有许多事要做,纵然如此,明日一战夏侯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违约的。
这一战却又太可怕了,只因宫小仙早已把生死置之身外,死对宫小仙来说已算不得什么,死对宫小仙来说只是得到了解脱,所以宫小仙无论做什么都会全力以赴,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梅若欣突感觉到了死意的来临,感觉到了这一战的可怕之处。
不知多久,袁峦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梅若欣道:“他真的不会有事吗?”说着向夏侯天望去。
夏侯天笑笑。
袁峦道:“明日,我二人陪你一起去。”夏侯天道:“不必了。”袁峦道:“为什么?”夏侯天道:“宫小仙和人对决时,决不容许任何人出现,也不容许见到任何人。”
夜色已来临。
袁峦和梅若欣走出屋中。
梅若欣道:“我们该怎么办?”袁峦道:“夏侯天不让去我们就不去了吗?我看不如这样,明日我们悄悄而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夏侯天有任何闪失。”梅若欣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