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三虎微微有些窝心,小心翼翼地扯谎道,“目前只是有这个意向,具体的套路咱弄不清。”
“杀人放火——那钱不是想象的那么好挣的。”莫莉小嘴一瞥,视线飘向窗外。
“呵呵,你听谁说的?”
“亲身经历。我爸就为开矿的事儿死的。叫人烧死的,就剩下两根腿骨,一个黑黑的脑壳。”
脸色微微一沉,“谁跟你说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说我爸成天带一帮杠头要账,把煤老板给惹毛了!一气之下,叫人把我家给点了。”
“警察抓他了?”忍不住窝火,埋怨她道听途说。
“警察?警察早就被他们买通了!没次火拼之后,上头就会派干部出面调停了。那些个没经验的,一出事就赶到第一线,结果被村里的妇女们的围攻,被一顿狂唾,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手、脸、衣服都会被乡下妇女们撕破。
有经验就会把乡长、村支书找来,让他们先把村里带头闹事的人列出了,针对这些人研究相应对策,想办法分化他们。
计划好之后,乡长、村支书就组建十几个工作组,在村里不停地开会,开会的名目繁多,什么党团工作生活会、妇女民主生活会、农村文化建设示范典型会、人才振兴会……通过开会,一边做工作,一边消解农民的对立情绪。
几十个会开下来,农民都被开傻了,再开会谈条件相对好谈些。我爸那会儿就是他们重点防范的对象,早就在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心里挂上号了!”
“你的意思,警察睁一眼闭一眼看着那些个坏人,把你亲爹活活烧死了?”这些个村民也太把他当盘菜了!他在那些人眼里就是“土皇帝”,横行乡里,为害一方,想干什么干什么!
“村里人都这么说!”
“我听着就像个传说。”
“你是不知道开矿是咋回事,那得死伤一片,毁一个村!”
“叫你说的,还没王法了?”
“天高皇帝远,王法管不到的地方!”
就此转移了话题,“得了得了,说点别的吧。先找地方吃饭,听老唐说什嘛地方的鳄鱼不错。我晚饭就一碗小米粥,想吃甚了你说?”
“我也没胃口。心里乱,就想找个安安静静地地方坐坐。哪怕住它个一年半载的。”压抑,无处释放似的。
“前些时候跟老唐去无锡,在灵山精舍住了几天,心可宽。这会儿天气冷了,正琢磨着回海南呢。”
“海南?”异常敏感。
“呃..我意思是去海南转悠转悠,北京这会儿光秃秃的,没个啥看头!”
“你干嘛不在海南买一别墅呢?”脑海中总有一处庭院,只存在于长久的想象中,白色,带游泳池的。
“呃?这有。”前言不搭后语。
“那还叫‘转悠’?说‘回家’不就得了。”
有些跟不上节奏,郁闷地挠了挠头,“家在三亚,想先去趟海口。”算圆了吧?好歹没有说漏。
“有钱就是好!”不由惦念起美莲,“我有一朋友,总嚷嚷着要去海南走走。”
“那就去呗,去旅旅游。”
“其实她挣得也不少,就是舍不得花自己的钱。”
嗤笑,“女人咋都犯一个病?花别人的钱不心疼!”
“自己的钱来的不容易,得起早贪黑一分一分的挣。除非碰上真喜欢的,倒贴基本上不可能。”
“这话说的!好像别人的钱都不用挣,都是打银行里打劫来的。”
娇嗔地嘟起小嘴,“有些人就是容易,比如那些个开矿的。”
晋三虎长吸了一口气,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还好意思说你亲眼目睹呢。都死伤一片了,还说那钱容易?把脑袋别在裤腰带讨生活,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