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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源源东来的特殊“商品”

鸦片亦称“阿片”,俗称大烟,又名阿芙蓉,是用罂粟汁液熬制而成的,出产于印度和小亚细亚。公元8世纪,作为药材由阿拉伯少量输入。它有提神、止泻、镇痛、辟瘴的医疗效用,但也含有大量使人麻醉的毒素。人们一经吸食,容易上瘾,难以戒绝,一天不吸便会浑身瘫软,涕泪横流,久而久之,就会精神萎靡,丧失劳动力,直到死亡。

西方向中国贩卖鸦片最早的国家是葡萄牙和荷兰。他们以澳门为据点,向中国内地输入鸦片,不过数量都不大。英国自18世纪20年代开始经营这项贸易,但后来居上,发展很快。最初,每年运到中国的鸦片不过200箱(每箱120斤)。18世纪中叶,英国占领了印度鸦片主要产地孟加拉后,年输华鸦片激增到1000箱。

1773年是英国对华鸦片贸易史上最关键的一年。在这年,英属东印度公司正式确定了鸦片贸易政策,并取得了鸦片专卖权。当时,英国第一任印度总督哈斯丁斯曾这样阐述其鸦片贸易的原则:“鸦片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是一种有害的奢侈品,除仅仅为对外贸易的目的外,它是不被容许的。明智的政府应该严格限制鸦片的国内消耗。”由此可见,英国一方面认为鸦片有害,必须严格限制它的消耗,另一方面为了“对方贸易”,包括对华贸易,又积极鼓励外销。历任英属印度总督,在鸦片贸易上所奉行的,就是这个罪恶的原则。

1897年,英属东印度公司又取得了鸦片制造权。这样,从强迫印度农民种植罂粟,到加工制成鸦片直到在加尔各答市场上公开拍卖,都由东印度公司一手包揽垄断。

鸦片贸易给英国带来了惊人暴利。1813年,印度上等鸦片“公班土”,每箱成本费用为237卢比,而它的拍卖价格却为2428卢比,利润高达9倍以上。其中,东印度公司获利最大,约得三分之二,其次是英属印度政府,其抽税税率为鸦片成本的301.75%,1828年到1830年,从鸦片专卖中所取得的收入超过100万英镑,约占其全年财政收入的1/10。

罪恶的鸦片贸易,使英国资产阶级扭转了对华贸易的逆差。伦敦的“印度与中国协会”主席、下院议员、资本家集团代表拉本德等人,在给外交大臣巴麦尊的信中高兴地说,自1837年7月1日到1838年6月30日,广州从英国进口的货物中,鸦片一项就占了337万英镑,抵销当年全部中国对英出口额314万英镑还有余。英国资产阶级的孟买商会在《致大不列颠各地东印度与中国协会书》中,美滋滋地赞颂鸦片贸易的好处说:“输出鸦片对于商务是有重大利益的,这就是把那个人口最多、资源最富的帝国的财富吸收出来。用鸦片换来的白银,则使英属印度的大片土地上出现了喜气洋洋,人丁兴旺的景象,使英国产品对印度的输出大为扩张,使海上航运与一般商务大为兴盛,并且,还给英属印度的国库带来一笔收入,其数超过整个孟买全省的田赋总额。”

鸦片贩子更是在这一非法贸易中大发横财。例如1817年,每箱鸦片在印度的拍卖价格为1785卢比,而在中国的卖价则高达2618卢比,两者差额为833卢比。扣除少量运费及其他支出,剩下的部分就是鸦片贩子们的纯利。

自从1834年取消东印度公司的贸易垄断权后,鸦片贩子打着“自由贸易”的旗号,更加放肆地走私鸦片。他们把鸦片从印度偷运到中国后,既不需要纳税,又能拿到中国烟贩的现金,坐收暴利。正如大鸦片贩子查顿在一封私人信件中所称,在最好的年头,鸦片的利润每箱高达1000银元。非法的鸦片贸易,使查顿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光棍汉变为拥有百万英镑财产的富翁。

鉴于鸦片大量输入中国,给中国社会造成的严重危害,清政府多次颁令禁烟。早在1729年,雍正皇帝就颁布了第一道禁烟诏令,规定对贩运鸦片烟者,“枷号一月,发近边充军”;对私开鸦片烟馆者“拟绞监候”。那时,鸦片输入中国每年不过200箱,鸦片之祸好比涓涓细流,如认真堵塞,犹不至溃决难治。但是这次禁烟却留下了很大漏洞,就是允许鸦片按药材纳税进口,并通过公行公开销售。乾隆期间,又曾发布禁令,但毫无效果。1796年,嘉庆皇帝再颁禁令:停收鸦片税,禁止鸦片输入。以后又三令五申,严格禁止鸦片的输入、贩卖、种植和吸食。鸦片贸易完全成为非法贸易。但正像英国人自己所供认的,“这笔出口生意,对于我们印度殖民地利益太优厚了,不能轻易放弃。”他们从此转而采取走私的办法了。鸦片贩子通过贿赂手段,将鸦片囤储在澳门,然后用船载往黄浦,在船边私卖。

1821年,道光皇帝继位后重申禁令,严禁在澳门黄浦囤放和销售鸦片。英国烟贩得讯后,便在珠江口岸的伶仃洋建立起新的走私据点。那里日夜停泊着二十多艘趸船,存放海外运来的鸦片,并由兵船加以保护。他们还勾结广州的地痞,以开店铺为名,暗中包售鸦片,这种黑店称“大窑口”。中国烟贩到“大窑口”,交付现银取得提货单,凭提货单到趸船取贷。提出的鸦片由专门包办武装走私的船只——“快蟹”和“扒龙”等运回广州“大窑口”。然后再由内地的烟贩偷运到各地的“小窑口”。这样,英国鸦片贩子以伶仃洋上的鸦片趸船为总毒窟,向中国内地撒开了鸦片走私网,使鸦片输入猛增,到1839年全年偷运量增到四万多箱。英国在鸦片战争前的40年中,总计运进中国的鸦片有42.7万箱,从中国掠走白银达3.5亿元。

在非法的鸦片贸易中,美国也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住在广州的美国商人,除奥立芬洋行一家外,全部是鸦片贩子。一个美国波斯顿的烟贩说:从1821年到1824年,他平均每年从中国运走价值一百万银元以上的丝绸和棉布等商品,却从来没有装运过一枚西班牙银元到中国。美国贩毒集团为适应大规模走私的需要,还建造了许多“飞剪船”。这种船只船身狭长,长浆密布,很像一条蜈蚣。它航行的速度非常快,船上还装备了大炮等武器,当遇到中国水兵巡查时,就发炮射击,逃窜而去。

此外,俄国从19世纪30年代起,也从中亚地区向中国输入鸦片。

鸦片走私给英、美、俄等国带来了巨额暴利,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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