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
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醉花阴》
“表哥怎么还没来啊?”陆茹月焦急地在陆家大门口张望着,不时问着丫鬟。
“小姐,您别急啊,这从码头过来也是要些时辰的啊!”茵茵看着小姐的急切真有些受不了,这表少爷再怎么厉害也不会飞过来啊!
“你说的也是啊!”想想自己真的是糊涂了,太想念表哥了,所以有些心乱了,啊~“茵茵,你看我头发是不是很乱,衣服是不是皱了,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啊……”
“小姐!!”真是的,茵茵忍住叹息,无奈地按住忙着整理仪容的小姐,颇感无力地说道,“您头发今天都梳了五次了,衣服也换了三次了,您现在看起来很漂亮!表少爷一定会被您迷住的!!”
“贫嘴!”被丫鬟这么一笑谑,茹月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
“嘚嘚嘚”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对人马在扬起的灰尘中缓缓显现。
“小姐,来了!”茵茵似乎比她家小姐还兴奋,拉着茹月又叫又跳!
“吁……”尘土在陆家大门口渐渐散去,马背上的人利落翻身下马。
“表哥!”茹月一时屏弃了大家闺秀的矜持,提着裙摆向来者跑去,但才跑没几步就觉得不对,她停下脚步,摇晃了几下,身子彷佛被人抽干可精力,差点晕过去。
“展武参见表小姐!属下是天魔堡的第一护卫,奉堡主之命先行押送这些礼物过来。”魁梧的身影下马对着陆茹月行礼,并把告知了自己此行的任务。
“展武大哥,表少爷人呢?”不会不来了吧?!茵茵扶着自家小姐,代她问了这个她急欲知道的问题。
“表哥他……”颤抖着声音,茹月觉得自己的心彷佛也在颤抖。
“回小姐,堡主和唐小姐中途改骑黑旋风,所以会晚些时日到!依黑旋风的脚程,属下估计最晚大约明日也应该到了。”美人泫然欲泣的神情显然不是这位硬汉子所能应付的,所以展武非常详尽地汇报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只希望这位千金小姐别给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唐小姐?!”非常敏感地捕捉到那几个不应该出现的字眼,茹月的表情一僵,与茵茵对视一眼,呼吸明显比以往显得急促。
“是的,本来是唐小姐提议要坐船的,但中途却晕船的厉害,所以堡主就带她改为骑马,让我等先行。”显然展武没有发现面前两张越来越惨白的俏脸,自顾自地解释着。
“什么?!”这真的就象是晴天霹雳,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所左右的表哥居然会这么轻易为一名女子而改变决定,又居然让她坐在黑旋风上,这、这是连她都办不到的事情啊!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不知这为唐小姐是何许人?”忍着隐隐的心酸,茹月强迫自己要坚强,不能乱了阵脚。
“哦,唐小姐是展总管从长安带回来的,是长安富云绸缎庄的大小姐,据说还是有名的才女,不过我们却好像从来没发现过这一点,倒是很会闯祸,很会搞怪倒是真的!而且每次被整的好像都是展总管,呵呵……”一说道唐小姐,展武就变得有点滔滔不绝,因为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姑娘,自从唐小姐来天魔堡之后,不仅让整个天魔堡变得热闹了,甚至连堡主也象变了个人似的,说句大胆一点的话,现在的堡主比以前更像个人了!
“行了行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茵茵真被眼前这个傻大个给气死啊,他难道就没发现她家小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都快晕过去了吗?!“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屋里去吧!”
“嗯……”盈弱地整个人都靠在茵茵身上的茹月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了,她觉得天地彷佛都崩塌了似的,只能任凭茵茵搀扶着走向里面。
“小春子,安排天魔堡的人到客房休息。”临走前,茵茵记得把事情都交代给小春子,她相信小姐是没这个精力去管这些事情了,而这些礼物其实也不是小姐所期盼的,所以看与不看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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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难道你真的变心了吗?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呢!回到房内的茹月不吃不喝,她实在无法接受表哥身边有个“唐小姐”的出现,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难道说表哥真的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吗?那为何每年都要千里迢迢赶到杭州来看她呢,又为何要劳师动众送她那些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呢,更是为何要让她觉得自己在表哥的心目中是唯一特别的存在呢?!为什么!千百个不明白,茹月觉得心好乱好痛啊!
也许是再也承受不了那些思想上感情上的冲击,茹月纤弱的身子再也不支地倒在了床榻上,苍白的脸颊上两行酸涩的清泪缓缓滑落……
看着失魂落魄的小姐,茵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这感情的事情外人真的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更何况这个什么唐小姐的还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这万一要是那种妩媚妖艳型的,那是小姐怎么都学不来的啊,但是男人又好像偏偏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唉,真是头痛啊,一切还是等表少爷来了之后才能明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