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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倒数第二

“你过来,再走一次给大家瞧瞧。”教官倒也没忘记在一边单独练习的学员。

“哎,可怜的孩子。”欧阳铭的心中微微一叹,“这是怎么了?”这次那个同学倒也没有手脚同步了,不过那个脚迈得也太高了吧,那手甩得也太夸张了吧。别人是前后来回摆动,他却是左右往返甩动。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嗯,这次——倒也有点模样。”教官看着那同学一脸的期待,不好打击他的信心,宽慰着他道。

那同学的脸上刚露出几分喜悦。

教官尴尬的一咳嗽“不过——”

那同学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几丝喜悦也顿时烟消云散了,一脸的愁云惨淡,满心的惴惴不安。

“咳,那个脚再抬低一点,手上的动作也不是很到位,看见没?像这样就对了。”教官一边说着还给那同学一边示范着。“好了,回家再多练习练习。现在归队。”

教官把那同学不到位的动作纠正完后,又对着整个队伍喊道:“注意了,全体都有,立正!”

一排排挺直的身姿活像一棵棵白杨,可是心里却不住地抱怨着:“怎么还不解散,休息呀?”

“原地休息!”又是教官那粗犷的声音,不过却突然觉得是那么的可爱,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对面的——来一个!”隔壁的队伍又在那里起哄了,仗着一个大嗓门的傻大个居然到处挑战——拉军歌。那教官更是可恶,居然带头挑衅!

欧阳的教官深知敌我实力悬殊,不宜硬拼,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自是一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洒脱。

可是对方岂肯罢休,又在那里高和着:“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花姑娘。”喊完便是一阵大笑。

可是欧阳这边也不是善茬,绝地反击道“叫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

对方一个回马枪又冲杀了过来“冬瓜皮——西瓜皮,你们不要——耍赖皮。”

随后便是一场唇枪舌战,寒光闪烁,激荡不休。。

“喂,你叫什么名字?”欧阳铭趁着难得休息的时间,问着身边的一个同学。

“张伟。你呢?”

“欧阳铭。”

“‘欧阳’这个姓可不常见,不过蛮好听的。“

“嗯,谢谢。”

“其实你长得挺像我一个姐姐的。”

“额——不会吧?“

“真的。”那张伟一副郑重而深沉的表情。

欧阳铭心里生出一种无语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自己长得像女生,虽然还是那人的姐姐,依旧有些小小的郁闷。看到张伟一脸的诚恳与认真,怀疑自己真会内伤的!

“呵呵,那挺有缘的。”欧阳铭有些不自在地道。

“是呀,挺有缘的,在一个新地方能遇到一个长得像我姐姐的人,可真是难得!”

“额——”不要老提这个好不好?欧阳铭确信自己再这样跟他聊下去,迟早会内伤的,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那个不会走军步的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他叫吴奇。”

“那个领队的呢?”

“李庭。”

“那个提议口号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呢?”

“谢小宝。”张伟双眼灼灼,闪过一缕异样的亮光。

“那个——”

“那个——”

“那个呢?”

。。

“你不会全都认识吧?”欧阳铭满是佩服地道。

“哪里,大概只认识七七八八吧。”张伟一摆手,“很是”谦虚地道。

欧阳铭极度无语,刚开学才两天,就能把班上的同学认识七七八八了,至于这样嘛?内心暗自悱恻着。

“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还会在一起度过三年,能早一点认识不是很好嘛?”张伟认真却又疑惑地道。

“这个——嗯,是吧。”欧阳铭弱弱地道,也不禁为自己只认识几个人而感到羞愧。

“听说还要入学考试,我这个假期就这么玩过了,哎,连笔就没有动一下。”欧阳铭不得不再次转移话题,感觉自己很受伤。

“一样的,一样的。估计大家都没怎么复习,别太担心了。反正只考语数外这三科,而且考试也不会出太难的题,就算考差了也没有什么的。”张伟很是理解很是关心的安慰道。

“嗯,那就好。”欧阳铭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再说只考这三科,数学可是自己的强项,就算没复习也没多大关系;英语很差就差吧,只要不是死得太难看就行了;至于语文——那就听天由命吧。脆弱的小心灵也就暂得慰藉,随口而问道:“那你准备考多少分呢?”

“语文考个一百二十,英语上个一百三吧,至于数学达到一百四以上就行了。”张伟很是自信很是坚定地道。

欧阳铭:“。。“

“很简单的,不是吗?”张伟满脸诧异地望着他道。

欧阳铭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什么人呀,太打击了!真是的!没复习语文就要上一百二,英语也要考一百三,连数学还要达到一百四!还很简单的?什么人呀?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的,太受伤了。

欧阳铭无言以对。自己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要死得太难看就行了。说到底就是为了应付这场入学考试而已。

而今,

现在,

还能叫他说出什么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而欧阳铭恰巧是那种自尊格外强烈的人。这强烈的自尊让他羞愧,更让他无语言口!

“集合!”教官看了看时间,吹了声口哨,高喊着。

欧阳铭觉得此时的教官是那么的从未有过的亲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刚要掉进地狱里,正是教官的这一嗓子挽救了自己。欧阳铭不敢想象再跟那个张伟聊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真是太打击人了,也应了那句俗话“人比人气死人”!

害他现在也变得不那么自信了,不禁怀疑道:“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嘛?!”

时光来去匆匆,昼与夜交替而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一闪而逝,而几天前的情景却宛若刚发生在昨天,甚至于前一时刻。

“叮——叮”的铃声总是那么的急促,难免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心跳加速,欧阳铭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仿佛要跳出整个胸膛才肯罢止而休。

“惨了,惨了。就差一点了,要是能再给我一分钟,不,哪怕只有半分钟,三十秒也就够了。我一定能写完那道题的,就差结果没有算出来了。也不知道改卷的会不会给我步骤分?哎,要是只看结果——”欧阳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可就——”紧跟着又是一脸的懊恼。

“英语估计没戏了,语文考得也不咋样。能指望上的数学——也就这样了。刚开始的时候我怎么不做快一点呢?磨磨蹭蹭的真是要命呀!”欧阳铭满是“悔恨”地道。

“好了,没事的,不就是个开学考试嘛!考差了就考差了吧。”他略微安慰着自己脆弱的小心灵,还是不要太打击的好。

“也许英语还能考上一百以上?语文也可能得个一百分左右吧?数学也没有不会做的,没准还能达到一百三以上哩。”欧阳铭脆弱的小心灵一得到安慰又开始满心的幻想,真是给他三分阳光他就灿烂!

“欧阳,人都走光了,还在那儿发什么春呢?”军训时领队的那个名叫李庭的同学,看见欧阳铭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发傻发笑,不解地问道。

“去、去、去,一边玩你的去吧。”欧阳铭一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猛然醒悟道:“发你的大头鬼,你才发春哩!”

“哎,我是在想这次的考试——注定悲剧了。”接着又是欧阳铭一阵有气无力的叹息。

李庭一伸手,拉过一条凳子坐下。拍了拍欧阳铭的肩膀,满是同情地道:“兄弟,没事的。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我也没复习,估计也是倒着数喃。”

“不就是一场考试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考试也多了去!只要努力一点,有的是机会再扳回来。再说现在担心——有用吗?”李庭真心地劝解着。

“我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要不,我们去打打球?好了,走吧。”李庭说完,硬拽着欧阳铭就往球场跑去。

欧阳铭想想也是,现在担心也没多大意义。与其自己这样胡思乱想还不如跟李庭去打打球,那样还能放松放松心情,锻炼锻炼身体,只是心里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

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出成绩的时候了。欧阳铭看着这个陌生的班主任干净利落地把成绩单往墙上一贴,同学们纷纷争上前去查看。

良久,等到没人的时候,欧阳铭偷偷地跑去看。他是从后边看起的,第二个赫然就是他的名字——欧阳铭。

一阵眩晕的感觉涌了上来,两眼空空,伫立多时,直到感觉双腿发软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蓦然发现全身早已没有了一点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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