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他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块,愤怒的火焰在他的心里熊熊地燃烧。他也不知道这一次是第几次妥协了。
面对现实的无奈一次又一次地低头,他并没有像常人一样丧失了斗志变得得过且过起来。反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中酝酿着悲愤,用他那可怜的傲骨一次一次地告诫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心痛,要这这痛苦之中磨练自己的意志,一种不再妥协,敢于向所谓的现实挑战的毅力!
“自己再也不会这样了!”他狠声告诫着自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又想起以前文理分科的时候,因为以后理科生好找工作一点,而选择了理科。而以前的那些闲情逸致被逐渐的消磨,有时想写一下文章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却找不到时间。
而理科语文写作的次数又是那么的稀少,每次写作的内容了除了议论文还是议论文!而格式近乎是千篇一律的说一个观点再举例论证。可笑的是有些观点实在不敢苟同,而有些观点未免太过绝对,还煞有介事地去论证一番。而最可笑的是老师居然得意洋洋地诵读着那些自以为优秀,而内容里面的例子出现了千百次,还有些是错了的作文。心满意足地品论着文章就是这样写的,而其他的就是不合格式,是错误的!
如此拘谨的东西真不知道是谁发明创造的产物?畸形的东西还能流传开来,真不知道是因为它的奇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欧阳的心里又有一抹忧伤闪过。
满腔丰富的快要爆炸的情感居然不能抒发,居然不适宜,不得不遵循指标,写着让他自己都感到恶心,想要呕吐的文字!一次次地折磨,一次次不得不面对现实低头,让他愤恨,让他只想写属于自己的文字,不戴丝毫枷锁的文字!
但是又怎么能够呢?除非他不想学了,除非他不想考试了!
“这是一场带着枷锁的舞蹈,而顶尖的舞者即使脚戴枷锁也能舞出绝美的舞姿!”这是一位老师安慰他的话,话的结尾是还有这样的一句:除非你不想参加高考了,不然就不得不去迎合、适应。
欧阳默然地回想着就像当初默然地品味着那老师的话一样。
不去高考?怎么可能呢?十几年的寒窗岂能白白的辛苦了,没有一个结果呢?所以当时的他无言以对,深感现实的残酷与无奈。
“如果我是那样的舞者,要么砸开自己脚下的枷锁再去跳舞;要么就干脆不跳。”这是他当时想说出的话,却没有说出,也无法说出,没有能力,没有资本来说出!就如同性格,一些不再适应社会潮流的性格。
想要改掉吗?却不是那样容易的。所以他不得不低头,妥协着去隐忍,但不是去适应。
“也许我不是一个顶尖的舞者,但是我只想成为一个有思想,能够拥抱自由的舞者。”他喃喃着,为那都快要遗忘的问题,画上一个句号。
“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他闭上了双眼,脑袋里回想着自己因为学习放下了第二个爱好下棋;因为学习放下了那个不时跳动着的梦想,让自己不敢再去想象,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不利于学习的事来。而现在呢?又不得不妥协着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欧阳的心更加的沉痛了,而步履有些踉跄。
“别想那么多了,就是中午去吃一顿饭而已。”他安慰着自己,看着不远处的教室。这两天的生活真的好不喜欢,让他想找一个地方来逃避了。
枯燥,乏味的学习,班主任不时巡视的身影,这让欧阳那颗烦闷的心更加的烦闷了。
中午的时候一晃而到,欧阳跟着她硬着头皮往那家人家里走去,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认识那家人。
看着面前跟她客套的一个中年妇女,依稀有些模糊的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其它的信息。
“这就是你儿子嘛?十几年没看到过了,没想到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那个妇人望一眼欧阳,对着她亲切地问道。
欧阳默然地站在那里,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就如同看猴戏一般,而那台上的猴子还是自己。也没心思去打招呼,去理睬,因为这并不是他所喜欢的。
“别在那里傻站了,就当是自己的家,随意地找个地方坐下就行了。”那妇人又对着欧阳亲切地道。
欧阳微微打量了一下,找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却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思,依旧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嗯,饭要好了,等一下我们再边吃边聊。”那妇人跟她说完,便起身布置午餐去了。
“这位是我们老家那里的,我也是很多年没有看到过她了,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她看着那妇人离去,转身问着他道。
欧阳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也不想回答。他的心里依旧还有一丝烦闷。
“等一下你吃完了,想去学校,自己去就是了。”她知道他的心里有些不满,宽慰着他道。
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无言地望着她。如果真是来吃午饭的,他只能说自己十分反感这样的安排,可是他现在又怎好再次拒绝呢?难道要自己拂袖而去,那样会不会让她很尴尬。但是他真的好想这样,只是想离开,并没有过多的别的什么心思。
“你们娘俩聊什么呢?快来吃饭了。”那妇人从厨房里把菜一样一样地端了出来。
欧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自己也只能随遇而安了,也不好意思去拂了主人家的好意。
“尝尝我做的这个怎样呢?”那妇人含笑着为欧阳夹菜。
“还不快谢谢阿姨?”她也在一旁含笑地看着。
欧阳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他根本就不喜欢别人为自己夹菜。虽然这只是小事,但是却违背自己的意愿,而现在又怎好不接受呢?
“没礼貌。”她看着欧阳依旧沉默地没有说一句谢谢,有些责怪着道。
“嗳,没事,孩子嘛。”那妇人不甚在意地道。
欧阳无言地看着,心里更加的烦闷了,感觉自己就像被提线的木偶一样。而且已经十八岁的他居然还被叫做孩子,这让他悲愤之余还感到一丝无奈。
于是他埋着脑袋,不发一言地扒饭,再扒饭。
“小铭呀,你妈出去那么多年才回来这一次,在外面也多辛苦的。以后长大了不要忘了把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妈妈哟。”那妇人又语重心长地对着欧阳道。
这算什么?说教吗?感觉自己是天生的反骨吗?自己的事本就不喜欢别人多管,更何况外人呢?欧阳的心里更加的反感,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厌恶。他埋着脑袋,依旧沉默地大口扒着饭。只想赶紧吃完,走人!
“你们家的情况——”那妇人看了一眼她,微微一顿道。
“好了,吃完了。”欧阳打断那妇人的话,说着把碗筷放下,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抬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似喜非喜地在那里咀嚼着饭。
“吃饱了没有?这里还有饭。”那妇人微微一愣,说着就要给欧阳添饭。
欧阳默默地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再在意自己是否礼貌了。
“今天的这顿饭真该不来吃的。”他莫名地一叹,看着路边的景物双眼又变得茫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