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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故乡行吟(8)

给我拍电报时不知你是否知道,电文是“母病危速归”,那是怕我受不住打击才说病危的,爸爸,电文要是你拟的我该感谢你,你念那么多书,识那么多字,怎么从不给我写封信呢,如果亲手拍了那封电报我也不枉有一回识字的爸爸。那时我已经提了干有了工资,我要实践童年时向妈妈许下的诺言。那是北方冰天雪地的冬天,我却花高价买了金黄的香蕉,鲜红的苹果,水灵灵的鸭梨还有一些我认为贵重其实在高贵大院的垃圾箱里常可拣到的药品,满满装了一大提兜,往家赶得急如星火,分秒必争,以为早到家一刻妈妈便可早一刻恢复健康。我下了火车又下了汽车,扛着重重的提包走在通往家园的小路上遇见了邻居的王婶。王婶远远就送给我一声怜悯的叹息:“哎,啧啧,你要早回来一天就能看见你妈了,昨儿个出的!”爸爸妈妈这两盏疯狂燃烧却不添油也不给家庭带来光明只增加阴影的灯先熄灭了一盏。母亲这盏灯虽不带来光明,但还给过我们许多温暖啊,哪怕病中的一声叹息和怜爱的话语也都是温暖啊。又仅仅是一个重感冒就把母亲四十九岁的生命之灯吹熄了。爸爸,你正犯着疯病,狂躁型的精神分裂症一发作起来真凶残怕人。你手挥菜刀大骂为母亲送葬的亲友们在闹派性……你看见穿军装的我也从部队赶回来,先是问回来干啥,接着便把骂锋转向我,骂我指使参与派性的乡亲向妈妈下了毒手……爸爸,你骂完我又骂妈妈,骂她在家庭内部搞分裂,骂她贱骨头,骂她活该,骂得天花乱坠。

爸爸你那天花乱坠的骂声,使我怎么也联想不出竟能出自一个曾是教师曾是校长的人之口。你越骂越凶,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被你看出不良用心而骂出花儿来,最后你竟用刀逼着我老老实实地写交代材料。妈妈都被埋进土里了,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我们悲痛难忍,你却在像野兽一样发疯。你那刻毒的嘴,讨厌的眼睛,张牙舞爪可恨的形象,你无情,你自私,是你折磨死了妈妈,小瑞弟弟和大芬妹妹的死都有你的直接原因,你是个魔鬼,你是凶妖,我恨不能一把掐死你为妈妈、小瑞和大芬报仇。那一刻我气恨得也几近精神分裂的边缘,我控制着没有去掐你,但我怎么也克制不住飞起一脚踢飞了你手中菜刀,又暴怒地一推,像推一个残暴的法西斯分子,将你推翻在地,双手按住你的双手,双膝抵住你的双腿。你越挣扎我按得越凶狠。我招来了弟弟,让他解开你的裤带丝毫也没有消毒就在你屁股上注射了一支强镇静剂。

我看那针管就如一柄刻毒的刺刀扎进你的肉里,当时,扎死你我都不会悲痛。药液像百万神兵魔勇攻占了你的全身,把你每个细胞都捉住了,毒打了,打得一个个昏死过去,你整个人便昏死一般大睡,睡了六七天,神志清醒了,理智恢复了正常,你又如一个文明的教师那样说对不起我,见到被你骂过的亲友也赔礼道歉。越是这样,我越心酸,爸爸呀,这个世界谁也无法理解你了,你的痛苦大概要比我深重百倍。

我去给妈妈上坟。咱们家族的坟妈妈是第一个埋在这远远的少陵山腰上的。那年已禁止土葬,非要土葬就得葬在既不能种粮也没栽树的远山坡上。那年的雪也很大,怎么在我的记忆里,一件件不幸的事大多以雪为背景呢。冰冷的雪,无情的雪,美丽洁白但如孝布一样的雪啊,你把我的母亲我最亲的亲人又给裹进了坟墓。我五位亲人的坟不在一条直线上,不在一个平面上,也不在一点上。一座山腰,一座山脚,一座山沟,两座在平平的西瓜地边上。上帝有眼的话在天上俯瞰一下,正月十五送过灯的五座坟在你眼里一定就像我仰望见的你们天上的北斗星。

是的,那点连成线形状就如一把勺子,绝对像北斗星。妈妈的坟就是勺子边沿那颗星。我老远老远就看见了那颗星,那颗漫野皆白中醒目耀眼的一颗黑星。新落的大雪把前几天送葬者踏出的路覆盖了,被新雪覆盖了路的野地里又有一行脚印,那脚印蜿蜒起伏伸向妈妈,不知是谁踏出的。我就沿着那脚印走到妈妈的坟前。爸爸,你不知道那一刻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苦涩而热烈地颤动了多久啊:坟前的雪上放着我带给妈妈又转送给你的水果和药,香蕉是金黄色的,苹果是鲜红色的,每个梨则让早霞染了似的金红色,药瓶是宝葫芦形,就是我拿回来那瓶。旁边一堆纸灰。是谁来了?我看见纸灰旁边有几支烟头,再看那脚印,明白了,是你。爸爸,你给我妈上坟来了。爸爸,你为什么要那样孤僻,那样内向,那样封闭。一颗小小的心对外封闭着装满了忧郁、痛苦和孤独,这些有毒的东西装得太多了一点也不往外交流释放,能不鼓胀得破裂吗?一个人封闭就是愚钝,一个家庭封闭就是死性,一坑水封闭就是腐臭,一个国家封闭就是落后。不论你的孤僻和封闭是清高还是不俗,反正是坑了自己害了亲人。你不好把你的心事跟我们、你的儿女说说吗?如果认为我们听不懂,那你一个朋友也没有吗?一个人若是连个朋友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那还算人吗?人是各种关系的总和。你把什么关系都堵塞了把自己封闭成绝对的孤独的人那不是极端自私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当家长的我们家便理所当然地成了缺少爱而盛产不幸的作坊。每次亲人惨死后你在坟前的动人之举不过是出自求得心理解脱的自私目的而已吧!

爸爸,我就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为你送葬的。你在家乡的镇上以疯和疯前的教师身份而著名。虽然你给家庭亲友和四邻造成许多不幸,给你送葬却来了几百人,送葬礼的人名就记了一大本子,葬礼钱竟近五千元。是出于对你的追念缅怀吗?你的儿女们都长大成人了,在亲友们认为不错的岗位上工作。儿女们谁都不像你没有朋友。弟弟妹妹的同志和朋友们见到我都要诉说一通你的仁义,说你虽然是疯子也比有些正常人讲道德,从不偷着或是公开拿别人的东西。到街上买东西不管是小摊上的还是商店里的你分文不少付钱,哪个认识的人出于友好不收或少收你的钱,你丝毫不让常常是把多余的钱扔下就走。还说你尊重妇女不管病犯得多么严重从未无端辱骂过女人也从不欺负小孩,还常常把自己的东西给一些小孩吃。你除了不太讲卫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和对亲人太严酷之外,在乡亲们嘴里你简直成了做人的典型。咱们家西边老李头是个光棍汉是个酒鬼是个无赖,常常喝起酒来就发疯打人就调戏妇女就影响社会治安,人人怕他就连公安派出所都有点怵他,唯你不怕他敢骂他敢打他。有一次他发酒疯拦道时你把他打得满街直跑。那些和你同代的叔伯们又免不了当我的面夸你毛笔字写得如何好,课讲得如何明白,穿着如何朴素,艰苦奋斗精神如何如何强等等--虽然我是在外边大城市的大机关里工作、乡亲们眼里的一个不小的“官”,可一切仪式都由乡亲们安排好了,不管我同不同意,他们说多大的官儿也要入乡随俗。我就一概不管,我已十年没回家乡什么也管不了啦,我盼快点送葬完毕好倒出时间来安抚一下受爸爸之苦多年的弟弟妹妹们。

出殡开始了,爸爸,在咱们这个小镇上为你举行的仪式够隆重的了。起棺前那一系列生动有趣体现着生者美好愿望但实际一点用也没有的细节我不想细说了也说不明白。二弟弟腰扎自孝带,头戴大白孝帽,跪在门口将一只瓦盆摔碎,然后打起灵幡引导着众人把你的棺材抬出咱家的院子。戴孝帽、摔丧盆、打灵幡的事本该长子我做的,一来我不愿做,二来我穿着军服乡亲们认为我是大官儿,三来政府又禁止土葬,大家便让我二弟树生代替我了。树生也是党员。可乡亲们不管党员不党员,说树生脱胎出生时头上就戴顶白帽,我知道这是真的,说那白帽是不吉祥的孝帽会妨老人,当时就把白帽剥下挂在树上,算作树生的,后来院中的树相继死了,爸爸妈妈还是没逃脱早死。有这么多理由在,树生便没法说一句怨言就扛起灵幡。有两个人搀扶着他,他的前面三十来个晚辈抬着十多个花圈,他们后面是一辆拉棺材的马车,几辆拉送葬人的卡车,还有一辆小吉普车。天太冷又到远山送葬,在我的制止下才免去了哭天嚎地的妇女方队。

爸爸,我就站在拉你棺材的马车上,我穿着便服没像别人那样扎孝带只戴了条黑纱。那天风无端大了起来,忽然又飘起非常大非常大的雪,雪片很大像漫天纸钱飞舞。我扶着你的棺材置身于浩浩雪浴中。几个乡亲非拽我坐进小车不可,心中没说的理由一定还是我是“官儿”该坐小车。如果我坐进小车更会心里不好受的。自己的父亲死了,凭什么要别人代我受罪而自己坐进小车里。乡亲们的心里,官儿的位置比神比鬼都重要的。爸爸,我还是扶着棺木和乡亲们浴在雪中体会着人的滋味,那感觉此生不会再重有了。我听见乡亲们夸赞我是孝子的啧啧声,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透过漫天飞舞的纸钱似的雪片,我直接看见和想着的是我的亲骨肉弟弟树生。爸爸,树生真是够苦了,生下来就成了咱家院里那棵榆树的儿子。不久榆树死了,你和妈妈都成了疯子,他便从七八岁起过上比没有父母还缺少欢乐的生活。

我不知他是怎样熬到十八岁的。那年听说他要参军离家,我特意从部队赶回来送他,赶上他还没换军装,一见他面我就心酸酸地流泪了。他那么瘦一脸营养不良的神色,棉帽破得都没有毛儿了,棉裤不但薄而且补了好几块他自己补的补丁,棉袄稍好些,一问竟是二舅家小友子借他穿的。可是我可怜的二弟树生没说一个苦字,他不知道什么叫甘才不觉得什么叫苦哇,他高兴得像即将去天堂享福一样。那时我在部队已生活了十来年我知道部队不是享福的地方,因而见树生越乐我心越酸,暗暗咽进肚里的泪水越苦涩。我尽着我最大的努力给树生买了些糖果带上,爸爸,这事应该由你来做的呀。树生根本没想到你该做这事儿,他还觉得活十八岁了自己还没挣钱给爹妈买点什么是无能是不孝呢。他把我给他买的糖果都悄悄留给了你和妈妈,那都是他走后家里人才知道的。

咱家人都是这样不愿把任何事张扬,只让想要知道的人在心里知道就行了,再让别人知道干什么呢?树生当兵四年你没去看过他,不知他那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是怎样度过来的。那时我还不知惦念他感情上的疾苦,我只觉得他是个孩子比在家时不用愁吃饭穿衣就行了。他很能苦干又忠实可靠竟在服役期间入了党,同时也患下了胃病和动不动就犯的咳嗽,这他在信中从未说是复员时路过沈阳看我我才知道的。他长成大人了但更加瘦,而且脸上长得像妈妈那样的雀斑也分外明显。我开始担心他回家是否能找个称心的妻子,这担心是因为你还在并且疯得越来越重。因为你,我必须对弟弟兼尽着父亲的责任。实际我工作在外是无法兼尽父亲的责任甚至连哥哥的责任也没尽到。是他自己找的对象自己成的家,举行婚礼时你在精神病院,我也没能赶回去只寄了不多一点钱。如今他已成了爸爸也是个不怎么健康的爸爸。

风实在是太无情了,摇着树生弟弟扛的灵幡,刮割着树生弟弟的手和脸。大自然也太残酷了,怎么在地上设置了那些道沟因而人就得造那些道桥,每过一道沟桥树生弟弟就得转过身来跪下朝你的棺车磕头。我不知磕那头有什么意义,反正那是该我做的活儿却推给树生弟弟了。灵幡飘摇,雪片飞舞,长风看押着送葬的队伍。我不敢回头后看,那寒风中的无数目光一定在瞅着我和树生弟弟,我仿佛不是为你在送灵而是为你站在马车拉着的审判台上受审。我觉得送灵的路太漫长了,不该让树生弟弟扛灵幡走这么漫长而寒冷的送葬之路。那坎坷的雪路连马和汽车司机也跟着活受了罪。爸爸,你为什么不在去年夏天死啊,那样,送葬的几百人就免了这多艰苦,弟弟妹妹们的几家人也就能过上一个安乐的新年啦。

因为要把你和妈妈合葬在一起,你的墓穴便挖在了接近山头的山腰上妈妈的坟穴边。坟穴在高处,汽车上不去。人们跳下车来,推拥着、牵引着、呼喊着那马车,驭手嗷嗷地挥着长鞭,驷马欢蹄,众人急跑,雪滑坡大,马失前蹄旋又蹿起,人跌倒了马上又爬起来,往山上的墓穴奔,活像一个加强连用拐子马在强攻几近山头的碉堡。真是艰难而危险极了。坟穴在陡坡上马车也接近不得,乡亲们使用绳索木杠将你的棺材连抬带拖弄到了穴沿上。抬的人们已经腿肚乱颤了,有个嫩点的小伙子竟然直叫“不行了,不行了”,主持的人仍镇静地指挥大家坚持一会儿,叫过打灵幡的树生弟弟在坟穴上口跪下磕头。爸爸,树生是背朝山头跪在斜坡上的。脸朝下坡磕头时差一点没栽进穴坑里。

然后你的棺材才艰难地落进穴坑。妈妈的坟被挖掉了一半,露出条条朽烂的木片,正好和你的大花棺材挨在一起了。主持人又做了些象征你和妈妈团聚以后吉祥的民俗,说了些我也没听清的这类话,然后开始填土。第一锹土是由我先填的,爸爸,就像某项重大工程破土动工时奠基的第一锹土由最高领导人先填一样。我端那锨土一扔下去,无数把铁锨便飞动起来,二三十人刨了一天才刨出的土转眼飞向你,飞向妈妈,旋即叠起一座高大的新坟。劳累过后的人们带着仿佛你和妈妈已经有了新屋,已经团聚,从此幸福美满安居乐业似的心情离去了,我却在爸爸妈妈合二而一的新坟前伫立良久。

爸爸,你和妈妈恩爱过,团聚过,幸福过吗?无论怎样努力搜寻记忆仓库的每个角落,我也找不出一件这样的事儿来,相反,你们那些无休止的吵骂、憋气,不是故意而是天生就无法一致的别扭而导致双双精神分裂。爸爸,我几乎没有你在妈妈面前笑过的印象,如果算有一次的话,我记得那是我的姨来咱家找你补课。她好像是在六年级,不知那时候的学校怎么回事,我记得姨六年级好像就有十六七岁。那时候咱们家乡,六年书大概就是妇女中的最高文化水平了。我姨有六年文化水平并且在我印象里她很俊。那次可能是星期天你休息,给我姨补完课咱家又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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