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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十万年前 鼎盛时期(2)

“当心啊!当心啊!”

对面山上的猿人蹦跳着,叫喊着。那里面一定有矮脚男人的家族,不然怎么会向着花耳朵?

独耳有了感应,立刻抬头。就看见一道飞虹从天而降,两把黄色的钳子,直奔眼睛而来。独耳赶紧低头,钳子就夹住了他的花耳朵。独耳双手一抬,两组匕首就握住了钳子。再用力一甩,天降的飞虹就成了地上的滚球。

滚球还在滚,第二道飞虹又落下来。这一次独耳不再抬头,而是顺着呼呼的风声,举起两只手,接住两只黄腿,紧紧攥住,用手一撕,飞虹就一分为二,咕嘟嘟地冒着鲜血,染红了独耳的花耳朵。

鲜血还在流,第三道飞虹又降落了。这家伙最狠,居然骑在独耳的脖子上,一只手抓住他的独耳,另一只手就伸向了他的眼睛。

机不可失,聚集在正面的群豺,也嚎叫着扑上来。

“完了!完了!”

对面的山坡上,传来猿人的叹惜。

突然,一声天崩地裂的怒吼,独耳像炸雷一般腾起,把颈上的豺甩进半空,把自己放到了崖顶。

半空里的豺,掉在地上摔成了肉饼,地面上的豺也都慌了神傻了眼。

这还不算完,又是一声怒吼,独耳像山崩似地塌下来,屁股底下坐死几只,左右开弓又抡死几只,剩下几只活的,也都吓破了胆,连哭带号,连滚带爬,抱头鼠窜。

“好啊!好啊!”

对面山上的猿人又蹦跳起来,叫喊起来。

独耳始祖父也站起来,抖一抖身子,晃一晃脑袋。独溜溜的花耳朵,被豺抓成了两半,凝着鲜血,就像两朵盛开的玫瑰。也不错嘛,独耳又变成了双耳。

对面的山坡上,我们的老祖宗们在等待。十多个新鲜毙命的豺,横竖在山崖前。等独耳始祖父一离开,就去捡回来,能吃好几天。这才叫,有福之人不用忙。

得胜的得意了,得便宜的高兴了,只是那群豺有点冤枉,丢了兔子又折兵,丢了威风丧了命。

不过,走着瞧,30万年后,当大熊猫物种走向濒危时,在屈指可数的天敌中,就有豺,而且是专门残害幼年的熊猫。

三、智斗剑齿

这是一片辽阔的草原,一人高的青草,在和煦的微风中,波浪起伏,连绵到天边的森林。盛开的鲜花,把粉红、绛紫、淡黄、桔红、乳白、深蓝、浅橙、墨黑的色彩,撒向四面八方,染透了波峰浪谷。雪白的云朵,在蓝天上聚集重叠,组合出变幻无穷的图案。成群的野兽,在姹紫嫣红中奔跑漫步,交织出欣欣向荣的生命大合唱。

一个人,仰卧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手里一把缤纷的鲜花,在胸前摇晃,嘴里如醉如痴,在对天吟唱: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美丽的草原我们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唱,一湾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们的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还有你姑娘,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爱你,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我们的天堂……

这是谁呀?我们走近了瞧。谁都没有,是我们的想像。

书上说,30万年前的公王岭,属于暖温带温暖湿润的森林草原环境。是南方和北方的动物种群汇合的地方。

麝、梅氏犀、三门马、斑鹿、肿骨鹿……在奔跑,是北方型动物。大熊猫、剑齿象、黑熊、猎豹、貘……在游荡,是南方型动物。

辽阔的草原,茂盛森林,让他们济济一堂,又让他们天各一方。陶冶了他们的闲情逸致,也掩盖了他们的弱肉强食。

现在,在森林和草原接壤的地方。就隐藏着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一只豪猪,处在临敌状态,周身的箭刺全部张开,竖立着,抖动着,企图吓走天敌。

天敌隐匿在草丛里,却不肯走,反而伸出一只黑色的前掌,去拍豪猪。

一声尖叫,天敌的前掌钉上两根箭刺,痛得在草地上打滚。这才现出形状。哈,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熊猫,一岁多的男娃娃,竖着两只花耳朵,一脸的憨气。

在滚了一圈之后,憨气的小猫坐在草地上,用牙齿去拔掌上的箭刺,拔一根叫一声,拔两根就叫两声。

豪猪抖抖身子,收起箭刺,也打了个滚,准备逃之夭夭。

但是,憨气的小猫却不肯罢休,往前一窜,挡住豪猪的去路。

豪猪打个滚,换个方向,夺路再逃。

憨气的小猫又是一窜,还是挡住去路。

豪猪浑身一震,立刻剑拔弩张,一簇簇一尺长的箭刺,再次竖立起来。

这一次小猫换了一只前掌,伸手去抓。

又是一声尖叫,另一只前掌也中了两箭。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从小猫的身后,传来一串笑声,天真无邪,清脆响亮。一个光身子的男孩,3岁左右,靠着一棵老榆树,站在一堆榆树叶上,手里捏着一块湿泥,脸上身上糊满泥浆。

憨气的小猫拔掉手上的箭刺,又尖叫了两声。

天真的男孩又发出一阵清脆的笑。

小猫抬起头,气呼呼地喷了口气。

男孩脚下的榆树叶飞起来,旋转着,舞蹈着,他又“咯咯!咯咯!”地笑起来。

豪猪乘机逃跑,这一次没有倒下箭刺,一边跑一边抖。

小猫发现了,又追上去,举起手掌,这一次却犹豫了,迟迟没有落下。

豪猪也是个狡猾的家伙,见小猫不动,它就不跑,把周身的箭刺竖得更直,抖得更快,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工夫,男孩已经晃晃悠悠地过来了,糊满黄泥的手里,握着一根榆树枝,举过头顶,看准豪猪,劈头盖脸,就是一棒。

豪猪被敲痛了,收起剑刺,伏在地上,装死。

男孩不过瘾,再次举起树枝,用力地再梆。

豪猪挺不住了,竖起箭刺,连滚带爬地逃命。

男孩也不追,竖着手里的树枝,得意地,发出“咯咯!咯咯!”的笑。

小猫瞪圆黑亮的眼睛,好奇地,亲切地,看看那张天真的笑脸,又看看那根神奇的树枝。兴奋地朝前走两步,又犹豫着往后退一步。

男孩把手里的榆树枝折成两半,扔一半过来。

小猫用左手去摸一摸,没有刺。又用右手再摸一摸,没受伤。有这才抓起来,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又放到嘴里咬一口。

男孩“咯咯”地又笑了,把剩下半截树枝也扔过来,正好打在小猫的鼻梁上。

小猫哼了一声,没生气,也没用力,可还是吹出一股风,把男孩掀翻了。

男孩跌坐在地上,又被草根扎了屁股,立刻张开嘴,嚎啕大哭。

小猫吓坏了,扭头就跑,没跑几步,又站住了,回转身,躲在草丛里偷看。

林子里跑出两个女人,在老榆树周围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了草丛里的男孩,尖叫着冲过来。一个抱起男孩,另一个揉着男孩的屁股,一起往林子里走。

男孩不哭了,却挣扎着要下来。女人把他放下来,他却转回身,“咿咿呜呜”地叫着,往草丛里走。

女人愣了,看看草丛,鲜花怒放,女人就去采了一把,放在男孩的左手,牵起男孩的右手。

男孩甩掉女人的手,举着鲜花,还是要往草丛里走。

女人又愣了,看看天空,白云飘飘,女人就发出一声呼哨,在辽远的天边萦绕。

男孩着迷了,兴奋了,蹦跳着,可还是往草丛里走。

女人没招了,追上来,又抱起男孩往林子里走。

男孩“哇”的一声哭了,拳打脚踢,还是不想离开。这一回,女人没有松手,紧紧地抱住他,向密林深处走去。

当女人的身影和男孩的哭声消失之后,憨气的小猫就从草丛里走出来,三步两步窜到老榆树下,拍拍地上的树叶,看看头上的树冠,就直起身来,双手抱住树干,一耸一耸地往上爬,爬了不到半个身长,就“卟嗵”一声掉下来,摔了个屁股墩。

不过,小猫好像不怕摔,站起来,重新爬,这次还不错,眼看就要到第一个树杈了,他却急着伸手去抓树枝,结果抓个空,失去重心,又掉了下来。

这回摔痛了,缩着头,蜷着腿,呜咽着。就在这时,一声恐怖的惨叫,从密林深处传来。

憨气的小猫一骨碌爬起来,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又是一阵惨烈的叫声,还伴着孩子的哭声。

憨气的小猫抱住树干,“噌噌噌”地上了树,这回挺顺溜。

树林里响起脚步声,一个猿人抱个孩子,踉踉跄跄地跑出来,猿人在叫,孩子在哭。

猿人跑到老榆树下,被地上的树叶滑了一跤,自己摔了个嘴啃泥,孩子摔出去一丈远。

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吗?孩子也是刚才的男孩。只是少了一个女人。

树林里又传来脚步声,一个庞然大物,一身斑斓的花纹,两根两尺长的利齿,眼睛大得像铜铃。

这就是剑齿虎啊!“最凶猛的动物”,“威胁着中国猿人和其他一切动物。”的动物!

但是,初生小猫不怕虎,反倒坐了起来,新奇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只成年的雄性,踮着有节奏的步子,一副君临天下的从容不迫。嘴里含着一只滴血的胳膊,就像叼着一束美丽的鲜花。

这就是另一个女人的胳膊呀!

老榆树下的女人,在地上蠕动,终于爬到男孩身边,却再也站不起来,只是搂着男孩,绝望地哭。

剑齿虎在老榆树下站住了,吐掉嘴里的胳膊,听着女人的哭声,盯着男孩的屁股。

嗯,这小东西,肉呼呼的,吃起来更可口。

树上的小猫警觉了,朝着树下哼了一声。

一股旋风,卷起地上的榆树叶,暴雨一般,“噼哩啪啦”地抽打着剑齿虎,搞得他晕头转向,趴在地上。

树叶的暴雨停止后,剑齿虎站起来,眼里露出了凶光,还是速战速决吧,谁知道一会儿又刮什么风。

凶多吉少,我们的猿人老祖宗!

就在这时,树上的小猫又发出一声怒吼。

吼声就像一只巨手,把剑齿虎掀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满头满身的黄土。

这才叫太岁头上动土!

剑齿虎终于发现了树上的小猫,闷吼一声,踮着步子走过来,抱住树干往上爬。

憨气的小猫吓坏了,竟忘了再吼,反而发出惶恐的呼救声。

眼看着剑齿虎就要爬到树杈,小猫惊慌失措,向高处爬。高处的树枝又细又软,不堪重负,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突然,林子里起了一阵飓风,昏天黑地,震耳欲聋。

飓风过去之后,老榆树倒了,只留下一截锋利的树桩,比剑齿虎的剑齿还长,像一把利剑,直指天空。

女人坐起来了,抱着男孩。男孩不哭了,握着树枝。他们的身边,站着憨气的小猫。小猫的旁边,站着一个庞然大物,三米的身长,水桶的腰身,黑白的披挂,耳朵上两柄竹叶的图案,闪闪发光。

花耳朵1始祖母!回来啦!

但是,威猛的剑齿虎却不肯善罢甘休,正虎视眈眈地走来,打算决一雌雄。

花耳朵始祖母站着不动,扬起头,就是一声怒吼。

又是一阵飓风,昏天黑地,震耳欲聋。

但是,飓风过后,剑齿虎没被吹走,反而站在了始祖母的右侧。聪明的家伙,躲开了飓风的风头。

始祖母掉转身,调整风头,但吼声未起,剑齿虎已腾空而起,只要落下来,始祖母吃亏无疑。

就在这时,林子里又起了一阵飓风,又是昏天黑地,震耳欲聋。

飓风过后,剑齿虎被刮到十米远,始祖母的身边又多了一个身长三米,膀大腰圆,黑白披挂,耳朵上有族徽的始祖父。

一左一右,始祖母和始祖父摆开阵势,却不进攻。看样子,只要那边偃旗息鼓,这边也会鸣金收兵。

但是,没有。剑齿虎重整旗鼓,目露凶光,又一次踮着脚,向小猫走来。

十米,八米,五米,四米……

始祖母和始祖父母同时发出怒吼。但是,林子里却只有震耳欲聋,没有昏天黑地。原来是两股飓风头碰头,抵消了。

唾手可得,剑齿虎腾空而起,直扑小猫。

突然,又有一股飓风,从小猫身后刮来,剑齿虎在空中翻个跟斗,又被刮到了十米之外。

第三位始祖母出现了,同样是三米身长,水桶腰身,黑白盔甲,花耳朵族徽。

所谓人多势众,三只花耳朵鼎足而立,不等剑齿虎站稳脚跟,就一起发出怒吼。

这一次,不再昏天黑地,也不再震耳欲聋,因为地上的黄土树上的叶子,早就刮没了,剑齿虎的耳朵也被震聋了。

在吼声里,剑齿虎像一团毛球,在空中飞舞,在地上翻滚,在树干上碰撞。

在吼声里,一棵又一棵千年老树,拔地而起,劈头盖脸地向剑齿虎倒去,搭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树冢。

剑齿虎消失了,三个花耳朵才停止了怒吼,聚拢来,你碰碰我们的头,我们蹭蹭你的腰,招呼着憨气的小猫,得胜还朝。

地上的女人破涕为笑,怀里的男孩闪亮眼睛。

然而,一切都没有结束。那只被掩埋的剑齿虎,竟然死而复生,从树冢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左眼被鲜血糊住了,右眼仍露出凶光。一条前腿被砸断了,另外三条照样站立。一根剑齿齐根断掉,另一根还剩一半,却照样锋利。浑身上下,皮开肉绽,伤痕累累,却一瘸一拐地追上去,拼死报复。

“喂--喂--”

剑齿虎的身后,男孩拉开嗓子,发出警告。

女人一把捂住男孩的嘴:可别把剑齿虎招过来,我们的小祖宗!

男孩去扒女人的手,扒不开,就“哇--”地一声哭起来。

女人只好放开手,惊恐地抱起男孩就跑。

男孩的哭声惊动了憨气的小猫,一回头就看见了剑齿虎,像一道腾起的彩虹,直扑过来。

小猫赶紧发出吼声,但是风力太小,腾起的彩虹只是偏了偏。不过,恰恰这一偏,就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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