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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思如海

蓝皇后纡尊降贵,态度温和,且未因端木琉的无礼而动怒,已经是非常难得,如果端木琉再不回答她的问题,恐怕温婉如蓝皇后也会动怒,想到这,许天友不禁冷汗涔涔。

偌大的客厅,寂静一片,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许天友冷汗涔涔,小雨的脸则是越来越冰寒,倒是蓝皇后和端木琉脸色依旧,没有半分改变。

忽然,端木琉抬起手,指着蓝皇后,终于打破了沉静,不过开口说的那句话,却令在场的人震惊,许天友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虽然很漂亮,但是比不上我的老婆。”像是仔细辨认了好久,这才得出答案,端木琉十分肯定地说,俊秀的脸上闪现出一抹自得。

饶是蓝皇后这样深的城府,听到端木琉这一句话,不禁站了起来,身躯轻轻颤抖,一向温和淡然的眼眸开始逐渐凌厉起来。小雨更是脸色大变,就要冲出来,替主子教训人。

谁不知道蓝皇后是第一美人?居然有人当着蓝皇后的面说,还有人比她漂亮,简直罪无可恕!

虽然端木琉的身份是王爷,不过也仅是一个落难王爷,小雨替主子教训他,相信没有人会有不满,敢不满。

“皇后,王爷无知,满口胡言,您大人有大量,不必和一个傻子计较……”许天友不停地磕头,脸色苍白无比。皇后的脾气虽好,但容忍也是有极限的,况且端木琉刚才的话可是犯了她的忌讳――要知道蓝皇后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

目光如箭,冰冷如刀,温婉、高贵再也寻不见,绝美的脸如同冰霜冻结,一丝怨恨在眸底闪现。

“端木琉,你还是那样――”蓝皇后盯着端木琉,一字一句说道,待最后一个字说完,浑身的冷意消失,重又恢复了那个温婉、高贵的皇后。

“皇后开怀仁爱,不与你计较,我却不放过你,掌嘴三十。”小雨从蓝皇后身后闪出,一把揪住端木琉的衣襟,手掌挥了过去。

一旁的许天友见小雨真要动手,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抓住小雨的手。虽然他平时不待见端木琉这个傻王爷,但毕竟是三小姐的丈夫,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木琉被打。

“皇后,您尊贵万分,实在无须与一个傻子一般见识……”许天友抓住小雨的手,转头向蓝皇后哀求。

蓝皇后面容如水,不发一言。小雨见许天友阻挡,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怒斥道:“皇后凤躯何等尊贵,自然不会和这个傻子计较,不过皇后尊严,不是这个傻子可以冒犯!若不是皇后仁慈,惩罚绝不仅仅于此,要是你还不放开,我连你一起打。”

“不放。”许天友摇头,脸上闪现出一股倔强来。虽然蓝皇后地位尊崇,轩王爷痴傻成呆,但他对舒兰是忠心的,只要他在端木琉身边,就不会容忍别人殴打三小姐的丈夫。

被小雨抓着衣襟,端木琉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反而是咧嘴一笑,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她不敢的,我是王爷,小婢打王爷要被杀头的。”目光斜视着小雨,憨憨的笑容里不知为何有丝莫名的冷意。

小雨手一颤,略微有一丝犹豫,不过很快被怒意吞没:“王爷?你还当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吗?现在我就打你们两个,看谁敢为你们两个贱人出头!”她一扬手,看似瘦弱的她力量却大的惊人,许天友把持不住,被摔倒了一边。

“不许――”眼见小雨的手掌就要抽到端木琉的脸上,许天友目眦欲裂,身形猛然一窜,竟挡在了端木琉身前。这些日子来,他不断练习舒兰交给他的魔鬼训练教程,身体的爆发力已今非昔比。

“啪――”许天友的脸上赫然印着五个清晰的手指。

“你以为挡在面前,我就没有办法打到他吗?”小雨的声音冰冷至极,扬起的右手落下,竟化成数道残影,速度快愉无比。

虽然许天友的身体素质要比以前强很多,但面对小雨这样的身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掌影落下,却无可奈何。

“哼――”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宛如风吹冰珠,碎落一地,寒意满屋。“叮――”似有金属声音相撞,又似极快速的东西破空而来。

神色淡然的蓝皇后听到这个声音,面色陡然一变,惊呼道:“小雨,小心!”

小雨身手不凡,听到那个异声时已经收起手掌,身形迅速向后漂移。然而暗器的速度实在太快,未等她闪过,一道乌黑光芒瞬间而至。

“啊――”小雨忍不住发出一阵惊恐声,乌光破空而来,“啪”的一声,射中小雨的发髻,穿透发丝,射在大厅的墙壁上。射在墙上的是一支黑色羽箭,箭身兀自颤抖不已,上面缠绕着一蓬青丝。

小雨的脸比白纸还白,披头散发,一脸惊恐地望着大门口,蓝皇后望向屋外,凤眸轻眯,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端木琉则笑容满面,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老婆。”至于许天友,看到来人时,早已是热泪满眶,激动地语不成声。

一抹丽影傲然站在客厅门口,身着黑色紧身服饰,腰系红色玉带,手握一把黑色长弓,显得飒爽利索,乌发简单地挽起,两鬓发丝垂下,眉眼如画,美艳不可方物,却散发着一股冰冷、绝情的寒意。

如果说小雨的那种冷,也能称之为冷的话,一个如小湖春冰,薄薄一层,一个则如高山雪峰,亘古不化。

眸光冷冷扫来,小雨触及她的目光,不由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蓝皇后勉强一笑:“这位就是王妃,贺兰将军的三小姐?”

舒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上空,空气似被凝固住。

“刚才谁说要打这两个贱人的?并说没有人敢为他们出头?”舒兰缓步走进,披载着一身阳光,冷意不曾减半分,却光芒万丈。

小雨面若惨白,不敢支声一句,刚才那一箭,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恐怕此时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想妹妹误会了,这只是婢女和府上管家的一些私事,与王爷无关,所以妹妹不必如此动怒。”蓝皇后笑容盈盈,竟然起身,朝舒兰走来,温婉而高贵。

“误会?”舒兰看了许天友一眼,又转向蓝皇后,冷意渗人,“他是我的人,即便是有错,哪里轮到上你们教训?”

小雨的脸色此时已好些了,虽仍旧惊魂未定,但听到舒兰说这种目无尊法的话,忍不住怒斥:“你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对皇后无礼,要是……”虽然她被舒兰凌厉的出场震慑住,但王妃毕竟是王妃,如何能与皇后抗衡?想到这,小雨的心便安定了些。

“大胆,我本好意来看望妹妹,就是你,让我们凭生这么多误会。”蓝皇后走到小雨身边,忽然抬起手,“啪,啪――”两声,打了小雨两个巴掌,下手极重。

“你打人一下,我让你受两下,念你这次是初犯,下次就不会了。”蓝皇后严厉地说道,小雨捂着脸,一语不发。蓝皇后转头望向舒兰时,又是笑容满面。

“妹妹,早就听说你是不一般女子,轩王府大婚,更是惊艳无数人。姐姐一直想过来看看,可是宫中事情一向多,这才抽得空,妹妹,不会怪姐姐吧。”不知为何,蓝皇后竟放下皇后尊贵的身份,与舒兰称起姐妹来。

不会是被三小姐吓成这样的吧,许天友脑袋有些迷糊,照理蓝皇后是千金之躯,三小姐虽然是王妃,但如此顶撞她,她完全可以用律法、宫规压制她,可是她没有……

很少说话的端木琉,这时突然上前,一把抓住舒兰的手臂,轻轻摇晃:“好老婆,你知道老公有难就来救老公了。”

舒兰皱了皱眉,甩开端木琉的手,冷眸对上蓝皇后:“皇后要看的也看了,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言语中已下了逐客令。

蓝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仍和颜悦色道:“我和妹妹一见如故,不妨多聊一会,妹妹不介意吧。”不知为何,蓝皇后一反常态,竟似真的要和舒兰结为至友,不惜自降身份。

“你愿意留,就留在这里,恕我不能奉陪。”熟料,舒兰一点面子都不给,竟真的拂袖离去。

“老婆,别走。”端木琉一步不离地跟着舒兰。

许天友对蓝皇后行了礼,道:“对不起皇后,小的失陪了。”说罢,也跟着舒兰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竟只剩下蓝皇后和小雨两人,小雨气得脸色发青,就连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蓝皇后,面色也十分难堪。

“皇后,轩王妃嚣张跋扈,实在太过分,要不要我们……”小雨愤愤地说。

蓝皇后摆摆手,温婉的面容凝成止水:“不必,小雨,我们回去。”

一主一仆颇显寂寥地走出大厅,迥然于来时的气势。登上凤辇,离开轩王府时,蓝皇后朝轩王府的大门深深望了一眼。

“走。”她垂下珠帘,珠帘后面的面容竟如舒兰一样冰冷,全无往日的温婉和蔼,眸中更是有一抹深深的怨恨。

车辇起步,激起一漠烟尘。远离轩王府时,一直侍候在凤辇旁边的小雨愤愤不平地道:“皇后,轩王妃嚣张霸道,欺人太甚。您性格温婉平和,不与这种人生气,可是我实在替您不平。”

“小雨,我心中有数。倒是今日委屈你了。为了试探端木琉,让你出手,以至白白受了这么多苦。”凤辇中,蓝皇后淡淡说道。

“为皇后效力,是小雨应该做的,纵万死也不辞。”小雨脸色一紧,说道。刚才在轩王府中,她并不是无故对端木琉出手,只是为了试探一番。毕竟端木琉曾是大夏王朝最惊采绝艳之人,一夜成疯,多多少少都会让人怀疑的,只是没想到竟引出舒兰这个煞星。

“你的忠心我从未怀疑过。小雨,你是不是不解我为什么要对轩王妃这么好,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要和她结交?”

“是。”小雨点头,她跟随蓝皇后多年,蓝皇后虽然表面温婉无火,但如果谁过分得罪她,必定会引来一些无妄之灾。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一切是蓝皇后所为,但小雨知道必定和主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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