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太平公主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仇视玄宗,但她也不轻易露出,她私下网结党羽,扩大自己势力。李隆基竟然没有干涉,但他却密切注意太平公主的动向,并暗中积蓄力量。
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先二天年(713)秋,太平公主决定七月七日由常元楷和李慈率领禁兵,突入玄宗朝见群臣的武德殿,窦怀贞、萧至忠和岑羲等宰相在南牙举兵响应,以实现其“废立”阴谋。
宰相魏知古得知此事,立刻向李隆基汇报。因为魏知古表面上是中立人物,故能了解一些密谋情况。在这关键时刻,魏知古立了一大功。后来,唐玄宗赞扬他“每竭忠诚,奸臣有谋,预秦其兆”。
紧接着,玄宗召集王据和歧王李隆范、薛王李隆业、兵部尚书郭元振、龙武将军王毛仲、殿中少监姜皎、太仆少卿李令问、尚乘奉御王守一、内给事高力士等人谋划,决定于七月三日举兵,收捕太平公主集团。
七月三日,传旨常元楷、李慈二人前来见驾。二人不知是计,应召而来,刚进虔公门,就被虎狼般的士兵按倒在地,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就已身首异处了。军中其他依附于太平公主的将领也很快被逮住斩首。窦怀贞在路上得知消息,趁混乱之际躲入城中一条沟中,想找个机会逃出京城,但他见城中已经戒严,过往之人都被严加盘查,自思无法走脱,使解下腰带自缢而死。太平公主集团的骨干顷刻间被消灭殆尽。
太平公主得知消息后,跑到城外的山寺中,三天以后她凄然地回到了城中的府第,赐死的圣旨立刻传来,面对殿梁上垂下的长长白绫,太平公主仰天长叹:韦后要临朝称制,安乐要做皇太女,难道我也会博个皇太妹夺兄弟侄子的皇位的后世名吗?
七月三日事变很快就胜利了,而“穷治公主枝党”一直延续到年底。经过半年多的清查与处置,太平公主的势力被彻底地铲除了。
太平公主被赐死了,这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其实她本可安享天年,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完,但太平公主就是太平公主,她的性格驱使她任性妄为,对权力肆无忌惮地攫取,最终也因此丢了性命,实在值得人深思。
优柔懦弱,李煜亡国
自古以来,性格优柔懦弱的人难以成就大事,他们缺少男子汉的阳刚果断之气,没有那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
南唐后主李煜用他那哀婉凄切的词曲向人诉说着历史和他个人的悲剧。他那优柔懦弱的性格可以说毁灭了他的一生,他也是因性格而失败的典型的悲剧人物。
李煜是一个文人,但是世事难料,他却偏偏又做了皇帝。他的词写得委婉曲优,在中国诗词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但对于他做皇帝而言,由于性格懦弱优柔,最终沦为亡国之君,客死他乡,却是个庸君。
幼小的李煜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宫中谁还敢对这个小龙种慢待呢?专门服侍他的奶妈、侍女是在后宫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无不尽职尽责,早晚起居,一日三餐……无不精心呵护料理。
他的皇父李璟算不上一位有作为的国君,却是颇有才气的词人,其词清丽婉转,旨意秀颖。自然而然潜移默化地陶冶李煜的才能,使他从小就饱受得天独厚的滋养,并使他对词的创作取得空前的成就。
李煜真可谓是在金碧辉煌、翡环翠绕、钟鸣鼎食、诗词歌赋的南唐深宫里长大的,又从未披坚执锐,冲杀疆场,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养成了怯懦性格是不足为怪的。
即使在亲兄弟之间相处,他也常常是表现得很懦弱。
李煜性格懦弱,有何能做皇帝呢?他依靠的是祖辈传下来的基业,成就了皇位。这个南唐皇帝每天写词赋歌,倒也逍遥快活。但天有不测风云,好景不长,宋太祖赵匡胤的铁骑打破了他的好梦。
李后主的先皇后周后(昭惠后)去世时,宋太祖派使臣魏丕去南唐吊祭,实际是借机让魏丕观察李后主的想法和打算。魏丕在周后灵前吊唁后,李后主设宴款待。席间,李后主君臣吟诗,认为宋使魏丕乃一介武夫,不会吟诗赋词,只是礼节性地请他赋一首,却不料,他提笔一挥而就,其中有两句是“朝宗海浪拱星辰,莫教雷雨损基肩”之句,实则是暗示宋太祖处心积虑要统一天下。李后主君臣看罢,惊诧不已。
没过几天,宋太祖就命崔彦进、曹彬等4员战将率6万大军,分兵两路直取后蜀。很快,兵临其京都城下,后蜀被攻破的消息传到江南,犹如晴天霹雳,南唐举国震惊。敏感的李后主暗想:孟昶踞剑门天险,固若金汤,宋军一到,顷刻陷落,束手就擒;而我仅凭长江天险,恐怕江山难保!
这还不算,宋太祖又兴师讨伐与南唐国土接壤的小国南汉。仅数日即攻破南汉,将其国君刘獾押往汴京。李后主心里明白,这是杀鸡给猴看,也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不仅如此,宋太祖灭掉南汉之后,大军移师汉阳,其锋芒直指南唐,气势咄咄逼人。宋朝此举把李后主吓破了胆,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宋太祖肆无忌惮,得寸进尺地威胁欺凌南唐。有识之朝臣深为社稷担忧,有人曾向李后主奏禀,宋太祖在荆南制造几千艘战舰,意在谋取江南。南唐爱国志士纷纷主动向李煜上表,请求前往荆南秘密焚毁战舰,破坏宋朝南犯的计划,可李后主却胆小怕事,不敢准奏。
一个天子,面对敌国的咄咄逼人,如此优柔退却,亡国属正常,不亡才不正常呢!
宋太祖对南唐蓄谋已久,虎视眈眈,步步紧逼,致使李后主恐惧得寝食难安。那么,在不可多得的御敌良机面前,他为什么一而再地错过呢?只一个字,就是“怕”!这种懦弱的性格就注定了南唐的锦绣河山要从李煜的手里断送掉。
国难当头,李后主却轻信谗言,诛杀良将林仁肇,中了宋太祖的反间计。从而,南唐向亡国的路上又迈了一步。
在宋太祖谋取江南之际,南唐中书舍人潘佑向国主李煜连上六道奏章,论国势日渐衰弱的时政,指责朝中公卿将相多为酒囊饭袋,将误国政,并提出治理国家的措施。李后主也曾不止一次亲批奏章,对其观点大加赞赏,但一直未能付诸实施。潘佑盼望祖国强盛心切,眼见自己上的奏章如石沉大海,忍无可忍,于是上了最后一道奏章。李后主展开一看,其抨击的锋芒直接指向自己,言辞极为激烈,龙颜不禁大怒,未及看完就把奏章摔在龙案上。坐在一房的徐铉见有机可乘,拾起那足以能诋毁潘佑的言辞往他头上罗列罪状,加之张洎的奉和,这两位朝臣一唱一和,就把为朝廷一向忠心耿耿奉职的潘佑说得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了。
天性优柔懦弱的李后主还有偏信的性格,听了张、徐对潘佑的谗言,勃然大怒,当即降旨,赐死潘佑。
至此,南唐又向亡国的路上迈进了一步!
林仁肇和潘佑这两位文臣武将不仅是南唐不可多得的重臣,而且也是大江南北诸国敬畏的名人。李煜连续诸杀他们,无异于明崇祯杀袁崇焕一样,自毁长城。
宋太祖闻听李煜所为,喜出望外。他从心底里感谢李后主,认为取南唐的时机已到,理应兴师讨伐江南。然而,他在发兵之前还要来个先礼后兵,以示宽宏:让属下按照当年给孟昶建宅的规格,给李后主营造一座园林式的宅院,规模仅次于自己的宫殿,而且他还曾亲临建筑工地指导。这座壮观华丽的宅第建成后,召李后主乔迁,可他拒而不受。
宋太祖遣使对李煜说:“朝廷要修天下图经,独缺江南版图。”敏感心细的李煜不会不知道宋太祖的用意,可他不敢抗旨,不得不违心地命人录了一个副本送去。作为一国之君,把自己的国家的版图交给异邦的国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宋太祖由此掌握江南19州的屯戍距离、人丁数目……才胸有成竹地兴师直取江南。
后来,宋军数十万雄师攻破建康。身为一国之君的李煜,此时不想办法召集群臣采取措施,却回后宫去问老婆,其没有主见,软弱之极,可见一斑。
国家危难,此刻的李后主必须立即做出决定:是殉国还是投降呢?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宋兵已冲到第一重宫门。这就由不得李煜了,他只好身着白衫,头戴纱帽,迈着沉重的脚步带领皇族与属下出宫递上降表。平南将军曹彬率部下把被俘的李煜等40余人押解到船上,从水路奔赴大宋国都汴京。曹彬久闻李后主是一位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词人,如今同乘一只船,他好奇地凝视着李煜那俊秀的容貌,果然不凡,但此刻却现出一脸怅然若失的神色,不禁对他轻蔑地一笑:如此懦弱之君,焉有不亡国灭族之理?难为他还当了这么多年皇上,真是可悲可叹!
当时在船舱里的李煜闭着双眼一语不发,内心像涌起翻江倒海的波涛:南唐建国40有载,昔日南唐之主,如今沦为亡国之君……一切皆如东流水,痛定思痛,真后悔不该轻信谗言,乱杀忠良!更不该在国家大事上一再优柔软弱!
宋朝大将曹彬押解被俘的南唐主李煜一行抵达汴京,监于明德楼下听候发落。
翌日,献俘仪式的最后一项议程是宋太祖对南唐亡国之君的处置。李煜跪伏在明德楼下,浑身如筛糠似的抖动,听太监宣读圣旨:“皇恩浩荡,封李煜为违命侯。”李煜暗想,谢天谢地,谢不杀之恩。他被俘后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了。
可又想:“违命侯”究竟是个什么封号呢?他细心一揣摸,个中含有讥讽与侮辱之意。他的心顿感难受,但总算没死,也就认了。
太监读完圣旨,又说:“圣上不杀你,并赐园林宅第一座,你还不快接旨谢恩!”李煜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三拜九叩谢太祖龙恩,侍立楼下。
虽然保住了小命,但一个亡国皇帝做了宋朝天子的阶下囚,除了把哀愁、痛苦、眼泪往肚里咽,还能说什么?
在一个乌云蔽日,绵绵细雨的天气里,囚禁李煜的宅第,传出侍妾们为他祝寿的如泣如诉的歌声。这是李煜蘸着血和泪铸成的一阕《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正当小周后和黄保仪频频举杯为李煜祝酒时,宋太宗的赐酒到了。可怜的李煜喝了两杯后就中毒死了,死时他只有42岁。
李煜个性优柔懦弱,没能逃脱亡国的命运,落个国破、身死的败局。
后来,宋代的大文学家苏轼评论说:国破家亡之后,李煜应该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丢掉了祖宗创下的基业,应该到宗庙前痛哭,并向百姓谢罪。但是他根本没这么做,而是去聆听教坊乐手演奏《别离歌》,惋惜自己再没机会与宫娥彩女寻欢作乐了。这样,不亡国才怪呢!其实李煜何尝不想国力昌盛,但是性格使然,让他在皇帝的位子上实在是勉为其难。
不容于世,秋瑾以死谢幕人生
叛逆性格的人多是桀骜不驯,他们个性鲜明,骨子里流动的血液都是激进的。他们敢于向周围的环境发出挑战,不管面对的势力有多么强大,他们都不怕。当然,这种性格也有很大的缺陷,有时由于叛逆而把自己变得过激。秋瑾无疑是地地道道的叛逆性格,对婚姻、家庭、事业奋起抗争,她的这种“大不敬”的叛逆性格导致了她悲剧的命运。
秋瑾的叛逆是彻头彻尾的。她出身于清末官宦之家,在这样的封建门第里,封建传统的陈规陋习是根深蒂固的。既然如此,在这种环境里熏陶的女孩应该是温文尔雅、逆来顺受,完全符合封建礼教道德的淑女。然而,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被残酷吃人的封建礼教所逼迫,秋瑾却与封建型的淑女相去甚远,她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制度的叛逆者,更是清王朝残酷统治的叛逆者。
还在秋瑾很小的时候,母亲单氏就按封建习俗把秋瑾的脚裹了起来。没几天,疼痛难忍,秋瑾就闹着让母亲把裹脚布拆掉,并抗议说:“为什么男孩子不缠足?偏偏女孩儿倒霉!”她看着缠在自己脚上的那一层层的裹脚布,越发觉得这玩意儿怪诞、邪恶。于是就背着母亲把散发着臭味儿的裹脚布撕扯下来扔到了一边。
这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秋瑾对“缠足”持着厌恶至极、憎恨至极的逆反心理,违背母命,不怕长大嫁不出去,更不在乎将来亲友对其讽刺讥笑,公然抗拒自古以来女人缠足的习俗。这是公然的叛逆所为!
对于自己的婚姻,秋瑾更表现出了极大的叛逆精神,公然对封建的婚姻制度进行了挑战。
秋瑾的父亲秋寿南在那个动荡的社会里为了一家人的饭碗,就得想办法找个靠山来保住自己的官职。他衡量一下,唯有曾五爷的势力大,曾一跺脚,整个湖南便会发颤。
不久,秋瑾出落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一天,曾五爷提出为她做媒。秋寿南正愁巴结不上呢,如今人家亲自登上门来,哪有不给面子之理?当即答应把女儿许配给富商巨贾王老爷家的少爷王子芳。
当王家把聘礼送到府上时,秋瑾没吭一声。她听说王家是个暴发户,担心未婚夫也是个纨绔子弟,不免埋怨父亲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太过于仓促、草率。秋瑾所处的时代是清朝末期,封建礼教对人们的束缚依然是很严酷的。尤其在那种社会环境下的官宦之家,对子女们的婚事,唯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根本没有自择的权利。即使未来的丈夫是疯子、傻子,也只有无条件地顺从。可是秋瑾对父亲为她订下的这门亲事居然持怀疑甚至埋怨的态度,这无疑是对老子的不孝,更是叛逆的端倪。
王家的确财大气粗,儿媳过门那天的下轿礼竟是一座钱庄。可秋瑾对这并不稀罕。她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不会长久。只要丈夫有才学、有抱负,就心满意足了。慢慢地,秋瑾察觉到丈夫虽然也曾读过多年诗书,举止却浅薄、粗俗,而且唯我独尊、专横跋扈,丝毫没有书生的儒雅之气。
更让秋瑾伤心的是,她发现王子芳五毒俱全:背着家里在外面酗酒、嫖娼、赌钱、打架、吸食鸦片无所不好,但她还是希望丈夫能回心转意,不知多少次苦口婆心地开导他、规劝他。可是,丈夫非但听不进去,反而破口大骂:“你还想调教我?人各有志,我有的是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后来,王老爷在京城为儿子捐了一个“工部主事”的官职。同年秋季,秋瑾也赴京到王子芳的任所,她以为他公务在身,无暇再出去鬼混。谁知,他那个小官儿,有职无权,整天无事可做。闲得无聊,王子芳旧病复发,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月俸禄远远不够他自己开销,还需老子寄钱,钱一到手就花光。秋瑾的心凉透了!
两种性格,两种人生追求,秋瑾与王子芳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她理想中的丈夫是博学多才,有阳刚之气,不说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须是有志气、有远大抱负的人;而王子芳则认为,女人什么门第、什么身世无所谓,重要的须是恪守男尊女卑、夫唱妇随。
本来,秋瑾从小就对那套腐朽的伦理道德很反感,婚后,与公婆及丈夫所恪守、宣扬的“三从四德,三纲五常”更是格格不入。她把王家视为束缚自己的枷锁,囚禁自己的牢笼。故此,以她的个性不可能不对王家封建家长式的制度产生叛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