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因为那说话之人的打扮过于的……清凉,无袖的贴身上杉,搭配短至膝盖以上的小短裙,再一双到腿肚子上的中长筒靴,这就是她的全部遮身衣物,其他的地方全部暴露在外面,哦,如果要算上她手腕上那目测不清数量的手镯什么的,倒是能遮挡部分她那雪白的肌肤,如此这般,对于作风保守的云阳国百姓来说,何为非礼勿视?这就是非礼勿视啊!
陆黎诗望着来人,暗赞她这一次的打扮比上一次见时的更漂亮,也更“大胆”,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真诚的微笑。
“倪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位被称作倪姑娘的女子,听到陆黎诗给她打招呼,回抛了个媚眼,而后扭着那似若无骨的曼妙腰肢慢慢朝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似随意的打量着周遭的人。
直到走到陆黎诗身边,那倪姑娘又极亲热的支起她的手,顺便把玩了下她手上戴着的那只镯子,再抬头,“几个?”
没错,这位倪姑娘除了是当初在吴长卿出事时,赠陆黎诗手镯的那位,不可能再是第二人了。
陆黎诗知道她是在问用镯子杀了几个人,也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返回十分坦诚的笑了笑,“六个。”
不愧是这镯子的原主人,光一眼就能瞧出其中的变化来,如此这般,她也没必要同明白人装糊涂不是?当然,经过后来长卿跟她讲过关于倪雪影和平一寒之间的情史,她对这个女人生出了不少的好感,所以就跟没必要隐瞒了。
倪雪影闻言挑了挑眉,“几次?”
陆黎诗答:“一次,多谢。”
倪雪影看了她一眼,继而妩媚一笑,“不用谢了,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我瞧着挺热闹的,咦,这个小姑娘怎么哭了呀?快让我瞧瞧,好可伶哦!”
说着,她就放开陆黎诗的手,径直朝着白筱旭走去,到跟前后,抬手就想要去摸摸白筱旭的脸,谁料竟被白筱旭一脸嫌恶的给拍开了手。
倪雪影对于这个举动非但不恼,反还一脸兴趣的笑望着了白筱旭,“哟,小姑娘个字不高,脾气倒不小呢,怎么,连碰一下都不行?”
“我的脸谁碰都可以,就你不能碰。”白筱旭观察到了倪雪影和陆黎诗之间的互动,虽还不清楚倪雪影是什么来头,但看得出她们关系不一般,也就是说陆黎诗又来了个帮手,知道这戏唱不下去了,就一边说一边冷漠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这话一出,陆黎诗很清楚她这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再念及这里怕是除了自己,哦,还有司徒外,应该没人知道倪雪影的来头,多少有些担心白筱旭会惹怒倪雪影。
虽然她并不是太在乎倪雪影会不会因此教训白筱旭,但毕竟这是在梨园山庄,就想警告一下白筱旭,让她说话收敛一点,可刚动了动脚,竟接收到倪雪影向她投递过来的一记眼神,意识到倪雪影是故意在找白筱旭的茬,于是索性又闭上了嘴,且乖乖的在一旁看着。
倪雪影冲着白筱旭俏皮的眨了眨眼,又笑道:“真的呀?可是为什么就我不能碰呢?”
白筱旭上下打量了下她的穿着打扮,而后略带鄙夷的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瞧你这身打扮,如此暴露不知羞,又如此不伦不类,想来不是来自蛮夷之地的番女,就是来自窑馆的不正经女子,前者骨血不干净,后者身子不干净,如此,我这个来自正经人家的女子,又如何是你碰得的?”
说实话,她起初还以为这女子不太好惹,但一听到她居然傻乎乎的反问她为什么不能碰她,再加上她的口音,足以证明她并非中原人,那就别怪她欺外了。
哎,其实她也不想说那番女是不正经的女子,可谁叫她一出现就去碰陆黎诗那狗运女呢,骂番女不过是在暗指狗运女已经不干净罢了,至于这番女嘛……呵,就活该她倒霉咯!
“蛮夷之地的女子又怎么了?对于她们当地的人来说,中原人同样也是番邦外族,人家毕竟远来是客,你不拿出半点我中原人的礼仪涵养来待客就算了,真不知道白家都是怎么在教育子女的,还什么窑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嘴里就如此的不干不净?啊对了,我家小姐曾说过,只要自己心里不干不净的人,才会觉得谁都是不干不净的!”
这话是信儿说的,她一是实在看不惯白筱旭的趾高气扬,二来是看到自家小姐同倪雪影似有交情,就爱屋及乌的帮着说话,却不想因此大大的讨好了一位厉害人物。
白筱旭怒极,“放肆!本小姐同人说话,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么?白家怎么教育子女轮不到你管,不过本小姐今日倒是见识了你家小姐是如何管教下人的!如此没规没据,要放在白府,早就乱棍打死了!”
当她看到信儿喊那狗运女小姐的时候,就知道那日在卓诗福着了她们的道,可娘亲有警告她这事过去了,以后不准再以此生事,她才只能将这口恶气生生的咽下去,哼,她不去找她麻烦就算了,居然还敢几次三番的羞辱她?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信儿被这话气得脸都红了,然刚想继续同她争执,却被陆黎诗抢了先。
陆黎诗一脸茫然的望向白筱旭,“下人?谁?我这里没有谁是下人啊?唔,如果你说的是信儿的话,那我就得说明一下了。是,信儿以前是陆府的丫鬟,可在她随我和阿爹离开京城时,我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了,所以她早已是自由身不说,现如今还是梨园山庄的副管事,嗯,这么说吧,如果把梨园山庄的产业分成十等分的话,那么其中有一份就全部是她将来的嫁妆。如果白小姐还是觉得信儿的身份低下的话……阿忠,你赶紧告诉一下白小姐你现在的官职。”
“回小姐,末将因为嫌带着官衔很麻烦,就一直挂着个从八品委署骁骑尉的头衔,但年初又因着要替主子出使别国,就封了末将一个正四品轻车都尉的头衔。”阿忠早就看那不可一世的白筱旭不顺眼了,要不是碍着是女人之间的嘴仗,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干涉,就一直没说话,这会意识到陆黎诗问他的用意,他如何还能客气?还十分难得的行了个又帅气又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