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友尴尬的笑了笑,“虽不能,不过贫道保证会让小姐少受些皮肉之苦!”
“那……方大师请伸只手进来。”陆黎诗微微低头,身子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方大友一见陆黎诗那娇羞的模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想都没想就将手伸了进去。
谁知陆黎诗拿起遗留在柴房里的砍刀就向他的手砍去,而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方大友的尾指就掉就在了地上,无名指也被割了一半。
“贱人!还不快来人给老子开门!”方大友恨得双目赤红,凶相毕露,哪还有半点道家风范?
陆黎诗冷笑一声,捡起那断指就往煤灯里丢,待到皮肉都烧烂了,就连着煤灯一同砸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听到砰地一声,等方大友找人将锁打开进来后,看到的便是一地的渣渣。
方大友气的抡起袖子就抽在了陆黎诗的脸上,力道之大,竟直接将她打翻在地,可即便如此,陆黎诗还在笑,这让方大友更为怒火中烧,抬起脚就往她身上踹,而信儿见状立刻就扑在了她的身上。
然方大友已经失控了,也不管是信儿在护着陆黎诗,还是陆黎诗反过来护着信儿,好像只要听到那哀嚎声才能解气似的,就不停的踢打着,待到柳氏闻讯赶来,又看了一会好戏才叫人让他拉开。
“陆夫人,时辰已到,咱们开坛做法吧!”等方大友顺了口气,才煞着脸看向柳氏。
柳氏知方大友此刻的心情,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刻命人将陆黎诗给拖出了柴房。
半个时辰后,伤痕累累的陆黎诗就被绑在了祭台的原木上,而信儿也被堵着最绑子在一边。
陆黎诗冷漠的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又看了看那口中念念有词的方大友,不得不说,那架势还是有的,若不是她被那神棍一会儿洒水,一会洒灰的,她倒是乐意瞧瞧。
“陆夫人,这法事已经到最重要的一步了,请退开些,莫沾了污气!”方大友一套词念完,便端着一盆乌起码黑的东西对着柳氏说道。
“这可是黑狗血?”柳氏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偏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自然,此女乃天煞孤星转世,若不用这黑狗血是没办法打散她的魂魄。”
“这……还请大师允许妾身最后与她说两句话!”
方大友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他只想快点收拾那贱人,但见柳氏在瞪他,便点了点头。
“还不肯说?那可是黑狗血,管你是千金还是万金,都将成为你一生的污点,会脏到你骨子里去,洗都洗不掉!如何?”柳氏近到陆黎诗耳边说着这番话,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东西是在我这里,你放了我我就交出来。”陆黎诗不信这些,自然不怕被泼,但那东西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筹码,她得用在关键的时候,于是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谁知柳氏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既然你承认了,待到法事做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交出东西!我说过了,我所受之辱会加倍还给你,慢慢受!”
“你……”陆黎诗知柳氏是铁了心让她受辱,便将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等柳氏退开后,方大友拿起黑狗血念了一段词后就往陆黎诗身上泼去,可就在她已经认命的闭上眼时,一具高大的身影突然冲过来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而那污血竟一丝也没泼到她身上。
待到她再次睁眼,便看到那熟悉的俊颜在傻笑的望着她,然后她就哭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落泪,还是为了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阿……阿爹……”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京城,寻常人家也早已睡下,街上除了打更人的铜锣声,便是野猫野狗的三俩叫声,只是那陆府的大门外却还燃着些许光亮,倒是与这安宁的夜有几分突兀。
柳氏并着柳阳明站在大门的台阶上俯视着陆黎诗三人,那脸色黑得比这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姐,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应该……”柳阳明似很不满柳氏的这个决定,可话还说完,见柳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便就闭上了嘴。
柳氏自然一百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暂且压制情绪,不过若是目光能杀人,她此刻瞧着陆黎诗的目光便能将她杀个十次八次的。
“我虽答应了你的条件,但别忘了你的承诺,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准说,不然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把你揪出来!”柳氏阴着脸看了陆黎诗半天才说出这番话。
陆黎诗冷笑一声,“我说到定会做到,不过我也奉劝您不要动歪心思,别等着东西一到手就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别忘了张大人就快回了,若您敢反悔,我也不怕来个鱼死网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占得理多一些!您知我是做得到的!”
回想之前,当陆逸卓冲出来抱着她的时候,她脑子千转万转,最后决定拿她、信儿,以及陆逸卓他们三人的自由当做条件去换那把钥匙,那时柳氏自然是不屑一顾的,然陆黎诗也知自己没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本,便奋力的拔起原木就冲向祭台上的桌角,这才让柳氏信了她撞桌角前说的宁死也不会让她得到那把钥匙的决心。
望着陆黎诗额上那刺目的猩红,柳氏气得气血直往脑门上冲,“你给我滚!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陆家人!不许再回陆家!”
陆黎诗要的就是这句话,最后又看了一眼那陆家大门,就和信儿一左一右的扶着还傻笑着的陆逸卓朝着黑暗走去。
而当陆府大门紧闭之后,一个陆家家丁打扮的男子便偷偷的翻墙而出,且朝着隔了三条街的闹市区而去。
进入闹市区后,那人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便将家丁的外衣脱去扔在墙角,继而闪身进了一座临湖的酒楼。
“公子,属下信不辱命!”待进到整座酒楼观景视野最好的那间包房后,那人便朝着早就坐在里头的一位穿着绛紫色长袍的贵公子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