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鱼也太多了!”歆瑶兴奋的蹲在河边看着在河里蹿跳的白条鱼,大声喊道。
稽粥完了袖管,脱了靴子,笑道:“等着,今天让你吃个够。”然后便“噗通”跳进了河里。
河水清浅,不过是没到稽粥的膝盖,只见他弯下腰三两下,就抓出一条活蹦乱跳的肥美的鱼来。
稽粥将手里的鱼交给身边的侍卫之后,又接着弯下腰继续抓第二条、第三条……
歆瑶看着稽粥手中翻烤的泛着金黄色泽的烤鱼,阵阵鱼香已经钻进了歆瑶的鼻子,勾引着她肚里的馋虫。
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稽粥不免笑道:“一会儿就好了,看你这样,还以为我饿了你多少天。”
歆瑶不理他的取笑,只管盯着他手里的鱼,已经滋滋冒香了,想必很快就可以大快朵颐。
稽粥把用红柳枝穿起来的烤鱼递到歆瑶的手中,说道:“快吃吧,你这只嘴馋的小鱼鹰。”
歆瑶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烤的鱼是天下第一美味,皇宫里的御厨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稽粥被歆瑶的一记马屁拍的哈哈大笑。
这时,远远有一人骑马而来,距稽粥十丈远便翻身下马,牵马而行。
歆瑶认得那人,是稽粥的一个侍卫,唤作赫舍。赫舍走到稽粥的跟前,悄声不知说了什么,稽粥微微变色,两人低声用匈奴语对答了几句,赫舍便离开了。
稽粥看了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歆瑶,面露难色,说道:“咱们今天或许不能去姑衍山了。”
歆瑶吐出一根鱼刺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稽粥小心翼翼答道:“父亲召我去汗帐,还不清楚是什么事情。”
“那就回去吧,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歆瑶说道,对于这种小事她本就不太在意,去姑衍山打猎原本就是一时兴起,又想带着稽粥散散心,让他不要因为婚期将近而唉声叹气,如今去不了回去便是。
稽粥确是极在意歆瑶的想法,看着她的脸色并没有不高兴,轻轻松了一口气,当下让身边的人讲烤好的鱼好好封存起来,以便歆瑶想吃的时候方便取食。
稽粥一群人刚踏进王城,便有人迎来,那人兴高采烈的说道:“左屠耆王又有喜事临门了,龟兹遣来了最美丽的公主与左屠耆王结亲,王城中所有的勇士都准备喝你的婚酒呢!”
这句话虽也是用匈奴语说的,不过歆瑶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难怪刚刚稽粥那般小心翼翼,竟是这般缘故,这一个还没娶进来,又送来一个,这下稽粥又要头疼了。
稽粥本想瞒着歆瑶,自己悄悄地跟冒顿推掉这门婚事,不曾想这个守门的侍卫这么大声的说了出来,稽粥不知道歆瑶听懂没听懂,但是看着她正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多半是懂了,心下担心她因为这件事情心中难过,大声呵斥道:“这件事休得再提!”
那守城侍卫原是祝贺稽粥,谁知惹得稽粥如此大怒,心中并不知自己什么错处,一时间愣在当场。
歆瑶笑道:“这有什么可气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回去瞧瞧再说。”
稽粥的脸本就极为白皙,只有脸颊有两坨高原红,听得歆瑶如此一说,登时整张脸都变成了红色,低声嘟囔道:“我去找父亲说清楚,哪儿有这样让人天天娶亲的。”
歆瑶跟在他身后,顿时“咯咯”笑起来。
……
最终稽粥还是没有拗过冒顿,最终定在迎娶托娅之日,同时将龟兹公主娶进帐来。
歆瑶倒是远远的看到了那龟兹公主一眼,只是惊鸿一瞥,便觉她衣裙轻摆,风姿绰绰,说不尽的风流俊俏,远远瞧去竟像是画中的人物。龟兹本就出美女,何况是一国公主,只是总觉得这个龟兹公主的眉眼间有一股散不去的惆怅。
说到公主,歆瑶不觉想起自己身上也顶着大汉公主的身份,虽说这公主有名无实,却是摆脱不了的。
匈奴原是有许多汉家公主前来和亲的,当日稽粥带着自己进城门之时,便告知王城众人说明了自己的公主身份,可是不管哪国的公主嫁到匈奴皆是带着浩浩汤汤的嫁妆与仆人,而自己却是只身一人。
王城里的人却没见过如此的公主,不免从中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时间久了,大家就更没有把这个他们的王子殿下带回来的小女娃当做公主来看。歆瑶能够丰衣足食,也是受了稽粥的庇护。
见到龟兹的公主,尽管她前呼后拥,歆瑶却觉得自己更加幸福。
正因为自己是被稽粥悄悄掳来,才不必背负着家国责任,她便是她,与大汉无关,更与大汉和匈奴的关系无关。
正思索着,稽粥就掀了门帐进来,看着歆瑶郁郁说道:“我觉得这左屠耆王越做越没意思了!”
歆瑶看着他,忍不住将他眉间的“川”字抚平,说道:“这句话也就说给我听听,以后再不要提了。单于对你寄予厚望,听到你这么说会伤心的。”
“有什么好?什么都不能自己决定,我只想娶你一人,如今已经被人强塞了两个给我。”稽粥愤愤道。
“哈哈……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勇士都在羡慕你不仅迎娶了草原上最美丽的金花,又将西域第一美人拥入怀中。”歆瑶忍不住打趣他。
稽粥早知道歆瑶会如此反应,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拥她在怀说道:“还是你快快长大,等我娶了你,就可以不再娶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