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作:《黄河》/《哥德堡变奏曲》/《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等。
郎朗简介:
1982年生于沈阳,青年钢琴家。他是第一位受聘于世界顶级的柏林爱乐乐团和美国五大交响乐团的中国钢琴家。他被数家美国权威媒体称作“当今这个时代最天才、最闪亮的偶像明星”。《人物》杂志称其为“将改变世界的二十名青年”之一。
导语:
2005年6月8日郎朗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合作《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指挥是祖宾?梅塔。那场演出吸引了十万名现场观众,六亿的电视观众。音乐会获得极大的成功,第二天,维也纳所有的报纸说:“郎朗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艺术家。”同年6月15日,郎朗再次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合作,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他与爱乐乐团的合作创下几十年音乐会最高的票房纪录(包括台上加座和站票),乐团艺术家们激动地说:“卡拉扬出世了。”
许戈辉:其实你现在生活在美国,但是可能真正在家的时间很少吧。
郎朗:我一年在家,就是在费城的家里面十五天。
许戈辉:一年里面在费城的家才十五天?
郎朗:对,我下一次回家估计是8月份了。
许戈辉:那你这一年里边,总的算下来会有多少场演出?
郎朗:一百二十场吧。
许戈辉:平均差不多就是三天一场演出。如果在这么紧的行程下,还有这么大的体力消耗,那种艺术感觉还有没有?
郎朗:对我来讲,只要是在台上,不管你是在纽约、伦敦,或者在东京,或者在北京,或者在香港,对我来讲是一个感觉,那就是舞台。
在中国,郎朗的钢琴演奏会,观众里除了爱好音乐的成年人,还有很多家长带着学琴的孩子前去聆听这位偶像的演奏。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激励方式。家长们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也如郎朗一般幸运辉煌。
郎朗三岁学琴,四岁师从朱雅芬教授,五岁和七岁连获两次沈阳钢琴比赛第一名,九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十岁获全国星海钢琴比赛第一名,十五岁进入美国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师从钢琴大师格拉夫曼。郎朗学琴及至成名的经历一直被视为“中国琴童”的范本。
还是在孩提时代,郎朗就梦想成为世界钢琴大师,他说:“我相信在音乐里能追求一个更好的人生,更好的未来。”
许戈辉:十年前的你在台上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吗?
郎朗:我记得头一次上台,是五岁的时候,就是说真正上台,当时是获得了我第一次比赛的第一名。那次我觉得我还算挺有勇气的,因为那次是在将近一千人的一个舞台上演奏。
许戈辉:那算是蛮大的一个剧场了。你怯场吗?
郎朗:那次一上去我就感觉,舞台的灯光,我特别喜欢。那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五岁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上台演出,而且我特别喜欢有人听我的音乐会。我也喜欢弹琴,自己给自己弹。但是我是比较喜欢有现场观众在那儿来听我弹琴,而且我特别喜欢掌声,喜欢有人献花。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这种感觉,可能这个想法不太对。
许戈辉:对,那就是说你算是表现欲很强的孩子。
郎朗:对,我的表现欲望特别特别强。
许戈辉:但是,我相信没有哪个艺术家是不充满了表现欲的。
郎朗:当然你到了一定年龄你可能想,我实际上喜欢音乐,是真的喜欢音乐,而不是说为了当明星。但是我从小就立志要当钢琴大师,我从小就很羡慕钢琴大师的这种水准。
许戈辉:在那之前你看过一些比较正规的古典音乐会吗?
郎朗:没有,我那时候只看过一些录像。我记得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猫和老鼠》。而且我还记得有一个画面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就是我看到了各种不同的乐器,乐器里面加了一个手,不是人的手,等于是一个乐器自己拉上琴了。然后说,这是低音提琴,是它的大兄弟,这是大提琴,然后这是它们的小姐姐,这是中提琴,然后这是什么小妹妹,这是什么什么小提琴。我记得最后出来一个钢琴,那个钢琴自己就长手,然后就弹上了,我觉得,这个钢琴好像挺特殊的。因为它看起来就比较大,而且有种气派,我挺羡慕的。我当时就觉得,当钢琴家的这种感觉肯定很好,而且有一种在舞台上的优越感。因为你是坐着在演奏,你一个人在控制一个乐器。
郎朗出生在一个充满音乐氛围的家庭。在父母的影响下,郎朗很小就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表现出非凡的天资。从三岁第一次上钢琴课开始,郎朗就将心交给了钢琴。和中国上千万的学琴儿童一样,郎朗童年的学琴经历也异常辛酸和艰苦。
许戈辉:那你每走一步,你在同龄人里边,或者说基本上同水准的那些孩子里边,一直是比较好的吗?
郎朗:应该来讲,我一直都是非常杰出、非常突出的。我给自己定的目标太高了,我想当世界级的钢琴大师,所以我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许戈辉:你这个最好的,到底是说得到别人的认可,还是说自己心目中有一个标准?我知道你在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比赛你就对那个名次很不服,是吧?
郎朗:对,那次我弹得挺好的,但是那次出了一些意外。什么意外呢,我当时穿了一个背带裤,你知道,这等于是我弹琴的时候有两个背带。弹琴的时候突然那个背带因为太松了,所以就一直勒着我的两个胳膊,结果就没有发挥出来。当时没法把它给弄上去,然后就这么弹下去了。弹得也挺好,但是也有种种原因吧,我只拿了一个优秀表演奖。我就特别不高兴,觉得这太不公平了。
许戈辉:你心里觉得你应该能得第几?
郎朗:我最起码也能拿个前三名,而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感觉挺没面子的,你知道。我就冲进那个评委会,当时他们正在开会,冲进去后我就说你们这不公平,比赛不应该这样。人家都觉得挺奇怪:一个小孩儿,怎么就跑进来了,还冲进来讲不公平?我爸当时就拦着我。后来我细想起来,觉得挺好玩儿的。
许戈辉:我了解到你那一次得到的奖品是一个小狗。
郎朗:对,当时我得到的是一只狗,还是长得挺可爱的一只狗。然后我拿着那个狗,就往地上一摔。我不要这只狗,破狗!然后开始砸、踢,但谁都没管我,就让我自己在那儿发泄,我发泄了半天。因为我还是挺喜欢那只小狗的,我就抱着小狗哭了,说:我打错你了,我不打你了,是我的错,然后还给小狗赔礼道歉,还给它梳毛。那时神经真是有点问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说从今以后我要跟你成为最好的朋友,你得陪着我练琴。然后我就把那小狗放到钢琴上面了。以后我就每天对着那只狗练琴,对着那狗说话,我一定要为你争气,一定要取得好的成绩,后来那只狗成了我的吉祥物。
在郎朗的成长道路上,始终离不开父亲郎国任的陪伴。郎朗的父亲郎国任是当代中国家长望子成龙的典型代表,他在郎朗的成长过程中起着至为关键的作用。郎朗从小学琴并不是一帆风顺,他与父亲的感情也充满了曲折。为了儿子的琴艺不断提高,父亲的教育方式严格得近乎严酷。一只曲子几十遍上百遍地练习,爸爸不近情理地“逼迫”着郎朗向艺术的高处攀登。甚至曾做出逼儿子自杀的举动。
许戈辉:我一直特别想跟你谈谈你和你的家庭,尤其是你和父亲的关系。因为我觉得你的父亲是成千上万中国望子成龙家长中一个极致的体现,他和你的经历本身就是一部特别好的小说,特别好的电影,简直太戏剧化了。我记得是莫扎特吧,曾经形容他的爸爸说,他的爸爸对于他来讲仅次于上帝。要是让你来形容你爸爸的话,你会怎么说?
郎朗:目前来讲,我没有一个真正的宗教信仰,所以我觉得很难用上帝这种词。但是我觉得我的父亲肯定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父亲之一。
父母为郎朗学琴而购买的第一架钢琴是家里半年的收入。1992年,为了郎朗能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父亲毅然辞去工作,陪郎朗到北京读书。郎朗的事业就是父母的事业。爸爸在辞去沈阳的正式工作时,给单位领导的辞职信中这样写道:我必须去北京培育我的儿子!
辞职的第二天,九岁的郎朗跟随爸爸来到北京,在京郊一幢破旧的筒子楼里开始了父子相守、艰苦的求学生涯。父子俩在北京的生活费用全靠妈妈在沈阳一个人的工资来负担。
郎朗:我们很多的东方式教育就是这样。首先我喜欢弹琴,所以他很严格,另外他是看到我已经在进步了,所以他要求再严一点。但那时候我是个小孩,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样,所以我父亲那时候等于是一个很强大的辅助的力量,帮助我确定这个目标。像你说的所谓的严酷,确实是,我也承认,但是我觉得如果想成功的话,你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郎朗有着极高的音乐悟性。爸爸的二胡演奏是专业级水平,妈妈年轻时候也曾经做过舞蹈演员。除了先天的艺术基因外,今日的郎朗走向世界,是靠他自幼的刻苦和父亲的“魔鬼”训练方法。四五岁的时候,郎朗就可以每天练琴八个小时以上,并在枯燥的训练生活中找到乐趣和动力。
成名以后,郎朗在博客里这样回忆自己的童年生活:“父亲的严厉使我的意志更加坚强,妈妈的温柔始终温暖着整个家庭。我对他们的感动和感激已经演变成融化在我血液和生命中的一种力量了。这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我父母培养我走上弹琴这条路,为了我的演奏事业,可以说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
为了更多地了解钢琴知识,爸爸每节课都要站在郎朗教室外“偷听”。等下课回家后,父子俩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老师教的课。终于在郎朗九岁那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中央音乐学院附小,从此一个崭新的生活开始了。
许戈辉:你在父亲面前叫过苦吗?
郎朗:当然叫过。
许戈辉:那父亲在你面前流露过苦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