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虽然很不礼貌,但,只有让你心服口服的输了才行。那是唯一的办法!”
“呵呵,鲜少有你这么坚决的人,更可贵还是一个婷婷少女。有强大躯体的人,往往意志脆弱。反之,亦然。灵魂和身体一样强大的更是难能可贵。
恕我冒昧,是什么要你不顾一切也要打败我?”
“抱歉,有些事我不想说!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女子美眸流转,如同波光蹁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一边将绣花针收起来。
“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保护方式,我是可以理解你的!”
她唤了一声,让她跟随自己进入一间偏殿,门是全然镂空的,如花园似得,驾着藤蔓,藤蔓上驾着的紫藤花,藤下摆着四章案子,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这鱼龙混杂的赌坊里还有这样一片清幽天地,姑娘是个真正的文雅人,出淤泥而不染。”
“呵,浮夸了!”
“琴,音之瑟也,棋,天地大同也,书,学识渊源也,画,心之博达也。四选一,我等你的选择。”
神乐神情微变,心中却是澄明的很。琴书画皆不是她所擅长的,就算涉及一二,这女子如此从容不迫只怕也只有认输的命。
唯有棋,算得有几分过人资质,究其原因和309办公室一位教官不无关系。如今,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选棋!”
“很好!剩了你即刻向三楼去,面见我主人,如果输了可要把随身带来的所有银两留下!”
慕容神乐冷冷轻哼,笑道:“姑娘虽然一身傲骨,但是也免不得要沾上几分世俗味道。”
女子也不做解释,径直走向摆着棋盘的石椅前,一红一白两框棋子。
落座对面竞先猜子,女子执白先行。
她嘴角含笑,气质温雅如玉,话语不多,柳眉中仍见几分乾坤。
你落我起,黑白相拼相杀,不多时已经下了百余子。
神乐虽然有此天资,但是,无人指点,只当做兴趣和教官偶尔杀一盘。
下的棋看上去依旧是杂乱无章,粗糙的很,看似是被步步掣肘,但却并没显露压倒性的拜势,但是,也被吃进了几子。
这女子原本有几分额外的闲情,熟料心神愈发的凝结,落子速度的放慢足以证明。
然而,神乐更是吃力的多了,就算被教官盛赞为难得一遇的围棋天才,也拼不过这小女子的道行。
落一子,想一会。
一子一子,越想越久。
棋局的发展,愈发的忐忑,一点一点的败势堆叠起来,情形已经刻不容缓。本是花颜天下,桀骜倾城,脸色不禁发白还密布着汗水。
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
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黑子被一大片的白子围困,早无突破之口,待这样下去,损失的不仅仅是几子,而是压倒性的失败,几乎已成定局。
神乐捻出一子,手臂发抖,心中更是都懂的像筛糠一样。
有子,却无处可落,无路可活。
她闭上眼,恍然间回答了那时候在309的时候,教官曾说过“人生如棋,黑白相间,免不了相生相克,相克相生。若是被滋扰的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壁虎是怎么活的?”。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人活着就不得为琐琐碎碎的事情付出一些代价。
倏地,她睁开了眼眸,明亮的双眼就像两道闪电,女子不仅心中抽搐了一下。
定了定神,细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几乎已经落满了子,又看了看墨倾城。
柔媚的浅笑,她眯着眼睛云淡风轻。似乎,这一局她笃定稳操胜券。
慕嫣从怀中取出那一沓银票,搁在了桌案上。
“我这共计两百万两银子,只怕你是取不走了。”
女子面色一眼,眼眸瞪大,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啪”一声玉石互击的轻响。
白子团团绞杀的一格空位,嫣然落下了一子。
一子定乾坤,黑子自相残杀,虽然生的不伟大,但死的绝对壮烈。为黑子的后续进攻提供了空间和绝对的先机!
女子的精致面色全然褪去,只能看得出脸颊脂粉的红晕,实则白的厉害。
纤纤玉指也颤抖起来,倒是慕容神乐愈发的了然,却丝毫也放松不得。
“啪嗒!”白子跌落棋盘,如失去生命的斗者,女子的脸色也是颓败不堪。
她喘息了一口气,须臾,长叹:“我输了……”
“你该兑现你说的,我要见你的主子!”
“好!”
她站起身,红色的衣摆上落上了红色的花,格外的娇颜就像天生绢绣上去的。
刚出门口,神乐脚步忽然顿住,女子不明的瞧着她。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
“请姑娘明说,无需拐弯抹角。”
“有的东西太简单就能得到反而就会失去本该注视的目光!你的心态浮漂了,游走的太高,自然也会跌得太重。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居高自傲挖苦你。”
女子没有赞同也没有辩驳,只是点点头径直迈着步子走在前面,神乐乖乖跟在身后。
三楼的通道飘着燃香,垂挂着明黄色的薄纱,静谧如同密室一样。
三楼的清雅闲居,根本就让人想不到这里居然是赌坊。神乐跟着侍女在一处圆拱形的雕花大门前伫立住,门口两个侍女左右而站,搭着双手如同雕塑一样。
“主上,人属下已经带来了!”
“啪!”双门打开,根本不用人力。
神乐心中一动,迟疑了片刻,迈开步子进了去。局势已经走到眼前这一步,再谈退缩也无后路了。况且,神乐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陌云桑不会骗自己。
而且,单单看这摆出的阵仗,来人的架势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屋子很大,犹如一座行宫似得。主殿左右两个大门,通着各自四个耳室。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水墨墨宝,摆着兰花,挂着珠帘,更有青灯古琴等优雅之物。
神乐心中发笑,心道:这凤囚凰的主人玩的花样可不少……
正神游着,忽听珠帘脆响,心弦顷刻绷紧了。
耳室走出两位侍女,朝着自己走来。她们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微风一吹,衣袂飘飘,身上曲线隐隐似要透出。为首的一个提着一盏莲花簇金丝纹的灯笼,福了福身,娇声轻唤:“姑娘,主上在内堂等你,随我来吧。”神乐勾唇,往那间耳室瞥了一眼,珠帘摇晃发出轻声悦耳之音。
她定了定心神,心说这凤囚凰的主人还挺会享受,既喜竹兰琴瑟,高雅风趣,又有妙人左右,多情风流。呐呐叹了口气,开口道:“走吧!”推开了一间门,映入眼帘是一方古风屏风,屏风上绢画墨宝梅兰竹菊,画风精致,着墨深浅有度,提字却刚劲有力,落款处是“纤络”二字。
神乐虽然算不得内家人,但是,也看得出能有如此文墨造诣的必不是凡人。这里正想着,忽听得“哗哗”的水声。
带路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屋子内腾着蒙蒙的水汽,烟波缭绕好似仙境。
“既然,来了就别隔在外面了,你不是很想见到我么!”
神乐勾了勾唇,一边迈开了步子,一边回道:“正是!我是很想见你。”绕过了屏风,是偌大的一个池塘,池边的岸沿是用水碧色的蓝田玉砌成,镂空着花纹,棱角处也打磨的光华如同釉面似得。池中水波淼淼,飘着满满一匙的玫瑰花瓣。池中有一个身影,肩膀宽大,青丝如瀑,却是背影。慕容神乐远远望去,心中一动。这个人此时带着一种天生的高华气度,绝不像是常年浸泡在金银铜臭中的生意人。倒有些像是天生的,久在上位的王者。虽然声色不动,却好似万物归心,居高临下般……此人到底是什么人?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神乐相信这个男人,必定非池中之物,如此藏身偏乡远镇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家跑到赌坊指名道姓要见我,是、什么目的!”
“既然你开门见山说明话,我也不想瞒你。我要见,月魂!”
男子眉峰一挑,略显冰冷。
“凡人难以想的事,你来找我谈这个,你肯定我能帮得了你?或者,我就一定会帮你?”
“不为什么!你既然盘出常人难破的局,得到的报酬自然等价!我提的条件不算高!
另外,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就道出了其实你是有这份能力的,前后之间,不是很矛盾吗!”
神乐环着双臂,目光紧锁那在温泉中幽闲泡澡的男人。
水波荡漾,男子伸了伸手臂,神乐顿时想起古人的一句诗来,情不自觉就……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哦?好诗!好诗!也是才情中人。”
“要论才情,呵呵,叶立含正气,花研不浮夸。常绿斗严寒,含笑度盛夏。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能写出来的诗词,造诣又低到哪去?”
此诗不是别的,正是屏风上提着的那两句。
男子虎躯一震,水面翻腾,似乎一丝不悦。
“拿你和她比干什么?”
“我没有要和谁比!不仅比也比不上,况且,我也自知做不出那样的诗词!”
“你怎知就比不上?”
神乐靠着柱子,环着双臂,道:“你这么说也就说,那首诗原作是你的故人了。呵呵!想来也寻常,如你这样的神秘人,人脉圈也尽是不寻常的人物!”
“故识?呵,也算是吧!”男子扬着声调,颇为怪哉的口吻。
“好!不谈别的,接着聊刚才的事!我只问你,能不能帮我。”
“我能帮你,可是,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神乐扬着眉头,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这话的意思分明是……
“你该不是想反悔吧!”
“反悔谈不上!而是,作为商人我却得不到我想到的,可如何是好啊?”
“那之前的怎么说?你分明是想赖账!”
眼角余光剑一般飞来,湿哒哒的青丝贴在结实而雪白的背上和脖颈,只是背影便足以魅惑的勾人倾城。可是,此时此刻,神乐是绝提不起半丝欣赏的心情的。
“不然!你赌赢他们只为见我,如今,你见到了我便算了结之前的局。
现在,你呵着话,提出新的要求。怎么能说我赖账呢!”
神乐心口一窒,噗了一声,被摆了一道。
男子依旧平静,长而卷的睫毛跳动了几下哦嗷。
拈起一片花瓣,吟笑着,又道:“别赌气,这怪不得别人。商人,讲究的是交易、等价、你情我愿!”
那熟悉长挂嘴边的八个字,就像一道道闷雷,将闷堵压抑的心口轰出一道豁口。
神乐的容颜全然变了色,额头手背跳出青筋。
这个人,该不会是……
直觉这么冲撞而汹涌的告诉自己,神乐听着那水花,看着他安静好似局外人的心境就有一股气。
想也未想,直冲了过去!
“吼……”
攻击速度不可谓不快,略带仇恨!
一道白影冲出,像飞剑一样。屋子偌大,还飘着雾气,神乐哪里注意到角落还潜伏着这样一只白虎。力道一战,脚下打滑掉进了水池。
“噗嗤”,飞剑的水花到处都是,神乐沉浸了水底,腿脚游曳游了上来,大口喘气。
她扶住水池的岸沿,就瞧见白虎正狰狞的盯着自己,如势在必得的猎物。
白虎呲着獠牙,前身压低,双腿发力时刻保持攻击态势。这虎不止一次见过,最深刻的画面木过于盘亘在那人身边作为完美的杀人工具。
而这男人……
凌冷的目光反射回来,只见波光荡漾的池面轻轻荡着漪薄,哪里还有人影?四周也不见了。
人呢?被识破身份就不敢现身了?不!火流云不是那样的人。
热气不断上升,氤氲雾气,白茫茫一片比刚才浓重的更深了。
温热的气体烫红了神乐的小脸,几日来的疲惫被洗褪,好生舒服。
心不敢懈怠,目光顾忌着每一处。倏地,“咕嘟咕嘟”的气泡从池底腾起,就像沸腾似得。
神乐身体一僵,肩膀靠住了岸沿。火流云,这家伙根本就在原地,就在池中。
波声起伏,脚下被一股力道擒住拖拽着。
神乐身材玲珑,水深足够没过头顶仅凭娴熟的游泳技术才得以透到空气。可现在坠力牵引,又施展不开。
神乐被拖入水中,挣扎呐喊。
“唔……放……放……”
“咕嘟咕嘟!”只要张开口,水就会不算的灌入口中。
隔着水面看到是火流云得以狞笑的脸,愈发的靠近,是他!果然是他!
似乎,想要做什么……
“唔……”面庞贴来,凉唇霸道的吻上来,口中源源不断的新鲜气流涌来。不论说是求生本能也好,无可抗拒也好,神乐就那么任他封住了口,唇齿相缠。
持续着,她和他都睁着双眼,彼此陌生而熟悉的凝望着对方。
纤腰一揽,勾进了怀中,像个娃娃。两具身躯仅隔单薄的布料,燥热的温度和气息击烫起神乐的神经和汗毛。
“哗啦啦!”水花四溅,二人双双从池底透出。
火流云倾在身上,压着她靠着岸池。手指紧扣着她的柔荑。而对方的手也勾在脖子上。
看似郎情妾意,不过是彼此把对方当做存活的工具罢了。
喘了一大口气,心跳放缓,慕容神乐瞪着面前的男人。
“我就知道是你!”
“我还以为要伪装很久呢!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微笑着,火流云恢复了平常的声音和口吻。
在这个世界,掩藏声音很容易,稍微功力深厚的人都能办到。神乐忽视了这一点。
“退下!”
白虎退开了步子,但是,刚才攻击态势一直没有卸下,碧色的眸子动也不动。火流云玩它,却完整保留住白虎作为百兽之王的野性。
“别分心,我们继续谈我们的事。”他抚上面庞,拨开贴在脸蛋上的头发,正滴答落水。
神乐收回了目光,愤恨的眼神。
“为什么拉我下水!”
“这个啊……”眼眸微笑,温文尔雅。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每次笑的时候就是最阴险的时候。
靠近,再次靠近。殷红色的舌头伸出来,在慕容神乐的唇上,绕着唇线轻轻的****。道:“当然,是想吻你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火流云往前贴了贴,慵懒魅惑的目光游离,靠在耳畔,轻声道:“女人,应该都很喜欢这个调调!什么君子、什么浮夸、什么高雅都是骗人的!”
言里言外双重意思,嘲讽着他那位“故人”。
神乐咽下一口气,直直盯着,也未做多余的反抗。
“你摆出这样的阵仗,是为了试探我!”
“你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找退路。凭何我就不能测量测量你值不值得我这么执着耐心的等候着!
不过,答案我很满意,你还没有失值。”
“呵呵!这天下没有比你更精明的商人了!”神乐发笑。
“非也。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而是要你听清楚,我是喜欢你的,就这样明明白白、直截了当的面对面的谈生意,偶尔交流交流的情趣,而不是什么风趣、高雅的败俗之物。”
拨开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波光反射就像瓷娃娃一样,眼中流淌着欲靡之光。
轻轻一吻落下,飞速的离开,就像池塘落进了一片花瓣。
火流云含笑的脸,墨黑的眼眸微眯,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陌云桑也算够聪明,手底下的狗竟然能嗅得到我的藏身之地。”
“但是,他并没有猜出来是你!”神乐如实道出。
“呵呵,他终是要从我身边抢走的东西亲手还回来的。”
“你是故意的!”神乐抽了一口凉气,顿时浑身都发冷。
“想告诉便会各种法子告诉你,不想告诉你,就是一辈子也无从得知。”
他哼笑着,靠得如此之近也难看得清这如墨般的眸子下谋划着什么,可能是两军交战的金戈战场,也可能是安宁和谐的太平盛世。
冷,愈发的冷,从心底开始冰冻。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就是,火流云的许多谜底,就算掏空了精力性命也是不会得逞的,因为,他,不允许。
他依旧笑盈盈的俯视着怀中的女子,又道:“皇后,我是不想瞒你的。这一汪水,拉你下水,因为你是皇后,既是我的女人,也是天下的国母。我想吻你,何错之有?”
手指抬起,轻抚着雪白的脸颊,白里透红,梨花带雨。如早晨的百合,深夜的昙花,忍不住就想采拮所有的美好。
勾唇惑笑,俯身吻下却被一只手挡住。
火流云不悦,下意识反手握住她的手,眉头也同时挑起。
“手这么凉!你……冷?”不确定反问。
“面对你这样腹黑心机男人,怎么会不冷呢?”说罢,她抬起了头。
娇颜的花容,犀利的美眸,樱红撅起的小嘴,没有丝毫畏惧盯着就像看着必须攀过的一座崇山峻岭。
“冷的话,我来帮你暖暖!放心,会很热的。”
说罢,臂膀一揽将其完整的箍筋了怀中,吻再次封住她的唇。另一手扒开领口的衣衫,露出圆润细腻的肩头,上面浅红色的斑斑点点正是昨日落下的吻痕,最得意的杰作。
她沉默,他进发,娴熟而且优闲的做着风流的动作。
“唔……”
如初见时,她狠狠咬了他的唇,没有更剧烈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