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雷霆、糜特伯、糜特仲不知如何感激是好。
申不屠哈哈笑道:“不要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你们回去告诉虬弑魔,就说他又欠我一份人情。他的师傅所托之事,我已经办妥。并传其师言,教他勿忘国耻,剿灭匪首。”
柴雷霆恭敬道:“敬请放心,我一定将先生之话,转达虬统领。”
战士们醒来,对各自的所作所为都全然不知。
糜特伯问道:“申先生,战士这是患的什么怪症?”
申不屠道:“这种怪症世间罕见,患者丧失记忆,行为诡异,发作以后,如不及时正确治疗,就会呼吸衰竭而死。这么多战士同时患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投毒。从毒药的发挥效果看,应该是‘迷魂十八散’。”
糜特仲问道:“莫非有人在食物中投毒?这‘迷魂十八散’是什么毒药?竟有这般厉害?”
众人都点头赞同,只有在食物中投毒,才会危害到这么多战士。同时,也都盼着听到‘迷魂十八散’的秘密。
申不屠道:“相传‘迷魂十八散’是黄风之域的圣祖降妖狼君所制。乌河初生,西北大地妖怪肆虐,降妖狼君炼制‘迷魂十八散’,诱使小妖自相残杀,最后在乌河南支决战魔头,苦斗九九八十一天,终于将魔头降伏,从而创建黄风之域。”
糜特伯问道:“那么说,这‘迷魂十八散’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和使用的?”
申不屠道:“正是,应该是狼牙城黄凉宫皇室密传。”
众人恍然大悟。除了狼无形,没有人知道“迷魂十八散”的配方。定是他派奸细在食物中投毒,散播谣言,制造“阴兵借尸”的闹剧,以便混水摸鱼。
申不屠背起大竹篓子,不顾众人挽留,走出帐外。
众人送到大营门口,眼看着申不屠向着东北方向飘然而去。这时,官道总兵也从防区赶了回来。
柴雷霆道:“请总兵大人下令,将大营所有厨子抓来审问。谁敢隐瞒不报,一刀宰了!”
官道总兵听完事情经过,又是欣喜,又是震惊,立即派人将各营厨长押到帅帐。
经过严格审问,每个厨长都一脸无辜,大呼冤枉。
柴雷霆怒道:“事实清楚,还想抵赖?等脑袋搬家,再想反悔,可就迟了。”
厨长们跪在地上,吓得浑身筛糠,鼻涕一把泪一把,均不肯承认自己有罪。
总兵道:“谁若招供,我留他一条性命。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厨长们磕头如捣蒜一般,还是无人招供。
柴雷霆大怒道:“你们这帮混帐东西,不给点颜色看看,真以为这是儿戏呢!”
总兵拍案喝道:“大刀营首起祸端。来人,先把大刀营的厨长拉出去砍头示众。”
大刀营厨长一听,吓得昏了过去。
糜特伯阻止道:“柴将军、总兵大人暂且息怒!这次罹患怪症的战士,只有大刀和火炮两营,可见其他各营的厨长并无过错。不妨留下两营厨长,慢慢询问,或许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柴雷霆也觉得自己太冲动,砍了厨长的头,失去唯一线索,那就麻烦大了。于是压制怒火,与总兵商量,留下两营厨长,其余嫌疑人员押回候审。
大刀营厨长醒了回来,回忆当日清晨伙食准备的过程,似乎没有异常。火炮营厨长也反映,粮食由部落统一运送发放,蔬菜也是每日新鲜的,煮食的过程亲自监督查看,更没有问题。
糜特仲道:“蔬菜是从哪里买来的?”
大刀营厨长道:“因为蔬菜容易萎蔫腐烂,所以我们都是从附近菜农那里购买。”
火炮营厨长道:“因为我们营的运菜车坏了,这些天一直与大刀营共同采购。”
糜特仲笑道:“不出所料,问题就出在这蔬菜上面。”
众人疑惑不解。
糜特仲神秘说道:“我有一计,可破此悬案。”
炊烟袅袅,阡陌纵横,一片片茁壮密实的菜地。偶见绿蝶追逐飞舞,一眨眼便融化在青蔬深处。田园的风景,幽雅恬静,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酒鬼蔡捧着两小坛五百年陈酿,乐颠颠地走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红彤彤大脸就象马粪蛋上涂了红胭脂。刚刚劫了一家酒楼,摸一摸怀里的银票,酒鬼蔡心里美滋滋的。酒鬼孙子们喝得痛快,对自己就更加惟命是从了。
酒鬼蔡越想越高兴,捧起酒坛,走了约半里路。一辆马车迎面赶来。除了车夫,另外三人都是官兵打扮。
其中一个官兵大叫道:“酒鬼蔡?”
酒鬼蔡一惊,自己与官兵从未有过交道,难道是上次越狱,被人认出来了?
官兵跳下车,气势汹汹冲了过来,喝道:“酒鬼蔡,休逃!”
酒鬼蔡扔下酒坛,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骂道:“为什么追爷爷?爷爷一没掘你家祖坟,二没嫖你家老母!有种的别走,等爷爷回来。哎呀,我的五百年陈酿啊……”
官兵追出不远,站住说道:“算你溜得快!若不是今天重任在身,非把你缉拿归案不可。”
车上的两个官兵也跳下来,问道:“柴将军,刚才那个家伙就是从天牢脱逃的酒鬼蔡?”
原来,这三个官兵正是柴雷霆和糜特伯糜特仲兄弟。糜特仲怀疑蔬菜之中,必有人动了手脚。于是献出一计,三人化装成采购官兵,前往菜园以探究竟。
柴雷霆道:“正是那个酒鬼蔡。他害死数名捕快和差役,罪大恶极!可惜又让他溜掉了。”
糜特伯道:“等我们查清此事,再全力缉捕酒鬼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谅他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柴雷霆点点头,目前中毒悬案至为重要,关系到官道的安全问题。狼无形的爪牙混入防区,潜在的危险很大,随时可能再次发生意外,只有尽快亡羊补牢,才是上策。
车夫引路,来到贩菜的农家。篱笆大院子里,两间破旧的茅舍。散养的鸡鸭见有人来,披里扑棱四处乱跑,一条笨狗吠了两声,夹着尾巴躲开了,只有老黄牛旁若无人地吃着草料。
一对中年夫妇走了出来,样子厚道淳朴,毕恭毕敬将柴雷霆等人请进屋内。
农家女奉上三碗热水,然后退到下房,烧火煮饭去了。
农家汉道:“三位官爷是哪个营的?大刀营和火炮营都从我这里采购。我家的蔬菜保质保量。”
柴雷霆道:“我们就是火炮营的。”
农家汉憨笑道:“火炮营是我家的老主顾,以前采买的官爷我都很熟,您们是新来的吧?”
糜特伯道:“前几日运菜车坏了,所以跟大刀营一起买菜,现在车修好了,人也换了。”
农家汉端来一簸萁花生米,说道:“请吃!请吃!三位官爷,这次要需要什么菜?还是按老规矩来,三百斤豆角?三百斤茄子?三百斤青椒?”
糜特仲道:“火炮营是你的老主顾,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但我们三人还是第一次跟你打交道,总要例行公事,先看看菜品菜色,再谈谈价钱。”
农家汉一迭声道:“那是,那是,请随我到田里去看看。”
几人来到菜地,但见满地蔬菜长势良好,挺拔健壮,煞是惹人喜爱。
糜特伯俯身仔细观察,发现菜叶边缘泛黄,新生的绿叶又格外深重,便问道:“这些菜似乎有点毛病?”
农家汉道:“实不相瞒,前段时间,地里生了虫害,眼看着蔬菜萎黄蔫巴,一年的辛苦就要泡汤,可把我们愁坏了。天可怜见,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卖药人,说是把药化入水中喷洒,能除虫害,起死回生。我们半信半疑,买了一点,果然灵验,就全部买下,这片蔬菜才救活过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确认卖药人为嫌疑犯。
糜特仲问道:“那个卖药人现在何处?”
农家汉道:“不知他是何方人氏,上次药量不足,还有两亩菜地未施,约好今天再买一包,估计他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