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村民们虽然对九头鸟人十分戒备,对这四个孩子,却没有过多的猜测。
他们心惊胆颤地观察了一会儿,认出凯茜和楠西,就飞快地涌上来。
甚至不去在意,圣美怀里的婴儿吞下了半张甜饼——
“从公路上来的,”圣美回答村民们的询问,“我们搭了辆车,但路费不够,司机把我们扔到这儿就不管了。”
村民们都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乱嚷起来。
“楠西!”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喊道,“你爸爸妈妈可要疯了,四处在找你们——真不知道他们今天是怎么过来的,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
“回去准要倒霉了——”楠西痛苦地捂着脑袋,似乎已经看到了朱先生“怒发冲冠”的脸。
“他们还发出消息,谁能找到你们就给许多报酬。”另一个村民喊道。
“看来爸爸妈妈真是着急了。”凯茜冲楠西咕哝道。
随后赶来的矮个子从人群里钻出来,满脸惊恐地盯着三个人。
圣美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矮个子可没有这么好糊弄,他围着机车转了两圈之后,把犀利的目光,盯向圣美怀中的婴儿。
“这是我弟弟。”圣美麻利地用衣服遮住婴儿的脸,“它的胆子很小,可不喜欢长得可怕的人。”
矮个子一脸难堪。
村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冰冷的气氛被融化了。
最后下山的无赖瞧见凯茜姐弟俩,眼珠一转,挥手让机车赶快下山。
车子启动,三个人松了口气,紧紧地靠在一起,谁也不理会车上的人搭腔。
几个小时的颠簸后,车子驶进了村庄的入口。
无赖直接把车开到了凯茜的家里。
他简单地叙述完自己“找到”孩子的经过,领了钱,大摇大摆地开车走了。
凯茜家里已经乱了套。
朱先生和朱太太抱着两个孩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阵子,才想起来问三个人都去了哪里。
圣美又把谎话重复了一遍。
细心的朱先生可不相信她的话。只是点点头,让圣美抱着弟弟“莫卡”,与凯茜回卧室休息。
楠西虽然很累,可没有心思睡觉。
他悄悄溜到凯茜的卧室,要看她们怎么处置九头鸟人。
“你可别变回原来的模样,会吓着朱先生和朱太太的。”圣美将九头鸟人放到床上。
“我要去方便一下。”它坐起来,要往地下跳。
“什——么?”圣美和凯茜惊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楠西马上抱起九头鸟人,“我来帮它。”
“我要自己去。”婴儿叫道,“我可不想出丑!”
但它的请求被粗暴地拒绝了。
楠西将小婴儿按到了马桶上——
等到它吃了许多点心后,躺在床上惬意地睡着了,没有了吵嚷,圣美与凯茜又为眼前的处境发愁。
在野玫瑰谷当时的紧急情况下,谁也没有考虑,把九头鸟人带回来以后该怎么安排它。
让它呆多久?
一直当成婴儿?
它会不会去寻仇?
腿伤会很快治好吗?
到时候,再把它送回去?
“该怎么办?也许爸爸已经发现了,我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儿。”凯茜为难地看向圣美。
“如果发现了,我马上带它回城。”
“它不会去的,它不属于那个世界。”
“那总得先让它把伤养好,再做打算。”
两个人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先这么办。
凯茜下楼取水果的时候,撞见了朱先生。
但也许是——朱先生一直在等待凯茜!
朱先生让女儿凯茜叫圣美也下来,有事情要跟她们谈。
两个人心惊胆颤,心烦意乱地走进了朱先生的书房。
朱先生示意她们先坐下。
“爸爸——”凯茜刚想解释一番,朱先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说说,那到底是谁?”朱先生声音沉闷地问道。
他的眼睛盯着圣美,又移向凯茜,好像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是九头鸟人。”圣美觉得现在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许越掩越乱,无法收拾。
她看得出来,朱先生虽然生性严肃,却并没有坏心眼。
他肯定会愿意帮助九头鸟人的。
朱先生惊讶地张了张嘴,瞪着眼睛,挺起脖子,看样子,想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愣了好半天,才嗑嗑巴巴地问,“你们消失两天——是去了野玫瑰谷?”
“是的。”凯茜有气无力地说,两只眼睛垂在地上。
“是去救九头鸟人。”圣美插嘴说。
朱先生飞快地眨着眼睛,面露笑意,好像觉得孩子们的行为可不赖。
但也不值得表扬!
“我是问,你们昨天晚上——住在野玫瑰谷?”
“不知道。”圣美干脆地说。
“不——知道?”朱先生大张着眼睛,生气又惊讶地蠕动着嘴唇。
圣美对昨晚的记忆十分清楚,她尽量简洁地叙述了狐狸家族的故事。
但这足以让朱先生浮想联翩,心惊胆颤,命令不准凯茜和圣美、楠西,晚上迈出卧室一步。
当话题又转到九头鸟人身上,朱先生为难起来。
他通过圣美和凯茜的描述,也对九头鸟人动了恻隐之心。
“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朱先生终于妥协,“我会去请医生的。你们得管好它,绝不能让它到处乱跑,变回原形来吓唬人。否则,可得惹来大麻烦——”
凯茜和圣美道了谢,兴奋地回到了卧室。
现在,有了强大的支持,她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即使矮个子和无赖反应过来,想再残害九头鸟人,大家也不是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