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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那年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是有那么几个星期,武锦程应学校安排要参加一个全市青少年书法比赛,他为了不耽搁帮我姐复习,就把文房四宝搬了一套到我家坚持练习。我姐对他写的那些很不以为然,而他临帖时凝神屏气的专注样子,甚而是他的眼睫毛在阳光下对着宣纸的方向微微抖动的小动作,在我眼中都惊为天人,基本奠定了我最初对异性的审美。

那个画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好多年之后,我都能熟练背诵《兰亭序》,且但凡路过“永和豆浆”看见“永和”那两个字,我都条件反射地再次想到武锦程,只因当年看他临《兰亭序》看得太多,已像常吃的食物一样长成为一部分的自己。

我们家那会儿只有一个书桌,武锦程写字的时候,我跟我姐就在桌子的两头各自做功课。我姐回回都是第一个做完马上撒欢儿,我则通常都是得在我父母数落声中一直磨蹭到武锦程走后。有时他写到一半偶尔会回头看我,如果刚好发现我也在偷看他,他就对我笑笑,说:“小兔子,加油啊!”

听到这话我都会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写,“什么都不说”是我给他的最多的反应。

“小兔子”是我的昵称,说它是“昵称”又徒有其名,因为我的家人根本很少这么叫我。

我因暗恋武锦程而感到自己年轻但过早疲惫的心终于找到临时栖息地,那里有一种我不熟悉但特别渴望的温暖感。

岂料我这段不安着沉溺的暗恋不久无疾而终。更意外的是,打断它的,竟然是武锦程自己。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我人生第一次近距离亲眼目睹两个真人拥吻是武锦程和我姐。

那是我姐他们高考后的暑假,一个午后,我吃完饭正在我和我姐共用的房间里睡午觉。我梦见自己在啃一个苹果,啃着啃着,我被梦里的吮吸声给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那个吮吸声根本不是自己在啃苹果,而是,我姐正跟武锦程在我前面不远处接吻。当时我姐靠着墙,武锦程背对着我,他的右手放在我姐左胸上的姿态给我带来的莽撞的惊吓不亚于我后来看《午夜凶铃》。

我对他的暗恋被那个画面扼杀了。

在一个普通的少女清汤挂面的单思中,不大可能给这种短兵相接的肉欲提前留位置。我姐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少女长大成早春的女青年,她的身体受内心唆使,比同龄人长得略急,她的胸部在初中时就初具规模,高中时更是势不可挡早早完成了我一辈子都未能到达的丰满程度。而正被我苦苦热恋的武锦程,显然和我姐心智程度相当。当他青少年的手像孙悟空偷蟠桃一样猴急笨拙地试图游戏我姐的胸部时,他不知道的是,这让他亲手断送了另一个少女对他的苦巴巴的单恋之梦。

我的暗恋被猛然扑灭,随之而来的是无名的恼火。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恼火。或许,琼瑶小说大多没有关于性爱的教育,《红楼梦》里但凡腥气重的场面也都被严格地封锁在大观园之外。因此那画面口味太跳跃,跟我午睡的梦境无缝连接,出现得实在突然,让我一时无法应对和消解。也或许,我对他全部的想象都非常柏拉图,我不知道对于性的批判跟嫌恶究竟来自哪里,可它就是存在。我自己在忍不住的联想中被无知恫吓,继而,把整个负面的认知都转嫁回给肇事人武锦程。

在这两个早恋之徒接吻和抚摸之后没几天,武锦程就收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提前去北京的亲戚家借住准备报到了。

我对他考上北大也感到五味杂陈,那是我对大学有限的想象中跟他最般配的学府。在我的幻想中早就提前构思过跟他一起漫步未名湖畔的画面。哪知,我的梦想成真了一半,他真的去了,去之前,先让我恨了他。

武锦程走之前来了我家,但没上楼,我从卧室的窗户看下去,刚好看到他跟我姐在院子里告别。

我的恼火在那时已被灼蚀成一团浓浓的惜别。我看见武锦程半低着头靠在他自己的自行车旁,两只手放在运动裤的口袋里,是那个年代凹造型的青少年自认为最潮的站姿。我姐在她对面也低着头,他们就那么静默地站着,站到仲夏的阳光最大程度地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然后,他就走了。

他临走骑上自行车前好像回头向上看了一眼。

说“好像”,因为我一直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当看到他的目光离开我姐开始向上移动的时候我就赶紧躲进了窗帘,等再偷偷往下看的时候,就只看到我姐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马路伢子上。

我看着我家楼下的空地,红尘蔼蔼的街上静寂无人,已真的没有了武锦程。我伤心极了,为防止我姐发现,我趁她上楼之前把自己锁进厕所里掩面痛哭了好一阵,边哭边不断冲水,制造上厕所的假象和借助蓄水池的水流声当掩护,那样,我可以在短暂的几秒钟哭出声来。等不得不从厕所出来,为了掩饰哭肿了的眼皮,我又赶紧赶在我父母下班回家之前烧水洗头,然后故意把洗发水弄进眼睛里,就势又流了一阵眼泪。

还好,那天我只是被我妈责问我干嘛洗头洗得那么频繁:“又浪费水!你个败家精!除了败家你说说你还会干嘛?”等发现我眼睛里进了洗头水,她更气,训斥到:“一个上中学的人了,洗个头也不会洗!唉!你说说你还会干嘛?”

我姐只顾自己伤感,没发现我有什么问题,我又重新回到了手举隐身草的旧时光,内心无比孤独,只是这次的孤独,又多了一层从未得到就失去的冷冰冰的疼。

武锦程离开后的头一个月,我姐每天晚上不是哭就是写情书,要不就是重复的听歌,要不就是一边哭一边写情书一边听歌。她听最多的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

在那段我们姐妹共处同一屋檐下的最后时光,我借我姐的便利也听歌,哭,不睡觉和偷偷伤感。我姐对我表现出对她如此感同身受相当惊讶,我为了掩饰,顺水推舟,演得像个过度在乎姐妹情义的善解人意者。我想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失恋的时候,我也在失恋,她思念的时候,我也在思念,并且,我们失恋和思念着同一个人。直到一个月后我姐也启程离家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的大学,我们家这一场一明一暗的双重思量才算告一段落。

这真幽默。

武锦程离开后的一天晚上,从北京打了长途电话给我姐。我听她跟他在电话中又笑又哭又说了一阵,之后,我姐躺着垂泪听歌,我先睡着了。

夜里,我被床垫微微的抖动弄醒,我睁开眼,就着夜色,眼看到我姐身体僵在被子里微微颤动,她眼睛闭着,上牙咬着下嘴唇,咬了很久。我看得心跳加速似懂非懂,等她终于身体放松转身睡去之后,我都还呆成一团,满心满脑子都充满疑问和奇怪的隐隐躁动。

长大之后,有时候回想起我少年时候的家,那感觉很难形容。我们一家人表面上看起来和所有正常的人家别无二致,每天全家人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饭桌上吃什么,电视里演什么和隔壁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们家永远有一种油烟和汗酸混合的混沌气,恨不得从门口路过就闻得出这家人有多节省。每年过春节的时候我爸也会有样学样地在门口挂个倒过来的“福”,上面再贴一张“家和万事兴”,然而我父母对“福”和“兴”也未见得真有什么切实的理想,他们只是在一种惯性里,门口贴什么字给邻居看比家庭成员内心想什么事更被他们在意。

我父母对我姐的各种小情况都一无所知,我姐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始终沉浸在对她优秀和单纯的想象中不愿醒来。我是他们的负累,他们也始终沉浸在对我迟钝和笨拙的认识中不愿醒来。

假如一切的遮蔽不存在,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能接受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大女儿半夜不睡觉在被子里自慰,他们不太在意的小女儿整夜整夜不睡觉执着地暗恋自己亲姐姐的男朋友。

我想他们会崩溃,倒不见得真为事情本身崩溃,但他们会为“别人怎么看待此事”崩溃。

中国的大人,多数人人生中在意的头等大事即是“别人怎么看待此事”,好像他们是附属品,附属给各种根本不相干的“别人”,自甘卑微地梗着脖子,忙得特别茫然。

因此我一直不太看得起“大人”的世界,为了不成为那样的大人而执拗在青春期里,东躲西藏地过着跟大人们彼此嫌恶的日子我姐在性方面特别早熟,而我则对内心情怀有着过度的渴求。我们都是表面上正常的怪卡,我们的相同点是都很孤独和无助,我们的不同点是渴望的内容有别,我们的解决方案,则同样是凭直觉在黑暗中摸索,尽量自行满足渴望。当一个被家长接受的少年不容易,当一个既被家长接受又被自己接受的少年更难。

对多数少年来说,青春都是相当残酷的,在青春的途中,找到一条顺利掩人耳目又息事宁人还能忠于自己的活路,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自己就长期自愿活在蒙蔽里,自愿否定人性本真里无法避免的性与贪欲,在青春初年,用了很长时间拒绝“坦白和透明”。我对我自己向往过的进行修剪和摒弃,从而获得一种从众的安全感,在那里,一切虽是假的,假到真。而一切真的,则被批判和嫌弃,真到假。

任何人,不接受自己都无法真正快乐,我姐可能是个天生的“觉悟者”,我从来没听她批判过任何她喜欢或追逐的内容,她不停地恋爱,不停地索取,也不停地丢弃。她贪,贪的昂首阔步,她从来不掩饰她自己的欲望,也从不妄自菲薄地去否定那些欲望。正因为如此,她活得比我自然和富足。她按照自己的规划过神行合一的生活,她让我相信,一个女人,只有自己跟自己相处的很好,才能跟男人相处的很好,才能跟外部的那个由男人主宰的世界相处得很好。

我姐的确且很会跟各种男人保持良好关系的人,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投入,跟他们分手也是尽兴而归再见仍是朋友,她那些互相行注目礼保持基本关怀的前男友们,当然也包括武锦程。

那年我姐也上大学离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武锦程的消息,在苦苦思念了他好多孤独的岁月后,记忆终于输给了时间。

想不到,这个人过了十二年,又没征兆地从天而降。

我姐在电话里跟我补充说武锦程大学毕业之后去了法国,她在地球另一头一边用中文反复吩咐我要招待好武锦程,一边用英语让她先生把儿子正啃的玩具从嘴里拔出来。

我很佩服她结婚那么多年生了俩娃还能保持捏着嗓子跟丈夫用装出来的柔美的腔调且使用敬语。重点是,她丈夫不知道她还同时在越洋电话之后遥控着某个初恋情人的远行。

“你大学里不就是学‘艺术设计’的吗?学半天也没见你学出个什么名堂,这次是个好机会!你好好表现表现哈!”

我姐就是这样,她总是能把明明是要别人帮她忙的事三说四说就变成了她的“赐福”。而我,从小到大对她的抗争都是笨拙无力的,每每只是证明了我的情商低到了何等可怜的地步。

我总结过,我跟我姐关系不好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就是我在她面前总是屡战屡败,另一个原因就是长期以来我都认为她很虚伪。我们小时候,所有亲戚朋友老师家长有口皆碑都赞美她是个好女孩儿。只有我知道她做了多少在我们的教育中被划为“坏女孩”的行为。

而我,从小到大,在别人眼里都是那种不好也不坏的庸俗之辈,总是灰头土脸,连值得成为谈资的机会都相当有限。

“你注意分寸啊!武锦程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你可别给我丢脸!”这是我姐在电话里最后对我说的话。

我不知道她说的“分寸”是指什么。

反正,不管那是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都应当远远冲出了“分寸”的捆绑。并且,它们同时也远远超出了我和我姐的想象。

当武锦程那个下午如期出现在三里屯“男孩儿女孩儿”酒吧的门口时,我正坐在里面等他。他走近我前面的玻璃窗时,我心头排练过数次的开场白,像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蝇头小楷,顿时模糊了形状。

武锦程的脸保持着我记忆中的样子,他本来就有漂亮的如雕塑一样挺拔的鼻子和同样像雕塑一样立体的眉骨以及眉骨之下略凹下去的眼睛。而他的脸颊则被岁月带走了多余的那一点点“婴儿肥”,与时俱进地侧出来一个与年龄境遇相仿的硬朗的线条。他向里望过来时隔着玻璃的反光没看到我,而我时隔多年之后再次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仍旧是浓密的远远就看得到阴影,他的瞳孔仍旧是黑色的比例略超过正常人以至于我很少看到他的眼白,他眼球的构成在睫毛衬托下早早帮我定义了“深邃”。那眼神频繁地出现在我暗恋的剧情里,而这一切他自己并不自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去迎接他,他穿着经典的米色风衣戴着墨绿和宝蓝色相间的围巾站在北京冬天的街头,再次转头四下找我的时候有一缕头发像洗发水广告一样被风吹得飘起来,那时傍晚的天边有些未尽的余辉,我甚至看到武锦程的一缕头发在青森森的夕阳下发散出的丝丝亮度。我在他出现之前还有过隐约的担心,担心他变了,变得受到世俗的浸淫失去十几年前的清澈。哪知,他确实变了,只不过是变得更贴近我对一个男人的清澈的想象,或,根本是瞬间再塑了我的想象。

我迎出去,他转头冲我微笑,他的笑容里有种莫扎特早期作品的腔调,热情的很适度,古典又不失俏皮。

我看着那笑容,听见自己心里有有一个声音说:“完了”。

武锦程在我的人生中出现了10天。

虽然只有10天,可,对我来说,它仿佛完全可以另立门户,成为并行在我生命中的另外一辈子。像有灵气的珠宝,很难说它们和人之间的关系,是谁在传承谁。

我们见面的当晚是西方的圣诞夜。

重逢自然以怀旧作为开场,说起我姐,我父母,我们的故乡。这些让久别之后的对话很快被晕染出他乡遇故知的温暖。

那天我们就近选在三里屯刚开的一家云南菜吃晚饭,落座后不久,他递给我一个纸袋,说:“圣诞快乐!小兔子。”

“小兔子”这个昵称,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忽然听他这么称呼,我心里酸酸地热了一下。

我不是一个对礼物有经验的人,许友伦多数时候买给我的都是实用品或食物,鲜少送我真正的“礼物”,因此我对礼物的自然反应是扭捏,又想起我姐咆哮的“分寸”,那扭捏就更是有点诚惶诚恐的小家子气。

武锦程想必是个送礼物的行家里手,他轻快地说了句:“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之后就低头吃他盘子里的食物,给我时间化解。

我拿出纸袋里的那只印着樱桃图案的钱包,一时不知当作何评价。

“真是不知道带什么礼物给你。”武锦程接过我的扭捏说:“我不是那么地在意所谓‘奢侈品’,我自己也不怎么用。不过你是小女孩儿吗,或许会喜欢这些花俏的小东西。呵呵。”

我轻声地说了“谢谢。”他笑了笑说“别客气”,又自嘲道:“最近这些年,我自己的生活环境轻松了些,对奢侈品的看法也会改观,不会像以前,只一味硬挺着一身穷酸气去批判它。呵呵。”

我还在跟LV初见的仓皇中,对武锦程的话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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