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布满天边,成了这一刻最美的风景。
车窗外的风景在急速后退,车里放着的是少司命的古风歌曲,是我最爱的《宿命》。那句“边荒外的夕阳渐渐黄昏不见你归程,老树枯藤昏鸦还不肯安身”每次都能触痛到我的心。
我和沈乐沁见面后接到了舒雅有事取消见面的短信,有什么事她会主动联系我,我当即电话过去,那边已经是空号了。
从我醒来后,也许是从和舒雅交易开始,她就越来越神秘,她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想不通所以我回去等苏檀,一边上网查了关于研龍,新安工程的一些事,事实证明沈乐沁的话并不假,所有的事都是在我醒来后发生的。
据李容隐所言,我醒来的事除了他和苏檀没有特意说出去。但这事本就不隐蔽,可却偏偏有人不动声色的利用了。
难道一切都是舒雅安排的?她为什么会知道?还会给我那些信息?难不成她终究是展昀泽身边的人?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
对付我是没有关系,可是因此而牵扯到了苏檀,我就觉得十分生气。网页上展昀泽和研龍签约时的照片显得那么刺目,那个男人,衣冠禽兽,对自己的好友也下得了手。
可他的确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可以利用一切作为踏脚石走上巅峰的男人,他手下经营的项目几乎没有过亏本。
但也只能说明他的心狠,心硬,对一切都没有感情。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手机铃声响起,我回过神,看着上面展昀泽二字,眼皮一跳,抿紧了唇,考虑着要不要接。
我本来是该在家等着苏檀回来的,可是超过了约定时间都不见他的人影,电话也不接,李容隐更是转去了留言信箱,加之沈乐沁的话舒雅的失约,我心里更为不安,所以才准备去找他。
可偏偏展昀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找我绝不会是好事。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没有接。车子启动朝着苏檀的公司开去,展昀泽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仅是一个,响到自动结束。
我漫不经心的打了右转弯灯转弯,没想到才转过去就差点撞上了人,随即停下车子去看那人的情况,没想到她却率先认出了我。
“你是顾安逸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三十几岁,身材高挑戴着一副眼睛,印象里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她没有受伤拍了拍衣服就从地上站起来,说,“我是张媛张医生,就是上次代替袁主任帮苏先生做体检的那个。”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回到樱市后因为到了每年一次的体检时间,所以我陪苏檀去了医院做检查,是张媛负责的。
“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赶着去医院,可是车子坏了,你能不能送我一趟?”
我看着反正在同一条路上所以也没有拒绝。张媛的个性很开朗,没几句就聊开了,最后她说道苏檀的体检报告。
“检查下来好不好?”
“因为袁主任还没有回来,报告还没给他看,但是我仔细的看了下,发现苏先生的心脏比之前又扩大了,而且心电图上ST段抬高有很多,虽然目前心肌酶没有上去,但不排除这个可能。他最近有没有气急胸闷的症状?”
我一愣,又摇了摇头,他最近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很正常的样子,比起两年前我已经很少看到他有难受的时候了。
张媛看了我的表情说,“你要注意一下,苏先生要强的很,也许是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而且白细胞很低,小心感染风险,最近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他感冒,工作上的劳累更是不可以。”
“我知道了,谢谢你。如果袁主任回来的话请尽快通知我。”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我只能这么说。
“一定。”她下了车想关门却又弯下腰跟我说,“如果可能,还请你劝劝他做心脏移植术,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这个是唯一让他存活长一点的办法。”
我点点头,突然拿出手机,“张医生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我好方便和你联系。”
“好。”
等张媛进医院后,我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原本为他焦急的心更加沉重了。张媛的建议很对,心脏移植术在一开始就被袁主任提出来,可是苏檀却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说,心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心不是自己的,那么身体也只是一具空壳,再多的情感也回不到从前。
他不要用别人的心去守护他该守护的东西,所以宁愿守着一颗随时都会爆裂的心过完这一生,至少能在最后抱着满心的思念走进棺材,没有遗憾。
泪在不知中流下,我曾偷偷去医院检查过,结果显示各项指标有一半以上是和苏檀相配的,所以如果真的做心脏移植术,我给他在术后发生的排斥机会会小的很多。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心交给他,然后在他的身体里跳动直到永远,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再也分不开了。
我不知道那样待了多久,最后还是苏檀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苏檀叫我去的地方是本市的一家珠宝定制中心,叫做loveless,据说这里的每一款珠宝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感动人心的故事,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能取走。
我不明白苏檀叫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他要送我珠宝,我想我和他之间还没有那份感动人心的故事,除了他收养我的事。
店里装潢很欧式,金闪的光辉耀的眼睛发花,可我仍是一眼就从顾客中找到了苏檀。一个下午不接电话,本来就让我嫉妒担心,张媛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他浑然不觉。
心里一下子变得十分气愤。
营业员小姐正在和他交谈,见到我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就说先去拿东西,样子神秘的很。我眨眼望着苏檀,问。“我打你电话不接,你是不是都在这里?”
“对。”他淡然的说抬手把我耳旁的头发撩到耳后。我脸色一变抿着嘴拍去了他的手,瞪着眼睛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打了你很多电话,容隐的电话也不通,我到处找不到你心里很担心,你却躲在这里。给我一个电话又会怎样?如果这是一份惊喜,我宁愿不要!我的心承受不起。”
彼时正好那个营业员小姐拿了一个盒子走过来,看到我脸色不好,缩了缩头没有说话,放下东西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