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你已经付出了二十二年的自由,现在,也是时候,结束了。”回想这些年来的一切,冰希儿感慨万千,不由得深深一叹。
身着星纹黑衣劲装的星魄手手执湛影剑走来,岁月无情,在他的脸上也留下了痕迹,唇上更是蓄着青须,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淡漠与沧桑。
见星魄来了,无需多说什么,冰希儿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微微一笑,冲北冥昊宸道:“今天的主角是瀛翾,我们应该退居幕后了。”
这话虽然说的隐秘,但是北冥昊宸还是心领神会,于是便牵着冰希儿的手,悄悄地离开了大殿,星魄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默默不语地尾随其后。
正被百官灌着酒的北冥瀛翾瞥见北冥昊宸和冰希儿的离开,心下一动,暗中使眼色给南宫锦儿和风潋漪,示意他们该行动了。见他们二人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于是又给了逸眉一记眼色,自己则尿遁逃出大殿,并把君旻玟和北冥云天都推给了那些官员,让他们挡酒。
逸眉看着百官看着北冥云天和君旻玟相对无言,最后只能讪讪地回到座位,互相攀谈,而把君旻玟和北冥云天丢在了一旁,顿时觉得心中好笑。
不忍心看他们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便上前道:“大哥,云天,今天是瀛翾哥的大喜之日,我们作为他和小箬的朋友,理当不醉不归,为他庆祝此等喜事。我今天特意带来了些好酒,既然他先走一步去看小箬了,那我们就自己喝吧。
闻言,北冥云天眉头微微一皱。逸眉的酒,从来都只免费送给北冥瀛翾喝,倒不是因为逸眉喜欢北冥瀛翾之故,而是因为逸眉的酒非常烈,一滴都能够醉倒一头大象,平常人可是不敢去碰的,今天逸眉却突然请他们喝酒,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有心要灌醉他们。
逸眉没有错过北冥云天的皱眉,了然一笑,道:“放心,我带来的只是一般的酒。”当然,这是对比我酿制的其他酒来说的,本质上,还是非常之烈,完全能够一杯就放到你们。
“也好。”君旻玟淡淡地道,“算来,我也很久没有喝到你酿制的酒了,今天就尝尝吧。”
北冥云天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君旻玟都同意了,他也就不好再拒绝了,只能随君旻玟和逸眉去偏殿。
此时的北冥云天完全想不到,今天这件事将成为他后半生最后悔的事情,为了引以为鉴,他甚至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戒酒生涯。
离开大殿后,北冥瀛翾就来到了喜房,一个眼神让房中的宫女和嬷嬷都离去,待房中别无他人了,便匆匆地关上门窗。
身着喜服,头盖红盖头端坐在床上的沙箬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又发现宫女们都退出去了,再加上房门声,便知道是北冥瀛翾来了,心头顿时一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盖头下的绝美脸庞上也流露出了紧张之色。
在这一刻,沙箬只感觉到了紧张和期待,而没有半分的后悔与彷徨,她这才明白,其实无论日后北冥瀛翾是不是能够像北冥昊宸对冰希儿那样对她,她都是无怨无悔的,因为至少在这一刻,北冥瀛翾是爱她的,甚至比她对他的爱都要深上几分。
今天的婚礼,是沙箬期待已久的,虽然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但是她知道,这次不会像上次在阎堂一样,只是一场戏,而会是她和北冥瀛翾幸福的开端,从此以后,她将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北冥瀛翾真正的结发妻子,太子正妃。
一根秤杆挑起盖头,引入眼帘的便是北冥瀛翾那俊美无双的面庞,发现他眼底的惊艳和迷离,沙箬心如鹿撞,脸上顿时羞红了一片,抓着衣角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沙箬这羞涩的模样,使得她的美更甚几分,北冥瀛翾眼中的惊艳依旧,但是已经不再迷离,反而清明一片,微笑着,不带一丝暧昧地抚摸着沙箬额间的那一朵画上去的丁香花,道:“小箬,今天的你,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当真是‘红裳雀翎青莲雪,霜镜棠蕊风华醉。朱砂落眉幽清绝,一笑倾城半世浮’呀。”
沙箬脸上的红意更甚,头微微低下,不敢再看北冥瀛翾。
北冥瀛翾对此一笑,觉得自己的太子妃今天真是尤其可爱,正想要逗逗她,但是思及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只好暂时压制,走到桌边,将早已经倒好的合卺酒取来,并把其中一杯塞到沙箬的手里。
“小箬,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喝过这合卺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北冥瀛翾和沙箬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时伸出手,勾住对方的手腕,交臂而将手中雕龙凤金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交杯酒,按照程序就应该要洞房了,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沙箬就忐忑不安了起来。
虽然说,她早已经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还和北冥瀛翾生下了小净,但是那一次她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有记忆。后来虽然也有很长一阵子是和北冥瀛翾同床共枕的,但是都是盖棉被纯聊天,什么都没有做过,现在要来真的,还真是如同处子般紧张,甚至是害怕了。
北冥瀛翾自然是看出了沙箬的紧张与忐忑,只是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体贴地安慰她,而是恶劣地欣赏起了沙箬这难得一见的可爱表现。
而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两声很奇怪的叫声,像是鸟叫,又像是猫叫,北冥瀛翾的眸中顿时闪过一道不知名的流光,再看着沙箬时,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看来今晚的洞房花烛,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暗自深叹,抑制着心头的那一丝愤怒,北冥瀛翾伸手将腰间的白玉珏取下,放在床头的短柜上,然后又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腰带。
难道,他这么快就要步入主题吗?这也太快了吧?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的吗?沙箬紧张害怕之余,无法忽略地还有些期待了起来。
可是沙箬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北冥瀛翾伸手过来给她宽衣解带,心知觉得有些奇怪。不就是两件衣服吗?怎么脱了这么久还没好?
沙箬羞涩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根本就没有了人,反倒是在衣柜那里看到了那已经脱下喜服,换上了件灰褐色的寻常便服的北冥瀛翾。
“你在干什么?”见北冥瀛翾翻箱倒柜地在找东西,沙箬惊奇地问。
从衣柜里取出了藏着的太子授印,北冥瀛翾微微一笑,冲沙箬道:“小箬,你快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然后再换上被子下面的那套衣服,等会儿我再和你解释。”说完便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奋笔疾书起来。
沙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从被子下面找出了套她平时常穿的紫色衣裙,迅速地换起了衣服。
片刻后,沙箬依旧换好了装扮,脸上的胭脂水粉也洗的干干净净,与之前那雍容华贵,惊艳十足的新娘相比,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