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清悠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顿时困窘,白皙的脸颊上不由得浮出抹胭脂般的红晕,娇羞地把脸靠在顾楮墨的胸前,生怕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楮墨,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原来,无论是轩王府里的郡主殿下北冥清悠,还是离山上远离世俗的沈乐轻,都不比你怀中的傻丫头来得幸福。”
顾楮墨笑着将北冥清悠抱得更紧,“既然觉得这样幸福,那就做我一辈子的傻丫头吧,我的怀抱永远都只为你一个人敞开。”
荒郊土丘,一对璧人相拥着幸福而笑,那嘴角浅浅的微笑在这燥热的天气下,却像是一股清风般流淌在人心中,舒畅而温暖。
次日,北冥清悠和顾楮墨便在众人的不舍下,坐着马车离开了天下第一楼,前往千里之外的琉球盛都,只是走之前,北冥清悠却给来送她的沙箬留下了一封用蜡封住的迷信,说是等北冥瀛翾醒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前来送行的南宫锦儿看着北冥清悠二人扬长而去,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羡慕,又好像不是。想到那还是昏迷不醒的君旻玟,和已经在两天前离开,并彻底退出无残的慕容清尧,心中深叹。为什么该死地有种悲凉的感觉?
不经意间瞥见那正打算陪着沙箬一起回到听雨楼照顾北冥瀛翾的风潋漪,南宫锦儿心头一转,上前道:“今天天气不错,本小姐心情不好,风潋漪,你陪我去滁州城里逛逛吧。”
“凭什么要我陪你呀?”自从知道南宫锦儿的弱点后,风潋漪可是一点都不怕她。
南宫锦儿瞪着风潋漪,双手放在胸前,狠狠地捏紧成拳,威胁感十足地道:“你去,还是不去?”
风潋漪看她这般,嘴角一抽,真是个野蛮暴力女!
沙箬见他们这样,便道:“既然锦儿心情不好,那风大哥你就陪她去逛逛吧,正好你前几天不还说天下第一楼很无聊吗?也可以趁机去散散心呀。”
说完沙箬还祝他们两个玩的开心,这才离去,看的南宫锦儿眉飞色舞,风潋漪满脸铁青。
南宫锦儿看到风潋漪那脸色,心情奇异地好了起来,不知轻重地拍了下风潋漪的肩膀,故意揭人伤疤道:“看来小箬心里果然只有瀛翾一个人呀,连你这个好朋友都撇下了,这是不是就叫做见色忘友呢?”
风潋漪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瞥了眼笑得得意的南宫锦儿,不屑地道:“至少我在小箬的眼中还是个很重要的朋友,可是你呢?在君旻玟的心中,你恐怕就是个路人甲,可有可无吧。”
“你……”南宫锦儿怒急,指着风潋漪的鼻子就要大骂,但是看到风潋漪不以为意,还用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她,便又忍下这口气,笑脸迎人地道,“你说的对,本小姐是很没用地失恋了,所以现在心情特别不好,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就不打你泄愤了,这样吧,你陪我去逛街,就当是散心了,你说好不好?”
风潋漪看着南宫锦儿虽然笑的很无害,但是手却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脉门,嘴角不由一抽,这算不算是笑里藏刀呢?想到陪南宫锦儿逛街就意味着要跑断腿地给她当跟班,帮她拿一大堆小山般的东西,外带还要自掏腰包地给她付钱,心就在滴血,你还不如打我一顿来的痛快呢。
轮斗嘴,南宫锦儿比不上风潋漪,但是轮武功,就是两个风潋漪也不是南宫锦儿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被扣住了脉门。所以就算再怎么不乐意,风潋漪也必须跟着南宫锦儿下山,只是心里依旧渺茫地希望着,南宫锦儿能够大发善心,不要逛到很晚,让他早点解脱。
不说这天风潋漪被南宫锦儿折腾得有多惨,也不说北冥清悠和顾楮墨这一路上的浓情蜜意,就说沙箬回到听雨楼,却发现北冥瀛翾不见了的时候,是有多么地惊慌和害怕。
北冥瀛翾会突然消失不见在听雨楼,要么是别人把他带走了,要么就是他自己醒过来了。
这里是天下第一楼,戒备森严,外人根本就进不来,解忧阁里的听雨楼更是手底下的那些暗卫的禁地,没人敢进去。而当时沙箬等人都在外面送北冥清悠和顾楮墨,也都没有可能,无忧此时更是在地牢里看丹茯,所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一想到北冥瀛翾醒过来了,沙箬就是一阵激动与欣喜,但是突然又想到不知道北冥瀛翾到底有没有放下心结,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
“算了,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醒过来就好,现在还是尽快把他找到吧,否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就糟了。”
沙箬急着见到北冥瀛翾,便在解忧阁里翻了个遍,结果却根本没有看到北冥瀛翾的人影。而这时,无忧正好从地牢回来,得知此事后,却丝毫不为之紧张,反而还是愉悦地道:“看来‘拂尘’果然有效,瀛翾他现在就算没有完全放下过去的阴影,也绝对不会像过去那样被心魔所困成狂了。”
“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瀛翾没事了?”沙箬不解,不是说,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吗?
“如果他选择的是另外一种,深深地陷入了噩梦,你觉得以他发病时的那种破坏力,现在我们能够这么平静地站在这里说话吗?早就有暗卫来报告了。”
想到那次北冥瀛翾在东宫犯病,把整间屋子都给毁得不成样子,沙箬心头便是一颤,完全认同了无忧的话。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听雨楼和解忧阁早就成为了一片狼藉了,哪里会是现在这么宁静?
“可是师父,瀛翾他不见了,会去哪里呢?”
无忧想了下,道:“瀛翾昏迷了十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他,既然他醒来了,心里最想要见到的自然就是你,还有小净了。”
沙箬顿时明白了,“我知道了,他在经纬库!”
已经有头绪了,沙箬便急忙往经纬库跑去连无忧都给抛下了。所幸无忧并不介意,只是在心中打趣她年少冲动而已。
事实上,无忧猜的没有错,当沙箬出去送北冥清悠和顾楮墨的时候,北冥瀛翾便苏醒过来了。
他神色正常,眸中清明,完全是放下了心结之兆,只是他很快便发现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沙箬却不见了。但是回想起沙箬走之前在床边和他说过,今天是北冥清悠和顾楮墨去盛都的日子,她要去送他们,也就释然了。但是他在听雨楼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沙箬,心中又十分思念自己两个多月都没有见到的儿子,便只好先去经纬库看儿子了。
沙箬匆匆忙忙地走进经纬库的地下密室后,看到的就是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衫的北冥瀛翾抱着襁褓中的小净哼着歌谣,哄他睡觉的温馨一幕,顿时泪水不受控制地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北冥瀛翾早就感觉到了有人来了,但是为了哄小净睡着,也只好先不理会了,终于等到小净睡得沉了,才小心地把他放到摇篮里,整理了一下因为抱小心而弄皱了的前襟,便转过身来,本以为会是风潋漪他们,却不想,居然是沙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