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姑娘们都在心疼自己的脚，慕容老师脱下皮鞋，把自己的脚伸给她们看。姑娘们惊奇地发现，慕容老师的脚除了一点点的茧子外，看不出一丝伤痕，光洁如白玉。慕容老师说：“我也是和你们一样过来的，习惯了就没事，你们不必担心。训练结束后要护理好，不能让伤口感染。”听了慕容老师的脚姑娘们都松了一口气。
李仪欣问：“慕容老师有没有不咯脚的高跟鞋呀？我们都被磨怕了。”李仪欣这句话算是说到姑娘们的心坎上了，大家都希望能找到一种不咯脚的高跟鞋。
慕容老师听了大家的意见，觉得姑娘们说的也有道理，顽强的作风要提倡，完善的物质也要保障。她说：“我会把你们的意见提交给学校的，以现在的条件，找一种不咯脚又漂亮的鞋子应该没问题。”
姑娘们说：“慕容老师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慕容老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说：“我们上课吧。”姑娘们很快就排好了队伍。慕容老师发觉姑娘们在偷偷地笑，感到很奇怪。她再仔细一看，姑娘们都把手背在了后面，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今天继续来练习微笑。我们只有经过不断地练习，才能把握好微笑的度。这个度我们现在是以露出的牙齿个数和脸上的弧线来要求的，但我希望经过练习以后，你们的微笑能成为一个发自内心的习惯。这就要求你们对生活有积极的态度，多一份赞赏的心态，这样微笑才不会是职业的，而是由衷的。”慕容老师说，“来，先把心态调整好。你们想啊，你们能成为奥运礼仪志愿者是多么幸福呀。来笑一下。注意露出的牙齿个数。”
姑娘们互相看了看，唰地一声把背在后面的手翻了过来，只见每个姑娘手中都拿着一双筷子。齐唰唰地筷子举了起来，姑娘们都冲着慕容老师笑。“你们搞什么鬼呀？”慕容老师又好气又好笑。姑娘们也不说话，把筷子往两排牙齿中间一咬，一笑。真绝了，大家都露着6到8颗牙，微笑的程度非常符合慕容老师的要求。慕容老师和几个教练笑弯了腰，这样别开生面的培训还是第一次。个个姑娘都叼着一双筷子，笑容可掬地站，那么认真，又那么俏皮。
用筷子代替手指的最大好处是在微笑的训练过程中，姑娘们再也不会为流口水而烦恼了。但很快地姑娘发现，筷子也有它不好的一面，它是用竹子做的，太粗糙了很容易把嘴唇磨薄，嘴唇薄了，就容易破。嘴唇破了可影响美观哦。所以在练习过程中，姑娘们都竭力保持着不动，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嘴唇和筷子的摩擦次数。这样一来，训练的难度就增加了，几十分钟后，每个人都感到脸上的肌肉僵硬发麻，好像脸上有一条高强度的弹簧，要把微笑起来的脸收回来似的。而姑娘们要一直坚持着，不能让这条越来越有力的弹簧缩回来，这个坚持过程是痛苦的也是艰辛的，是一场意志的角力。
更坏的情况也出现了，微笑练习坚持一个小时后，当姑娘们把筷子从口中拿下来，大家都发现牙齿咯坏了，又麻又酸又疼，轻轻上下咬一下，都有一种无法忍受的麻酸感在整张脸上爬动。原来筷子太硬了，牙齿根本受不了。
“我难受死了。”李仪欣急得想哭。“我也一样。”江鸿影说。“谁出的馊主意呀？”胡丽不停地埋怨。
“你帮我看看，我的嘴里有什么？痛死了。”叶梦秋张开嘴巴叫胡丽看。胡丽一看叶梦秋的舌头和口腔内壁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紫色血泡。胡丽惊讶地看着叶梦秋，叶梦秋更害怕了。白晶晶凑过来看了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个小血泡，准是给筷子蹭出来的，回宿舍里我帮你挑了。”
“挑了。痛不痛呀？”叶梦秋问。
“叶梦秋，你怎么像个小孩子？当然有一点痛了。挑了，会好得快。”白晶晶说。除了叶梦秋，还有好多的姑娘嘴里起了紫色的血泡。有的血泡已经破了，吐出了满口的血。
看到姑娘们的口腔里磨出了血，慕容老师也很心疼。可是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物，她只得让姑娘们继续练下去。没有一个姑娘有怨言，为了早日成为一名出色的奥运礼仪志愿者，每个姑娘都习惯了吃苦。比起站姿训练来，微笑训练所受的苦还是可以忍受的。
当姑娘们第三次把筷子放进嘴里咬住的时候，她们感觉筷子已经不再是筷子了，而是两根烧红了的钢条，无论是牙齿还是嘴唇碰到它，都像被火灼伤一样的难受。李仪欣的肌肤嫩，她的嘴唇裸露了一般，一触着筷子就钻心疼；叶梦秋怕血泡破了，咬着筷子更是小心翼翼，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胡丽的牙齿经常过敏，咬了筷子后，更是疼得厉害。但没有一个姑娘把疼字写在脸上，她们的脸上只有微笑，就算她们的内心有万般的痛苦。
慕容老师本来想放弃最后一轮的微笑练习，看到姑娘们这样坚强，更觉得对不住她们。“我就不能想一个更好的办法吗？”慕容老师不断地问自己，“筷子太硬，太粗糙。替代的东西要软和一些，但又不能太软，太软了一咬就坏了。还要光滑一些，这样不会把嘴唇和口腔擦破了。这东西还真难找。”
几个教练也觉得姑娘们咬筷子练微笑太痛苦了，大家围在一起想办法。“又软又光滑又有韧性，还能含在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呢？”大家像做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目一样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老师，我知道，是牛皮糖。那种包着锡箔纸的牛皮糖。”胡丽像一个抢到答案的小学生一样兴奋地叫起来。
“包着锡箔纸的牛皮糖！”慕容老师一听，说：“太好了！胡丽你给同学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欧春暖偷偷地对我说：“要是嘴里咬着块糖，口水肯定比咬着手指头流得更多。”我说：“就你馋。牛皮糖可包着锡箔纸的，你想吃也不行。哎，关键是不能想吃，一想吃口水就来了。”“我看，还不如换成橡皮擦好。橡皮擦质地和牛皮糖差不多，但橡皮擦不会让人流口水。”欧春暖说。她的鬼点子可不少。
训练结束时，我把欧春暖的想法告诉了慕容老师。慕容老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她有点担心橡皮擦长时间地咬在嘴里可能会对姑娘们娇嫩的肌肤产生伤害。“明天，我牛皮糖和橡皮擦都买一大包，让姑娘们自己选择吧。”慕容老师说，“实践会证明哪一个更合理的。”
“慕容老师你这样练习微笑，会不会把姑娘们的微笑练僵了？”我问她。
“不会的。做什么事情都一样，先要规范，然后才能有发展。如果规范做不好，发展就成了一句空话。我现在做的是，要让姑娘们的微笑达到一个标准的度，等这个度达到了，成习惯，每个人可根据自己的性格和气质来确定自己微笑的内涵。我们讲究同一，也不排斥个性。”慕容老师说。
“你们的度是什么？”
“就六个字：优雅、热情、亲切。”慕容老师说。她看到欧春暖去洗手间了，轻轻地问我：“你和东方月是同学还是朋友？她好像很在意你的。”
我说在来昌平之前，我找东方月做过一期节目，算是有一面之交，但我们只能算是很普通的朋友。
“可是自从你来了以后，东方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点神经兮兮起来。她以前都是很安稳的，也没见她谈过朋友，一心扑在刺绣上。”慕容老师说。
“可能是她把我当成了她的一个最好的朋友。”我把自己在东方月家碰到的怪事儿告诉了慕容老师，但没有提自己去找东方柳娘的事。
“江记者，你要多包容点。东方月是位好姑娘，我们都不想她有什么事。”慕容老师嘱咐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