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虽有追兵,但好在因为凉音易容了,并未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一路上虽然颠簸,倒也很平安,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凉音不知道宫墨允要带自己去哪里,但却知道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心中的喜悦自然不用说了,每到一处,她都非常高兴,全然不知他们所走的路是通往黎国的。
宫墨允带着凉音抵达黎国边际沂水县,在那里凉音意外的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霎那间,那股逃出牢笼的喜悦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阵阵的后怕,时刻猜疑着那个人来这里的目的。
是有人故意安排,还是纯属的意外?那个人不是应该在府里和新欢双宿双栖吗,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凉音越想越怕,心中一片忐忑不安,逐渐的,连她看着宫墨允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了。
当然,出现在沂水县的熟人还不止黎景轩一个,同时还有黎景轩和魅川派来的蝶歌。
数十个黑衣杀手正乔装改扮的躲在四周,只等蝶歌一声令下,拔出长剑来疯狂的嗜杀一番。
杀气似乎在凉音不注意的时候蔓延起来,直到她发现的时候,情势已经无法收拾,因为冷冰冰的刀锋已架在了他们二人的脖子上,而更为寒冷的是那十几个杀手的眸子。
宫墨允不动声色,眉毛也没有皱一下,依旧我行我素的喝着茶。
站在宫墨允身边的是一个个子较矮,体态有些像女人的杀手,此刻她那双含有莫名情愫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宫墨允,握着利刃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样子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决定。
“杀了这个女的,至于这个男的……”蝶歌犹豫了一下:“就由本护法亲自动手!”
“是!”众杀手齐声道,但是众人没有下手,因为对付像凉音这个不会武功又怀孕了的女流来说,他们犯不着一起上,可以说,连他们之中武功最弱的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所以他们不必大动干戈。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温文尔雅的宫墨允忽然目露寒光,手飞快的伸向蝶歌,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在顷刻间掌握住了她的生死。
宫墨允的身手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完成了动作,就连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都不曾在之前发现任何不妥。
远处厢房里的男人,隔着竹帘的缝隙注视着这边的动静,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写满了诧异。
而站在他身后的蓝衣男子则品着上好的茶水,极为低调坐在那里,看到那双凤目的主人猛然皱眉,他不禁露出轻蔑的笑来,对那个人投以一抹鄙视的眼神,然后继续耐心的品茶,等待更加惹人注目的好戏上演。
外面的人自然没有厢房两人那般清闲,现在众杀手都警觉起来,抽出利刃,让锋利的刀锋更加贴近宫墨允的脖子。
“你们可以试一试,在你们手中的刀割断我的喉咙之前,究竟谁会先死……”宫墨允这句话说得杀手们不寒而栗。
刚才宫墨允的身手他们不是没有看到,虽然单单只是一个招式,但以那种速度,他们众多杀手就是全上,恐怕也敌不过宫墨允。
江湖上传说的宫墨允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会这样呢?
每个杀手心里都存有这个疑问,想到这里,他们更是谁也不敢上前,以卵击石的话只会先把自己的性命弄丢了,他们不会冒这个险。
“一群废物……你们……你们难道,难道忘了主上的交代了吗?”被宫墨允紧紧掐住喉咙的蝶歌说道,这时她的面纱已经被宫墨允扯了下来,因为缺氧憋得发紫的脸庞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
凉音看着蝶歌的脸,才恍然大悟,难怪从伽罗国离开会那么顺利,原来伽罗魅川知道她与宫墨允离开啊。
茶杯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引得凉音一惊,为什么到处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为什么她所作的一切都被人了如指掌,那么,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蝶歌,你记不记得在落梅圆你曾问我,问我为什么这么眷念死去的小紫久久不忘?”凉音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蝶歌,喃喃问道。
蝶歌诧异了一下,此时此刻她想不到凉音会问这些。
“其实你和小紫都一样,都是苦命人,都是一枚被你们主子手中操控的棋子。”凉音贴近了蝶歌,就那样紧紧的盯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你有没有想过,棋子有时就算不被自己的主子杀死,也有时会被对方的棋子吃掉,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懂什么,我不允许你胡说!来人……来人杀了她!”凉音的话正中蝶歌的心坎,可蝶歌硬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选择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还没等杀手动手,那个刚靠近凉音的杀手就已经被宫墨允杀死,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前要杀凉音,也全都被宫墨允杀死,其他人一见这场景,都纷纷后退不敢再上前一步。
宫墨允看了一眼手里掐着的蝶歌:“还要试试吗?”
“你……”蝶歌望着宫墨允,杏目里既爱又恨,如果她早知道他会武功,今天的事也就如一顺利完成了,可是哪料到出现这样的事,使她犯下这个错误,书写了一大败笔。
厢房竹帘后,黎景轩挑着帘子,仍是静静的看着。
黎景寻嘴边露出不明意味的笑,站起身来走到黎景轩身边:“我说过,夜阑是一个特殊的女子,你看看,现在连宫墨允都为了保护她而冒险的显露出武功来……”
说来说去话中的深层意味怎么都让黎景轩感到反感,他猛的放下帘子,回头怒视了一眼黎景寻:“你以为说些风凉话就可以把自己撇出去吗?”
“黎景轩,你心里难受,我知道……”
“难受?我怎么会为了那个贱女人心难受?”黎景轩轻蔑的说道:“我想只有像皇兄这样的人才会为她感到难过,就为了一个丑女人……哼,她特别吗?”
“她不特别怎么会引起你的注意?”
黎景轩脸色微变,接着表情更加阴冷起来:“本王之所以注意她,是因为……她是害死慧瑶的凶手!”
“哦?真的是因为这样吗?”黎景寻挑起了帘子,回身目视着黎景轩说道:“那我倒要试一试!”
“你要做什么?”
黎景寻没有回答,纤长的手指只是微动了一下,一个寒气逼人的暗器就飞了出去。
此时面色冰冷的黎景轩脸上有了一丝动容,紧忙抓住黎景寻的手,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枚暗器早已抢在他制止之前就飞射出去。
“你真的动手!”黎景轩几乎不可置信,据他所知黎景寻似乎比他还更在意那个女人,此时又为什么要真的出手伤害她呢?
在外面,暗器飞出的一瞬间,宫墨允就已经觉察出来,立即放开控制住的蝶歌,前去保护凉音。
宫墨允抱住了凉音,一闪身的功夫,暗器便刺中了他的肩膀,鲜艳的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伤口蜿蜒流下,染红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
“墨允!”凉音惊呼出来,心痛的看着宫墨允。
于此同时一同惊呼出声的,不止凉音一个人,刚缓过气来的蝶歌在刚才的刹那也惊叫出声来。
“墨允,你感觉怎么样?”凉音看到宫墨允流血不止,险些慌了神,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扯下袖子上的布条,紧紧的包扎住他受伤的位置。
宫墨允看到她着急的样子,急忙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
不等宫墨允说完,他的身体猛的向前倾斜,一口黑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紧着他紧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倒退几步,跌坐在凳子上。
凉音意识到宫墨允不是受了一点小伤,拿着刚才取下的暗器,从上面发黑的血债就可以看出尖锐的部分曾被人淬毒。
猛的转身,凉音望着愣在那里的蝶歌,以一种冰冷的眼神看了她许久:“他派你来还不够,还亲自来了?”
“你说的可是我家主上?”蝶歌也在怀疑,刚才的毒镖是谁打的?如果说是主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于这点小事犯不着主上亲自出手吧。
“少和我装糊涂!”凉音一转身,冲刚才毒镖发出的方向,大声说道:“既然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他!”
“这你可错了,刚才发毒镖的人绝对不是我家主上,不过我蝶歌倒是要谢谢他,帮了我一个大忙!”蝶歌说着,伸手从腰间取出几根几米长的细钢丝来,那钢丝好似头发般粗细,十分柔韧,被她轻轻一抛,那钢丝就像长了双眼睛似的,眨眼间套上了凉音的脖子,另外两根则绑住了她的双手,短短一瞬将凉音绑了个结实。
凉音被蝶歌飞快的拉到手里,绑在凉音身上的钢丝也逐渐随着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紧,纤细的钢丝几乎勒进凉音肉里,凉音感觉自己从骨子里向外发出一股寒冷,她浑身冷的几乎觉得钢丝十分灼热。
“对了,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夫君,也就是即将成为我伽罗国驸马的睿王爷,他也在这个地方,你说他此时看到你这幅摸样会作何感想?”蝶歌有点猜出是谁打出的毒镖了,所以故意这样对凉音说道:“他是来一出英雄救美呢还是……哦不,他已经有了魅影公主了怎么回想起你这个旧人,何况你还丑陋的让人厌恶!”
边说着,蝶歌扯下凉音易容了的假面,登时露出了那丑陋狰狞的胎记。
“啧啧,王爷娶了你是何尝的不幸啊,救你?我听说睿王爷可是对你恨之入骨呢,你死了是他巴不得的事情,不如我就替他杀了你?”
“生亦何欢,死亦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