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店小二早上起床后,发现昨晚住进的二拨客人竟然都不辞而别了,这一下子他可傻眼了。店老板知道后,心里又气又怒,自言自语道:“这店里半个月才来一次客人,他们吃也吃了,住也住了,怎能不给钱就走人了呢?这都是什么人呀?也太不地道。”随后他把气全撒到了店小二的身上,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走了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把他们看住了?这次他们连吃带住,让我白白损失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我要从你的工钱里扣,直到扣完为止。”
店小二虽有一肚子的委屈,却也不敢反驳。因为他就是店老板的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都已经习惯了。
“你咋就这么笨呀,我雇了你真是我瞎了眼睛……”店老板越骂越起劲,口沫横飞。
“店老板,是什么事惹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呀?”当两人走进店里,杨一忍不住问道。
店老板突然见到两人先是一怔,随即转怒为喜,满脸堆笑道:“原来两位小爷没有走呀。”
“我们当然没有走了,只是早上起来后到镇外晨练去了。”杨一撒起谎来有板有眼,好像真得一样。
“没错,我们是晨练去了。”阿浩见杨一在向自己递眼色,只得帮他圆谎。阿浩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说谎,心中忐忑不安,脸皮发热,都红了。
“两位小爷早饭还吃呢,一定很饿了,我马上去给二位准备早餐。”店老板虚惊了一场,顿时满心欢喜地吩咐店小二给两人去做早餐了。
店老板老奸巨滑,当然不肯错过狠宰的机会了。早餐做的很丰盛,又有鱼又有肉,又足足摆满了一桌子。
杨一与阿浩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面对着满桌子好吃的,却是愁眉苦脸。因为他们手臂动一动都疼得要命,又如何能拿筷子吃饭。
“难道两位小爷不满意吗?”店老板不明内情,见到两人一脸的苦样,心下惴惴地问道。
“我们真得很饿,很想吃,但是手臂疼得厉害,无法拿筷,可如何是好呀?”杨一哭丧着脸道。
“这又有何难,我们喂你们不就得了。”店老板心思转得很快,马上提议道。
“那可要多谢你了。”这正中了杨一的心思,刚才他是故意用话去点拨店老板。
店老板何等精明,当然是一听便明白了。他当即招呼店小二过来,两人拿起筷子一对一地喂杨一和阿浩吃饭。两人要吃什么,他们就帮着夹什么。这顿早餐,两人吃得很是痛快。
两人此次偷跑下山,初闯江湖,本就是漫无目地,更何况两人现在手臂都有伤,所以也不急赶路,在客栈里又住了两天,直到手臂肿痛全消。在这两天里,两人既不能跑,又不能跳,可把他们闷坏了。
这期间,两人与店老板、店小二已经混得很熟了,当两人要走时,竟有些依依不舍了。
杨一与阿浩出了小镇,走到岔道口时,发生了分歧。杨一要往西走,阿浩要往东走,两人各持已见,互不相让。最后两人决定用猜拳,谁赢就听谁的,结果是杨一赢了,阿浩也无话可说,于是两人向西而去。
“黑豆”上次险些命丧老鹰之口,经此一吓,再也不敢远离两人了。两人一鸟走在大道上,很是引人注目。
杨一与阿浩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也不急于赶路,一路上连走带玩,半天才不过走出了十里路。
到了中午,太阳火辣辣的,闷热得几乎让人窒息。两人又热又渴,又累又饿。杨一咒骂道:“店老板不是说往西走十里便到县城了吧,怎么现在还没到,臭东西敢骗咱俩,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那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他好了,我不反对。”阿浩故意气杨一道。两人现在总是喜欢吵嘴架,若是一会不吵,两人都会觉得缺点什么。
“我本想回去的,但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回去了。”杨一被阿浩拿话挤兑得有些尴尬,嘿嘿干笑道。
“嘴硬!”阿浩冷笑道。
杨一一向自认聪明过人,且又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但每每与阿浩吵嘴架却总是落在下风,这让他非常生气。
“吵嘴架我为什么总会输给你?”杨一生气在大声叫道。
“你想知道你总输的原因吗?”阿浩问他。
“你到说说看。”杨一不屑一顾地道。
“就是因为你的话太多,正所谓言多必失。”阿浩道。
杨一一时无语。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转过一个弯,又走了一里多地,果然前面有座小县城。两人这下来劲了,一溜烟地跑进了县城。
县城虽然不是很大,但人口很是稠密,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经济也很繁荣。
杨一与阿浩这可是第一次进城,顿时被这里的繁荣与热闹给惊呆了。
“乖乖不得了!”杨一一面啧啧称奇,一面东张西望,他看着哪都觉得很稀奇,眼睛都不够使了。
阿浩也同样如此。
两人正往前走,突然被一个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叫化子给拦住了,捧着双手,道:“我都三天没吃没喝了,两位小爷行行好,给我点钱吧。”
“我没钱给你。”杨一想给兜里却没钱。
“求两位行行好了,就给我点救命钱吧。”叫化子不信,挡在两人身前,就是不让走。
阿浩见叫化子实在是可怜,心生怜悯,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小锭银子,足有半两银子,递给叫化子,道:“你拿去买些吃得吧。”
那叫化子也不接,却说道:“这银子也就有半两,少了点,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两银子吧。”
“怎么你还嫌银子少?”阿浩哭笑不得。
“你这人也太可恶了,给钱还嫌少,你想要就拿去,不要拉倒。”杨一生气地道。
“两位小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那叫化子不躲也不让,仍然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
阿浩于心不忍,又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递给叫化子道:“这银子你拿去吧。”
那叫化子接过银子,道:“两位小爷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然后,欢天喜地地走了。
旁边行人见到这一幕,有的称赞杨一与阿浩“心好”,有的则骂那叫化子“可恶”。
杨一与阿浩做了一件让人称赞的好事,心里很是高兴。两人走进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要了一桌子好吃的。两人早已是饥肠辘辘,饭菜一上桌,顿时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
“好酒呀!”旁边桌上的客人一手执壶,一手端杯,喝得津津有味。
“要不咱俩也要一壶酒来尝尝?”杨一见那客人喝得高兴,心里也馋得痒痒的,于是向阿浩提议道。
“好呀!我也正想尝尝。”阿浩高兴地赞成道。于是,两人也要了一壶好酒,一边喝,一边吃,好不逍遥自在。
两人从小到大都是头一次喝酒,喝光了一壶酒后,两人红光满面,都已晕沉沉的,感觉像要飘起来了。
酒足饭饱,两人叫过店小二结帐。
“一共七两五钱银子。”店小二满脸堆笑,客气地道。
阿浩伸手去掏银子,却只掏出来半两银子,钱袋里已然空空如也了。阿浩窘得脸更红了,吞吐地道:“我们就只有这点银子了……”
店小二的脸由晴转阴,变得好快。阴沉着脸,道:“没钱来吃什么饭?想吃白食不成?”
杨一与阿浩自知理亏,面面相虚,说不出一句话。
店小二从阿浩手里夺过半两银子,说道:“你俩没钱还敢如此大吃大喝,还差七两银子,你俩说怎么办吗?”
店小二如此的大声喧哗,引得周围的客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阿浩与杨一无法可想,更觉得无地自容。
酒楼的掌柜姓王,叫王一汉。他长的肥头大耳,体形臃肿,走起路来,脚下砰砰直响。他闻讯走了过来,见到两人还只是孩子,心生恻隐,道:“你俩既然真得没钱,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俩就在我这酒楼打工还钱吧。一天每人我给你们半两银子,七天后你俩还完我的七两银子,你俩就可以走人了,这样好不好?”
杨一与阿浩自然同意,点点头道:“好,好。”
“你俩都叫什么名字?”掌柜又问两人。
待两人自报了姓名后,就听掌柜给两人分配工作,道:“从现在开始,杨一当跑堂,阿浩去洗碗好了。”
店小二把两人带到后厨,便分派两们各自去做活。于是,杨一与阿浩为了还饭钱,在酒楼里打起了短工。
酒楼一共有三屋,而且这天中午客人特别的多。杨一当跑堂,楼上楼下,端茶送水,一刻都没得闲,累得他满头大汗。阿浩在后厨,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碗筷,双手不停地洗刷着,忙得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
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两人没体息一会。几近亥时了酒楼才打烊,掌柜招呼大家吃饭,吃得却都是一些客人的残羹剩饭。当杨一与阿浩忙完手里的活过来时,顿时都傻眼了,因为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饭菜已然被店小二和大厨们分抢一空了。众人都自顾自地吃着,也没人理会他俩。
杨一与阿浩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了,但是人在矮檐下焉敢不低头,没饭吃只能饿着了。两人没有睡觉的地方,掌柜便让两人睡到了柴房里。好在现在还是夏天,柴房里倒也凉爽。
两人将秸秆铺在地下当床,躺在上面软软的,倒也很是舒服。两人都忙在大半天,此时躺在秸秆上,就觉浑身又酸又痛,好像快要散架了一般。
两人虽然都很困,但肚子里没吃东西,饿得实在难受,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饿不饿?”杨一有气无力问阿浩。
“费话!这还用你问。”阿浩没好气地答道。
“我都快饿死了,不如我们现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杨一一骨碌从秸秆上爬起。
“好呀!我赞成。”阿浩眼里放光,顿时也来了精神。
两人悄没声音地从柴房出来,溜进了厨房。厨房里黑洞洞的,两人也不敢点灯,只能用手摸索着找吃的。
“我什么都看不见,用你特异功能的眼睛看看哪有吃的?”杨一小声地问阿浩。
“我虽然有透视眼,但这里黑漆漆的,我也什么都看不见。”阿浩无奈地道。
两人将厨房摸了个遍,除了找到一些生肉和菠菜大葱外,却是什么可吃的也没有,让两人大失所望。
“真是可恶,那怕有根黄瓜或西红柿都行呀。”杨一气恼地道。
“哎呀!那是什么东西?”忽听阿浩大声惊呼地叫道:“你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