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站在原地不动,她一点也不想坐到他身边去,那位宠妃的眼神太厉,她有点害怕。
“明月啊,皇上叫你呢,快过去。”方思思站在一侧拽了拽明月的袖子,不管皇帝的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现在必须要坐到他身边无疑。
“父皇……”
“雅儿,朕向你借一借你的爱妃可好。”皇帝一句话打断,疑问的语气,确实不容否定的态度。
方思思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暗示,明月虽然看不懂,但是也觉得莫名的安心。
一步步的挪到台上,明月看了一眼底下的大臣,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坐到了皇上左手边的第二个位置,正挨着柔妃,眉间没有丝毫的疑虑。
刚坐下,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太子的专属,可是现在竟然让明月坐了上去,这样算什么,是不是弄错了?
“这样才对,太子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朕瞧着这个位置明月坐上去也不错。”玩笑开的很大,皇帝嘴边扬起笑,却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在群臣之间投下了一个石头,顿时间水花四溢,有些文官开始参奏了。
“启禀皇上,这样于理不合,先不说夜王妃乃是一个女流之辈,这个位置本是太子之位,风国从开国起从来没有废过太子,皇上这样的意思确实让人误会。”文臣就是文臣,一副傲骨铮铮的样子,迂腐之气横生,明明就让人看不惯,可是却没有办法说什么。
“李大人,朕只是让儿媳坐一下这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莫不是在揣测圣意?”皇帝没有多大反应,接过身侧柔妃递来的一颗葡萄,笑吟吟的放进口中。
“启禀皇上……臣……臣不敢。”只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已经让这文官吓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说什么。
“既然不敢,那就退下吧,朕今日心情上好,不想被这些政事所破坏。”咬到口中的一颗葡萄籽,皇帝终于不耐烦的皱眉,怎么尽是个破坏兴致的东西,如此鲜美的葡萄,却被这一颗小小的葡萄籽破坏了口感。
一边的柔妃有眼力的用手接过皇帝口中吐出的葡萄籽,动作顺理成章,眉角眼梢皆是风情。
殿中的歌舞重新点燃,舞姬们纷纷扭动着柔软的腰肢,鲜明美艳的脸隐藏在面纱之下,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明月坐在上头看着,台上和台下放佛成了两块不一样的地方,虽然是在同一个殿内,可是她却觉得不安,夹起一块豆腐放在碗中,明月刚放进嘴里就忽然被烫到了,“哐当”一声,她狠狠的丢下筷子,口中被烫到的那一块很痛,痛的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方思思。
“怎么了,烫到了吗?”皇帝不经意间看到这边,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眼神朦胧之间似乎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
明月不做声,苦大仇深的看着碗中的那块豆腐,舌头上的痛让她说不出口来,她只能如同孩子一般赌气。
“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来人呐,今日值班的宫女全部拖下去杖毙。”只是轻轻的咬了一下舌头,竟然引起了雷霆之怒,所有宫女哭喊着求饶命,可是殿中的中仿佛都一时间无语,谁也不敢劝说什么,只能看着今天晚上血流成河。
“明月可还痛?”昏沉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明月,皇帝没有理会一旁的柔妃。
这是用血浇灌出来的抚慰痛楚的办法,由不得你说痛,只能高呼万岁,谢主隆恩。
清澈的眼神中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色彩,蠕动的嘴唇只能不停的颤抖,宫女们的求饶声夹杂着风的呼啸声,这个宫宴注定要用血铺成。
“不……不痛了。”所有人都离她很远,明月顿时间看不到眼前的东西,只能看着离她最近的上官雅,颤抖着发出无声的哀求。
她不要再坐在这里,她不要再看到这个可怕的人。
“父皇,明月还是坐到儿臣身边,她习惯了儿臣的照顾,别的人做不好这些。”那双恐惧的眼睛让上官雅不能动弹,他知道他站起来的后果,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要一直保护她,这一切就让他一人承担。
“雅儿,难道在朕身边有那么可怕吗?”皇帝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他就是要如此怎么样,他还没有真正的动手,这样就忍不住了吗。
“明月,你害怕吗?”从一开始清儿死了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可是在看到她和清儿有着一模一样眼神的时候,他忽然间有些不忍,这个世界已经脏了,所有人都脏了,可是唯独只留下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有何不好?
“……怕。”那双像是魔鬼一样的眼神啊,明月说完忽然间站起来,像后头退了一步,就算是动物生下来也会有自保的意识,何况是人。
“那好,你就坐到雅儿身边去吧。”唇边扬起笑意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干净的人就让她永远干净吧,脏的人自然不可以靠近干净的东西。
众人皆愣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今夜的宫宴太过骇人,这样的情景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有任何的犹豫,明月提起裙角就跑到了上官雅身边,像一只小兽一样靠在他怀中。
宴会又开始,舞女们又换了一场别致的舞,刚才的骇人场面似乎只是一场梦,过后就是烟消云散。
手指紧紧的搂着上官雅的腰,一张小脸几乎要全部埋在他的怀中,这一切太过可怕,只有这冷香的味道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阿洛不怕。”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脊,浑身的战栗让上官雅的眼中布满心疼,心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他要带她离开这里。
另一侧的桌子上,同是一身白衣的韩静影直盯盯的看着这边,仿佛是正在出神。
“夫君怎么了?”明知故问是女人的天性,沈嫣然问道,不经意间唤回了韩静影的心神。
“没什么。”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让她站在那个人身边,那么他不介意将权利和她一起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