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吕洞宾吗?“谢长珠依然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吕洞宾所为,道,“可是我知道,亲眼看到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真的。”
“你是不相信我么?”董双成道,“如果不相信你就想办法把宝镜复原了吧,只怕宝镜真的复原后,你会看到更多不愿见到的东西。”
“我当然相信你,”谢长珠说,“可是,难道你真的就不会弄错吗?我怀疑你见到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不是吕洞宾,就算你不了解吕洞宾,难道你还不了解牡丹?牡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看现在更应该把宝镜复原了,我要好好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没用了,”董双成喃喃地说,“不光是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吕洞宾他就是个伪君子,是个***如果还想宝镜复原你就自己去办吧,我不想使自己更加伤心。”
她已经到了几乎崩溃的程度。
谢长珠却不肯放弃,她摆弄着碎片道,“我想不通,如果吕洞宾真的象你说的那么卑污,他一定不敢让宝镜复原,可他又为什么一直那么执着地要使水晶宝镜复原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董双成的眼里抑不住又涌出泪水。
二人争论许久,董双成始终坚持不再使宝镜复原,无奈,谢长珠只好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不过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半途而废,这样吧,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先把碎片收好,我到下面去走一趟,想办法把八卦炉借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宝镜复原了,如果以后照出事实真的象你说的那样,我一定饶不了吕洞宾。”
董双成说:“你实在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可要快一点,碎片放在这里我不放心,为这事背上罪名太不值得。”
董双成说完就不再言语,谢长珠知道她的感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默默出了炼丹房,驾起祥云离开瑶池,径向董双成所说的方向奔去。
谢长珠去后,董双成又发了一会呆,她把谢长珠从王母娘娘寝宫偷拿出来的那三块碎片用丝绸包好,随时准备送回去,又把土地找到的那块先藏到桌下,至于怎么处理,她还没想好,不过不管谢长珠能否借来八卦炉,她的心已经死了。
时光荏苒,对了,我说的是“时光荏苒”,不过这个时光可不是在瑶池,而是在尘世间,雪蕾的茅屋里,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一个新生儿呱呱坠地。这是郝天奴和雪蕾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雪蕾疲惫地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身旁的襁褓里放着新生儿,郝天奴兴奋的手舞足蹈,他抚摸着雪蕾的脸亲吻了一下,然后又要去亲吻孩子。
“小心点,别吓着孩子。”雪蕾轻轻阻止郝天奴。
这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场面,在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之后,她对重返瑶池仙界完全失去信心,已经完全适应了一个凡人的生活,虽然无法摆脱绛云的控制,在绛云的逼迫下不得不去做许多已不想再去做的事,但毕竟还是有了一个家,有了儿子,这使她得到了暂时的满足,有了儿子就有了希望,她学会了得过且过,学会了随遇而安,她开始憧憬未来。
郝天奴拉着雪蕾的手说:“对了,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你说,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好?”
“我还没想呢,你起吧,你是一家之主,儿子的名字当然得由你定。”
郝天奴道:“自打离开瑶池,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仙界是回不去了,我就盼望能早一天摆脱绛云,让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生活,就叫他盼儿吧。”
“盼儿,好,好,就叫他盼儿。”雪蕾说着,忽然停住了,她好象见了魔鬼似的惊恐地看着门口,仿佛怕被人抢走似的紧紧护着新生儿。
郝天奴凭直觉感觉得到,一定是绛云来了,只有在雪雷来的时候这个家才会有这样的气氛,跟着他也紧张起来。这一年来,绛云就是他们生活中的魔鬼,每当绛云出现,总有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
绛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绛云,你来了,快看看,我的儿子。”雪蕾强抑自己的恐惧,勉强向绛云打招呼。
绛云没理睬雪蕾,走到床前看着新生儿,笑着说:“好个漂亮的小宝贝,我早就盼望着你出生,今天你终于来了,你的名字就叫白氏郎,好吗?”
“绛云,你什么意思?”郝天奴惊愕地站起来,从绛云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里已经感到,她是专门冲着孩子来的,他不能允许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大声说,“不,我的儿子应该姓郝,他不姓白,也不叫什么白氏郎!”
“这由不得你!”绛云抱起孩子,强硬地说,“他必须姓白,必须叫白氏郎!这是我的命令,你没有权利给他取名字!”
“绛云,你叫我说平话,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要怎么样?”
孩子受到惊吓,大声哭叫起来。
“怎么样?”绛云冷笑道,“你们做得很好,给我生了个孩子,这是我实行报复的一部分,我要用他去对付吕洞宾和牡丹,你明白吗?”
这几句话对雪蕾来说如同五雷轰顶,“不,把孩子给我。”雪蕾向绛云伸手,脸上满是乞求,她希望绛云能大发慈悲,不要夺走她生活在尘世间这唯一的希望。
绛云毫不理会雪蕾的乞求,冷冷地说:“雪蕾,我知道你们一定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没办法,为了扳倒吕洞宾和牡丹,我一定要这样做,这个孩子,他不是你们的,他是吕洞宾和牡丹的私生子!现在让我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说给你们吧,吕洞宾是个***他和牡丹有了孩子以后,又有了新相好,就抛弃了牡丹母子,牡丹一个人带着孩子,所以这孩子就随了牡丹的姓,他姓白,这就是白氏郎来历。”
“绛云,你不能……”雪蕾乞求说,“求求你,把孩子给我。”
“给你?”绛云冷笑着摇头,“这都要怪你们,如果你们早把定山针给我,也许不会有今天,可是现在晚了,我躲在这里,说吕洞宾和白牡丹有染,你会信吗?你不会,别人也不会,因为他们都是正人君子,但是如果人们看到吕洞宾和牡丹的孩子,事情可就不一样了,所以为了报仇,我只好利用这个孩子。”
“绛云,你,你欺人太甚!”郝天奴怒指绛云,他再也忍耐不住,可惜他看不见,也没有任何能力,除了空喊几声,什么也做不了。
“哈哈……”绛云忽然大笑,“记住,这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如果你们想要这个孩子平安,从今天起,你们的话本里要增加一个新的内容,吕洞宾和牡丹有一个私生子,他的名字叫白氏郎!至于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们。”
在一片狂笑声中,绛云和孩子忽然消失不见,雪蕾和郝天奴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徂徕山下有一处村落,一条小溪从村边流过,这里的人们都知道,山婆婆的家就在溪水前不远处,这是一位善良的老人,无儿无女,一生清贫,老伴又去得早,只留下老婆婆一人孤独的生活。这日,山婆婆背着柴草从山上走下来,忽闻小溪边传来新生儿的啼哭声,山婆婆循着啼声找去,但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昏倒在溪水边,旁边的襁褓里有个新生儿在啼哭,山婆婆连忙放下柴草,将那母女二人救回到自己家里。
女子醒后,不断流泪。山婆婆一问方知,女子姓白,名叫白牡丹,孩子的名字叫白氏郎,他父亲叫吕洞宾。
提起往事,女子哭泣不已,山婆婆说:“姑娘,别哭,有什么事尽管跟婆婆说,我一定会帮你。”
女子忽然跪在山婆婆面前说:“婆婆,多谢你收留了我们母子,我正有一事相求。”于是女子便讲起了一段痛苦的往事:
“当初我在终南山修道,本是个单纯的少女,是我不该动了凡念,看上了在山中修道的吕洞宾,就在一个夜晚,吕洞宾占有了我,他答应和我白头偕老过一辈子,可是没想到,一夜风流之后,他又看上了山下梨春院的一个窑姐儿,带着那个窑姐儿不辞而别……
“这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见到父亲,我就让他随了我的姓,最近听说有人在这一带山里见到过吕洞宾,我就带着孩子找来了,可是找遍了附近的山村城镇,就是没有吕洞宾的消息,今天要不是遇到婆婆,我们娘俩就要在这山里喂狼了……
白牡丹声泪俱下,山婆婆十分不忍,劝道:“别哭,孩子,老天保佑你,你一定能找到吕洞宾。”
“可是这山高路远,孩子又怎么小,我实在不忍心让他跟着吃苦,”女子拿出一锭元宝,忽然跪下呜咽着说,“婆婆,看出来你是个好心人,我想把孩子先寄放在这里,一找到吕洞宾我就来接他,吕洞宾可以不认我,可是他不能不认这个孩子,这是他的骨肉啊……”
白牡丹的遭遇打动了山婆婆,她慨然答应照顾孩子,从此,这个小山村里就传开了吕洞宾和白牡丹的故事,人们对吕洞宾始乱终弃都愤恨不已,但谁也没有见过吕洞宾,不过后来又有了新的传说,有人见到过白牡丹,说她把白氏郎托付给山婆婆之后,并没有去找吕洞宾,而是入了娼门,而且成了当地一位名妓,当然白氏郎不知道这一点,从不懂事的时候他就没有父母,懂事后山婆婆告诉他,他的母亲是白牡丹,父亲是吕洞宾,母亲去找父亲就一直没有回来。
一切都是因偶然而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没人怀疑白氏郎的真实身份,但你是知道的,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徂徕山下发生了一个没有人认为是不真实的的虚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