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红色围巾又缠了几圈,她习惯性的顺了顺衣角,正要走出教学楼。突然间接到校领导电话,说是自己又被重邀到“城润”工作。莫名其妙的挂上电话,嘴里嘟囔着“城润城润”,好像在哪儿听过吧……敲敲脑袋,又将手机掏出来,拨了几个键。
正在与老汪向恒用餐的陈璨一看来电,赶忙放下筷子,在众人哄笑中走出门口。“喂”见他接起电话,渃晴直奔主题“陈璨陈璨,你知不知道“城润”公司?”陈璨感慨了下她令人捉急的智商,随口应了声,“知道”。另一端的人似是很兴奋,声音都高了许多,“那你快帮我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朋友在那里工作?我也感到很熟悉呢!”陈璨斜身靠在栏杆上,轻敲下手机,“怎么?”
“我下周要去那里工作哎!”
既然是他一手安排的,但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会感到雀跃。他尽量让声线平稳,“我会仔细想,想起来发短信告诉你。”
许是渃晴急溜溜的跑去祭五脏,电话很快收线。
陈璨转身走进套间,充耳不闻两边贼兮兮的调侃,专心致志的吃着饭。老汪两人自找没趣,嘟囔了几声,便扒拉吃米饭。
衣馥臻周末邀她去试新晋的几道菜,渃晴翻翻日程表,见都空了下来,痛快的满口答应。阳光晴好,她挑了件米色长衣,贴身的紧身裤,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摘下束缚发丝的绳子,随意散了散,让光线慢慢浸透。
臻馥店里古色古香,斑驳的墙壁似是年代久远。光线暗的恰到好处,只有窗边的几株盆景,姹姹希希,袅袅崇光,烧浊了心情。
客流量大的惊人,臻馥交代了下,甩手掌柜般踱到渃晴那里。两人是旧相识,还像学生时代,谈天阔地,交手知心。臻馥原是富家女,阳光铺路,大好前程。她却偏偏撇下一切,“庄子云‘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能让众人欢快饱食,得来闲时,心湖泛舟,也不算是无所事事了吧?
似是轻快的为自己开脱,只是眼神飘散风中,注定是要任性为之。臻馥臻馥,桂馥兰薰,臻臻至至。剥了壳的莲子放在嘴里,舌尖泛着苦意,她兀自说道,“每个人心都种着仙人球,稍稍展开,苦不由衷。”莲子还好些……
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臻馥该是扔下如此万贯才能舍得背水一战,骄傲的选在桐花道边扎根立足。深意明了,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多少次,水柳面的划痕,始终如一:周漠生……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他心早已所属佳人,只留她素手等待。
匆匆告别,渃晴回首望了一眼灰蓝色天空下的一屋一顶,无言。
是夜,散落了的长发悄悄落下,与郎对华榻,弦歌秉兰烛。陈璨爱极了她的柔发,指尖轻触,望向膝上的倩影,“馥臻还是像以往般固执吗?”馥臻家族的企业与“城润”长期合作,衣介渊是她父亲,多次让陈璨帮忙劝导馥臻不要再执迷不悟。陈璨自知若他是馥臻,也是要泥淖深陷,哪有普度众生之能?
渃晴摇摇头,窗外突如其来的风雪肆虐世间,“是我,也走不出漫漫风雪……”
许是曾经的心意想通感动金风,竟盼来了春天。陈璨安慰她道,“双同花下,两同心处。臻馥心意,有人终会了解。”
静默,眼底倒影迟迟,他轻轻诉说、“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换来她的姣好相对,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