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这已是黎明前的黑暗,这也是黑暗中的黎明,当十五岁的小姑娘,脱掉红妆换上武装,手握大刀与男儿并肩战斗,当十五岁的小姑娘。
把五个绣花的手指,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共产党的一面旗帜,把半个天空红透。
为了人民,就是这个模样一个好姑娘,英姿飒爽,一个好战士。
英勇顽强,其实一开始,十五岁的小姑娘就知道,有一个目标十分美好。其实一开始,十五岁的小姑娘就十分清楚,前面可能有一个吃人的铡刀。其实一开始,十五岁的小姑娘就非常明白,凡是真正的共产党人,都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敌人一连咔嚓了六个村民,叫十五岁的小姑娘看什么是死,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十五岁的小姑娘,没眨眼就走过去,把敌人的铡刀当成枕头。十五岁的小姑娘,轻轻闭上眼睛,安静地和死神躺在一起,在一个短暂的梦中。
把誓词变成画面,让自己成为永远,当时活下来的人,和后来出生的人。
以及现在准备出生的人,都必须记住1947年1月12日。
在山西省文水县云周西村,一个叫刘胡兰的小姑娘,在黑暗中就差那么一点,枕上黎明。
四十一
一场人民战争,以农村包围城市,起初大家都是分头走的崎岖小路,后来大家才一起走上了一条大路,而且当一盏红灯被越挑越亮。
风吹不灭雨淋不灭,雪上加霜打不灭,当满世界都是为一盏航灯,而围拢的人潮时,满世界都成了通天的大路。
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被解放的人民,整个世界都是人民的世界,一个黑暗的王朝灭亡是必然的事,人民当家做主是当然的事,而用一盏红灯领着那么多的人,从黑暗走向光明。
从绝望走向希望,从胜利走向胜利,一路浴血而来。
策马走在这样的一条大路上,又是何等痛快的事,但是这还只是一次重要的赶考,我们决不能像前面进城的李自成,进城的人在马背上这样叮咛,说明进城的人。
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公元1949年10月1日,中国共产党,把中国的历史翻到了新的一页,一场接受人民面试的考试,在一个很大的广场进行。
赶考的人回答得十分精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人民万岁,一盏灯终于照亮天地,金木水火土五行终于备齐。
流离失所的人民,终于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国家,四分五裂的国度,终于有了一个人心所向的首都。
这一天北京张灯结彩,神州万家灯火,而且黑暗里,银河奔腾而出。
四十二
在中国,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人一直躺着,也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他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
但他却还是一个国家,跳动的心脏,南湖木船上的十四个点灯人,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人了。
因此他的遗体,和他的思想,以及他一生的是非功过。
在首都在一个纪念堂,被国家作为标本,用水晶珍藏,领袖坐南向北,左手是人民说话的地方。
曾跟随他的平民百姓,经常在这里小声地或大声地说话,右手是一个博物馆,陈列着破损的历史,和那段鲜红的革命。
在领袖,伸手即可抚摸的前方,一座在人民心中,不朽的丰碑,顶天立地。
而在雄壮的国歌声中,扬起的那面五星红旗,又是领袖站在昨天,打给明天的手势,再往北,一座城楼上悬挂着。
领袖倾其一生点亮的几盏红灯,光芒四射,而城楼的正中央,则高高展示着领袖。
以自己一生中最刚强的形象,为共和国撑起的伟岸和庄严。
四十三
一只灯蛾,彻夜围着一盏路灯飞舞,一盏路灯,完全挡住了一只灯蛾。
广阔的道路,一只灯蛾,注定要死于眼前的一团光明。
一盏路灯,其实是黑夜里路边,一个更为黑暗的,陷阱。
一只灯蛾,因为一盏路灯将失去整个前程。
四十四
风中灯突然黑了,第一个诗人说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黑暗中,第二个诗人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苍茫里,第三个诗人在自家的门槛上,被一颗巨大的麦粒击昏,而在一片光明之中,最后一个诗人勇敢地站起来,含血带泪和一棵小草,歌唱真理和生命。
往事并非如烟但今天,我只能借助诗人们的诗句,明确地注释那一场劫难。
四十五
进城赶考的人,在一个大个子之后,还有一个小个子,小个子和大个子一样,都崇拜辣椒,都是四川人说的辣椒罐子,这个小个子,个子小名字也小,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
人生路上三起三落,充满传奇真正是一个,打不倒的小个子,大个子在世时。
曾评价过小个子,绵里藏针行方思圆,小个子最后一次站起后,为了多捉老鼠,身边养了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
个子小但是,同样站得高看得远,小个子号召人民解放思想,个子小力气却不小。
小个子致力于,拔乱反正改革开放,老年时的一次南巡。
久经考验的小个子,在一个避风的地方画了一个圆圈,命名为特区,在灯下给中国人讲新的传奇。
四十六
没有一代历经磨难的知识分子,就没有这个磨难之后的传奇,比如光学专家蒋筑英,这首关于灯的长诗,必须让这样一个光学专家。
参与叙事和抒情,一个光学专家,就是要闪闪发光一切都是为了祖国的明天。
向前两步并作一步,匆匆把那些发达国家追赶,向上一步跨两个台阶,急急把科学高峰登攀。一个光学专家,就是要闪闪发光房子职称荣誉。
见了总是再三退让,惟有一样丝毫也不推辞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出国的前一天深夜,写入党申请书,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一个光学专家,就是要闪闪发光对自己浑身的疾病。
总是拖拖拉拉,妻子每一次催着去医院,总是说明天吧明天吧,而明天又是明天吧明天吧。
一个光学专家,就是要闪闪发光美好的明天都留给了别人,却把自己定格在了今天。